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全國各地都降雪了,還請注意添衣保暖。)
就在遠隔重山千里之外的葉弱水談論蘇秦的時候,寧國皇宮裡蘇秦正在與花輕舞進行着一場談話,而這場談話的內容也是關於葉弱水的。
“你知道我忘了過去。”見花輕舞問自己什麼時候動身北上,蘇秦沉默了片刻回道,說完這話,他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算日子王潤髮恐怕已經到了離火城見到她了。”
花輕舞不知道這個時候蘇秦爲什麼談論起了王潤髮,所以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她只是輕聲嗯了一聲。
“記得那次見到她,她給我的感覺很親切,而且對我也很好。”沒有在意花輕舞的反應,蘇秦垂頭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忘了過去,所以有些事我會變得陌生許多。”
“在部族的時候是莫離把我養大,是他像親人一樣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爲此他還失去了性命。”蘇秦說着擡起頭,看向了西方,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我到現在甚至不記得他的屍骨埋在什麼地方。”
“喬二被我殺了,可是陸羽還活着,奚日問蘭死了,莫逍還活着。”蘇秦說着一頓,“有人生就要有人死。”
“她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雖然這些年她沒有在你身邊,但是你的生命是她給的。”花輕舞看了一眼蘇秦,接着聲音略低的說道,對於蘇秦的遭遇,她早已瞭解了一個大概,在這樣的形勢下換做自己又該如何選擇?
“是的。”蘇秦眉頭微皺的說道,“我的生命的確是她的給的。”說着蘇秦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她也只是給了我生命而已。”
“在青雲城,在離火城,在江邊的漁村,有很多次我都差點死。”
“可是被人救了,救我的人又重新給了我生命。”
“我去離火城救陸……”說到這裡蘇秦停頓了一下,沒有直呼陸振宇的名字,“去離火城救他,就是爲了換她的情。”說道這裡,蘇秦轉身來到窗邊,看向外面的夜色,“如果是我一個人,我不會想那麼多,直接去找他們,爲他們死都可以。”
“只是在我的身後,有許多人,我不能帶着他們去死。”
“她讓我離開,我去了青雲城。”說到這裡蘇秦的腦中想起了葉弱水的樣子,“當時我是想留下的,很渴望她說一句留下來。”
“可是她的眼裡只有江山和她的計謀。”蘇秦說着微微搖了搖頭,轉身看着一直沒有吭聲的花輕舞問道:“我這樣說你是不是認爲我很不孝?”
花輕舞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與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蘇秦說着嘆了口氣,“如果沒有寧國的軍隊,她不可能有今天的實力,可是寧國現在都得到了什麼?”蘇秦說着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胸口,“寧國和樓沙給了我這麼多人,我應該爲他們做些什麼,這也是我現在爲什麼不帶着軍隊去找她的原因之一,因爲我害怕有朝一日她在率人在回來對付藍莓她們。”
“還有就是這些人都需要磨練一翻,你現在讓他們攻城就是去送死。”
“我明白了。”花輕舞點了點頭,“是我多慮了。”
“你也是爲了我好。”蘇秦看着花輕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你離開了翟榮光去青雲城,現在又跟着我來到這裡,這一切不都是爲了我麼?將來如果能打下江山,我必定……”蘇秦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被花輕舞打斷,“我沒想着要什麼回報。”
聽到花輕舞的話,蘇秦一凝,接着便盯着花輕舞看了起來,見蘇秦望着自己,花輕舞剛開始還有些氣定神閒,可是片刻後不由的心跳有些加快,“有什麼好看的?”話剛出口,花輕舞的臉便紅了。
“你付出這麼多一直跟着我爲了什麼?”看着花輕舞的臉色變紅,蘇秦接着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竟然臉紅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說吧,想什麼呢?”
“蘇秦,你……”花輕舞說着揚起粉拳想打蘇秦,可是見蘇秦竟然站在那裡不爲所動,不由的收了拳頭,“我想什麼用不着你管,我跟着你還不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我們的原因,你纔多想了呢。”
“你還記得當初相遇時的事情啊。”蘇秦說着搖了搖頭,看着花輕舞繼續道,“我還以爲你還有其他的原因呢。”
聽到蘇秦的話,花輕舞垂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如果蘇秦此刻來到花輕舞的跟前低頭看花輕舞的表情的話就會發現,花輕舞的臉色除了紅暈之外,還有一些害羞。
心裡閃過某種念頭,花輕舞擡起頭想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單身
下去?”
聽到花輕舞的話,蘇秦一愣,不待他說話,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蘇秦看着花輕舞笑了一下,接着便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進來。
見寧藍莓和黑靈等人走了進來,花輕舞忙調整情緒,感覺臉上有些燙的她想借倒茶掩飾自己的窘態,可是還是被寧藍莓發現,“花姐姐,你怎麼了?臉那麼紅?生病了?”
