在猛烈的炮擊之中,總督府變成了一堆瓦礫富麗堂皇的建築全都被摧毀,奉軍向着俄國人發動了勢如潮水的攻擊,擔任主攻的部隊就是張學良負責指揮的,在開戰之前,張學良把手下十幾個講武堂的學員都召集了起來。
除了學員還找來了一些經驗豐富的軍官,大家共同商討作戰方式,這幫人或許每個人的指揮才能都不行,但是大家湊在了一起,共同商討,還真弄出了一套行動方案。
他們還給命名爲釘子戰術,其實核心就是穿插切割,將俄軍分成一個個的街區,由於俄國人在防守上面,多數都是依靠建築,建築越是密集堅固,守衛的力量就越強,因此將俄國切開之後,奉軍就集中火力,對於俄國人主要集中的建築進行覆蓋的火力打擊。
就像拔釘子一樣,一根一根的拔除,現在到了戰場上,他們基本上就按照這個方式,在對付俄國人,小股部隊突進,然後像切蛋糕一樣,把對方切開,然後再集中火力,迫擊炮成了最有利的武器。
越來越多的俄國街區被拔除下來,俄國士兵也紛紛被擊斃,留下了滿地的屍體,由於俄軍剛剛鬧了一場內訌,戰鬥力嚴重衰減,幾乎到了難以爲繼的時候,奉軍的攻擊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給予俄國人最後的致命一擊。
隨着大片街區的淪落,俄國人最後都退到了總督府附近,負隅頑抗,總督霍爾瓦特的地下指揮室雖然暫時還能保證安全,但是老傢伙也知道堅持不了多久,奉軍就會毫不猶豫的殺進來。
霍爾瓦特已經下令焚燬俄國的一些秘密文件,然後他換上了一身士兵的服裝。而且還把大鬍子剪了下去,整個人一下子就年輕了十幾歲的樣子,霍爾瓦特對自己的新形象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這時候奉軍的火力越來越猛烈,而且聽聲音,奉軍已經使用了重炮,霍爾瓦特暗暗咬牙切齒,痛罵張廷蘭無恥,雙方本來合作的好好的,結果張廷蘭趁人之危。對待昔日的盟友一點情義都不講,讓他簡直怨恨到了極點。
老傢伙準備跑出去,然後從國內調動軍隊,不知要把他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還要把張廷蘭徹底弄死。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霍爾瓦特將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只帶着身邊最親密的警衛。兩個人悄悄潛出了地下室。
此時奉軍已經衝破了總督府大半的外圍陣地。已經和殘存的俄軍展開了肉搏戰,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俄國士兵倒斃在地,霍爾瓦特狠狠的跺了跺腳,然後就向外面逃跑,老傢伙雖然年紀不下了,但是身體素質還是十分不錯的。很快就趁着夜色的掩護消失了。
想要從亂兵之中逃出去並不簡單,老傢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路上不時就能遇到奉軍士兵,他們只好像老鼠一樣。拼命的逃竄。
終於霍爾瓦特一連穿過了三個街區,只要再往前跑一段,就能逃到城外,也就擁有了一線生機,因此霍爾瓦特格外的拼命,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突然霍爾瓦特感到前面出現了一片光亮。
老傢伙本能的感到了不妙,轉身就想逃跑,可是就在此時,一直跟在背後的警衛突然出手,一下子鎖住了霍爾瓦特的喉嚨,把他按到在了地上,老傢伙的腦子頓時就變得一片空白了。
“你瘋了麼,竟敢對我動手,我要殺了你!”無論是霍爾瓦特怎麼喊叫,都無濟於事了,這時候已經有大批的奉軍士兵涌了過來,將霍爾瓦特圍在了當中。
在這些人的後面,張廷蘭也滿臉含笑的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霍爾瓦特,笑着說道:“老朋友,你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吧?”
“卑鄙!無恥!”那個警衛已經收手了,霍爾瓦特掙扎着站了起來,用手指着張廷蘭,破口大罵:“俄國政府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死了多少俄國人,以後都要有十倍百倍的中國人償命,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一羣強盜,死在了我的家裡,無論是怎麼死的都是活該,難道還需要主人償命麼?”張廷蘭冷笑了一聲:“如果想要償命,你就先問問這些年有多少中國人死在了你們的手上,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整個外東北,外蒙古,一筆筆都是血債。就拿這條中東路來說,底下埋藏了多少中國工人的屍骨,你知道有多少中國的亡魂正在等着你呢?”
面對張廷蘭的質問,霍爾瓦特的臉色大變,他並不相信那些鬼魂會來找他,但是他害怕張廷蘭會隨時要了他的命,周圍的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只要一聲令下,他就會被打成篩子。
“張,我們曾經合作很愉快,奉軍能有今天,我是幫了你的忙的,而且如果你能留下我的性命,我願意幫你守衛中東路,我會把責任全都推到多數黨身上,我們依舊還是好朋友,好夥伴,我願意都聽你的!”
“晚了。”張廷蘭淡淡的說道:“作爲我們曾經友誼的見證,我會讓你死的安心一點,你的這個警衛,我答應給他把你的財產分給他一半,他就出賣了你,現在我讓他陪着你一同下地獄,你們兩個再去好好商量,該如何分派你的財產吧!”
說完之後,張廷蘭揮了揮手,槍響隨即響起,霍爾瓦特還有他的警衛都被打成了篩子,把霍爾瓦特幹掉之後,張廷蘭也鬆了一口氣,此時城中的戰鬥也進入了最後階段,殘餘的俄國據點都被拔除,剩下的俄國人不是戰死了,就是被俘了,哈爾濱經歷了漫長的戰火,終於再度恢復了安寧。
城中的槍聲也變得稀落了,奉軍接管了總督府,雖然上面富麗堂皇的建築被摧毀了,但是真正的好東西都被放到了地下室,並沒有收到多少損失。
順利將這些拿到手之後,張廷蘭也安排人手,快速清查各種賬目,看看奉軍這一仗究竟有多少收穫。
“大哥,咱們打個賭怎麼樣?”張廷樞賊兮兮的說道。
“你想賭什麼?”
“就賭霍爾瓦特有多少錢,看看咱們誰猜得準確,賭注五萬元怎麼樣?”
“也算我一份!”張學良也插話了:“我估計絕對不會太少,霍爾瓦特在中東路經營多年,守着這樣一條鐵路動脈,撈到的油水絕對十分驚人,我估計至少在千萬以上!”
張學良想了又想,拿出了一個他認爲的天文數字,一旁的張廷樞擺了擺手,笑道:“六哥,你太保守了,霍爾瓦特究竟有多少錢,不能這麼判斷。咱們奉軍這次行動,投入的軍費已經接近了一千萬大洋,我哥從來沒有做過虧本的買賣,尤其是打仗的事情,因此我估計,至少能從霍爾瓦特身上榨出三千萬的油水,這樣才划算!”
這次奉軍爲了攻打中東路,的確花了大筆的資金,一面是準備大量的武器彈藥,還要把這些東西搬運到指定的地方,做好隱藏工作,不讓俄國人發現,光是運費就是一筆驚人的款子。
然後還有刺探情報的費用,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奉軍爲了能快速解決對手,投下了血本,另外組建護路軍,日常的訓練開銷也十分驚人,這三樣加起來,總的費用就逼近了一千萬大洋。
正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就是這個道理,饒是張廷蘭資本雄厚,也有些吃不消,因此張廷蘭只能借雞生蛋,用中東路未來的收益作爲擔保,從奉天銀行拿出了大筆的銀子,才面前維持了這場戰爭。
張學良一聽到張廷樞的話,也是驚駭不已,掰着手指頭算了算,他吃驚的說道:“據說鞍山鋼鐵廠的投資才三百萬元,難道能從霍爾瓦特身上弄到十座鋼鐵廠不成?”
“準確的說不止十座!”張廷蘭也說道:“中東路縱觀黑龍江和吉林兩省,究竟能攫取多少財富,我也不清楚,咱們拭目以待吧!”
正在說話之間,有專門的清理人員送來了一份清單,放在了張廷蘭的面前,上面開列着一大堆的數字,張廷蘭一路看下來,臉上的驚喜越來越多了。
“咱們這次可是賺大了啊,你們都看一看吧!”
張學良和張廷樞也急忙湊了過來,兩個人的嘴巴瞬間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鵝蛋,只見上面開列着兩種數據,上面是中東路的賬目,下面是霍爾瓦特個人的資產。
中東路賬目的餘額有盧布,日元,還有不少美元,統統加起來,在一千二百萬以上,另外還有一個秘密的賬目,這些俄國官員也和中國當官的一個毛病,都喜歡弄一些秘密金庫,這個數額超過了一千五百萬,光是這兩樣加起來,就將近三千萬了。
張廷樞絕對自己估計的已經夠天文數字了,但是想象永遠沒法和現實相比。隨後他們又往下看,就是霍爾瓦特個人的資產了,這又是一筆無比驚駭的財富,霍爾瓦特擁有各種存款約合六百五十萬大洋,另外這個老傢伙還有大量的債券和股份,加起來也在幾百萬之上,而且下面還清楚的寫着他擁有個人的金庫,存金五噸!
看到這個時候,張廷樞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面,直愣愣的說道:“這是多少錢啊,又能辦多少個鋼鐵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