花輕舞伸手摸了摸臉,裝作無辜的說道:“有嗎?”說完看了跟在寧藍莓身後的衆人,“可能是剛纔在火爐旁烤的了。”說完花輕舞忙轉移了話題,“你們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北方有消息傳回來了。”寧藍莓伸手拿出了一張紙,“這是別人給王潤髮寫的飛鴿傳書,信上說離火城內有近三十萬守軍,而張斷章殺了天水國的國王,現在天水國新帝忙着登基,調回了兩萬的軍隊,因爲人手不足,葉弱水和祈洛歌並未進攻離火城,只是在等着芒國打敗部族之後匯合最後一起攻城。”
聽寧藍莓三言兩語把北方的戰事說完,蘇秦沉默了起來,衆人見蘇秦不說話,也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蘇秦擡頭,“加緊士兵的訓練,至於北上的日期……”蘇秦說着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掃了一遍,“過段時間再說。”
聽到蘇秦的話,王啓發和黑靈都鬆了口氣,他們知道蘇秦和葉弱水的關係,如果蘇秦現在率兵北上,雖然名義上說有近八萬的軍隊,恐怕能殺敵的沒有幾個,到時候攻城一定會成爲炮灰,黑靈和王啓發不想蘇秦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實力很快消失磨滅,所以一聽蘇秦說北上的日子不定,心裡就踏實了許多。
“依虜,這段時間恐怕要辛苦你們矛族的人了。”蘇秦見衆人沒有異議,就看向了扈依虜,“打造兵器和盔甲,爭取再打造幾件攻城的利器。”
“只要原料和人手充足,兵器和盔甲這個好辦,攻城的裝備……”說到這裡扈依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爲難,不過很快就變得堅定了起來,“我想辦法儘量解決。”
“有勞了。”蘇秦說着笑了一下,“我相信你能做好。”說着蘇秦在心裡默算了一下日期,“馬上就要進入寒冬了,恐怕很快就有雪,大家都好好的準備吧。”
說完蘇秦又在後面加了一句拜託大家了。
就在蘇秦這邊剛說了有雪之時,離火城上便有紛飛的雪花落下,這是新年之前的第一場雪,擱在以往,離火城內的街道上會跑着無數踩着雪地打雪仗的孩童,可是隨着葉弱水北上,原本時代生活在離火城的城民們都被迫帶着家人離開,現在的離火城,除了二十萬守軍,還有近五十萬的壯丁,這些人被分成五千隊,遍佈離火城的每個角落,現在天已黑,騷擾城池的葉弱水軍隊已經退去,看着城牆上的燈火,更多的人開始找乾柴點火——他們還沒有吃晚飯,可是就是吃一個糯米餅又如何?肚子早就飢腸轆轆,根本吃不飽,好在他們身上的棉衣還算暖和,只是寒冷的冬夜,兩三個人一牀薄被,多少有點杯水車薪的味道。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他們從小在炎國的繁榮昌盛下長大,雖然不榮華不富貴,但是卻不愁吃穿,可是現在卻經歷着他們這輩子最難忘最刻苦的日子,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去,想到自己或許很能撐過這個冬天,他們都覺得這個冬天愈加寒冷了起來。
不同於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呆在皇宮內的陸天行身穿龍袍,身旁爐火燒的正旺,在他的面前放着美食美酒,還有舞女正在揮秀輕舞,在殿堂兩旁,坐着十幾個人,有張斷章,剩下的有城主,還有一些是守城的大將。
“這場雪下的好啊,我看葉弱水他們能堅持多久。”喝了一杯溫酒之後,陸天行開心的笑道。
“雪如鵝毛,照這樣下去,今晚上就能堆起半尺厚,葉弱水他們呆在冰天雪地裡,恐怕餓不死也要凍死,真是天佑我大炎。”一名守城大將附和着陸天行說道。
“陛下,我覺得咱們不能大意,相反,應該出城出擊,一舉逼退葉弱水。”就在其他人大讚陸天行之德感動上蒼時,張斷章站起來說道。
“進攻?”聽到張斷章的話,陸天行一愣,“現在?”
“是的,不然夜長夢多終究不是好事。”
“國師多慮了,這些日子守城的將士勞累之極,就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陸天行的話剛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急報!
“陛下,城外葉弱水的大軍開始攻城了!”
“他們哪來的膽子?”聽到來人的話,陸天行站了起來,話音剛落,陸天行就聽到一聲殿外一聲大喊,“陛下,不好了,北門有大隊人馬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