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1:大風揚,烽煙起,何人敢借吾大風直上雲霄千萬裡?何人來?吾,與爾歃血把酒酬知己!嗯哼,2樓威武。PS2:感謝今天小五和冷冷的再次捧場。)
這江山如畫,美人何傷抱酒?那畫扇似錦,公子怎恨推傾?
地下通道兩旁是冒着幾縷黑煙的火把,火苗吱吱作響,火把是用上好的按樹枯枝塗上蠟油製作而成,蘇秦當時進入地道後因爲驚於地道的闊大,進而忽略了這些已經多年未曾燃氣的桉樹,現在的蘇秦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嗅覺未失,聞着空氣中飄蕩着的淡淡油膩味——這種味道蘇秦很熟悉,因爲他在部落裡的時候冬天經常用桉樹枝烤火取暖,知道包括在底下廣場的這幾十根火把都是桉樹。
蘇秦不知道按樹裡含有什麼易着的物質,爲此還好奇的問過巫師,巫師倒是提過一句,說桉樹裡有像蠟燭油那樣的成分在,除此之外,巫師還說了一點關於桉樹的一些特性,說什麼桉樹在土壤中吸水能力是其他樹種所不能比的,所以桉樹最容易着火,也最不怕火,巫師最後甚至說桉樹是最喜歡火的樹種,而桉樹的種子就像那些野火燒不盡的枯草下面的草根——最好的桉樹種子都是經過不斷的烈火洗禮,只有這樣,才能讓桉樹一代比一代更耐火,才能持續更長的燃燒時間。
“人類何嘗又不是如此?”當時巫師看着蘇秦,說了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萬里滔滔竭于山澗,喜歡迎難而上的人就算是沒有腿,也能爬上山峰。”
只是蘇秦有一點想不明白,桉樹含有有害物質,特別是桉樹葉,含有劇毒,要是被煙燻的話,就是大象都能毒死,而劉儀會不知道麼?
雖然地下廣場裡的這些火把產生的物質不能置人於死地,但是如果人常在這裡呆下去的話,一定會留下一些隱疾的。
唯一能解釋的原因,就是地下通道的通風效果不錯,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看着四處跳動的火苗,有風,吹過。
僅僅是如此麼?
見喬二說有更好的方法祭奠莫離的亡魂,蘇秦腦子裡瞬間冒出了很多酷刑的慘狀,現在的炎國有很多方法置人於死地,活刮車裂之類的都是一些輕刑,這些都是蘇秦聽巫師說的,蘇秦實在想不出喬二又想出了什麼鬼主意——難道喬二真的決定放棄木靈珠了麼?
蘇秦原來不信,可是現在看着喬二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樣子,蘇秦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又猜錯了,錯的離譜。
聽到喬二說有更好的辦法折磨蘇秦,那個冒牌的陸羽點頭說了一句喬大哥你說。
“那我就擅自做主了。”喬二說着,看了一眼劉儀,後者似乎在想什麼,沒有注意到喬二的目光。
“來人,拿把刀來。”喬二喊了一聲,有人遞過來了一把砍山刀。
手握砍山刀,喬二讓人拉開牧野,然後來到捲縮在地上的蘇秦,用只有他和蘇秦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先卸你一手一腿,放心,我保證你死不了,後面還有很多方法讓你開口的。”
聽到喬二這樣說,蘇秦緊緊的咬了一下嘴脣,從這話可以看出,喬二對木靈珠依舊念念不忘,只是對自己不再無所顧忌,逼問的方法狠毒無比,但是蘇秦知道,木靈珠給了喬二是死,自己就算被莫離折磨的半死,也不能在把木靈珠交給喬二讓他爲非作歹。
一般人這個時候都會選擇絕望的閉上眼睛,而蘇秦沒有,他眼睛盯着劉儀,幾乎是拼勁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劉儀,這個公子要是真的,怎麼會沒有那串翡翠項鍊?”
翡翠項鍊?
聽到這話的劉儀有點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剛纔聽蘇秦說這個假公子假冒的時候,劉儀當然不信,但是心裡不是沒有懷疑,僅憑自己喬二一句話自己就拋頭顱撒熱不是不可以,但是因爲陸羽的身份特殊,暗香小隊的隊員潛伏到現在,隱忍了十八年,以前一百多人到現在活着的不足一半,以後他們還要跟着陸羽打天下——自己這條命在劉儀看來已經不是自己的,就像莫離說的,死去的人爲活着的人掙得了機會,要是活着的人卻不死去的人負責……劉儀看着擡起刀的喬二,喊了一句二哥,先住手。
喬二握刀的手在半空中停頓,扭頭,看着劉儀臉上帶着冷意的說了一句怎麼了兄弟?你寧可相信這個小子的話也不相信我講的?
劉儀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二哥,兄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剛纔見着公子只顧着高興了,忘了問……”
“問什麼?問他是不是我殺了大哥,找他冒名頂替公子的?這樣做我有什麼好處?”喬二轉身,看着劉儀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氣勢逼人。
“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見喬二步步緊逼,劉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冷了下來,“大哥說過,以後的公子身上必須帶着項鍊。”
“二哥,見項鍊如見人這話是大哥說的,儀哥也是遵照大哥的遺願。”小七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幫劉儀說了一句,而且小七說的是事實。
“見項鍊如見人?”喬二忽然仰天大笑了兩句,接着轉身一指蘇秦,“他殺了莫大哥搶走了項鍊,如果他現在拿出項鍊,你們是不是認他就不認我了?這麼多年沒見,你們眼裡是不是忘了我這個二哥的存在了?”
“二哥你……”劉儀和小七對視了一眼,劉儀的目光在蘇秦身上停留了一下,頓住了嘴。
“陳俊呢?讓他滾出來見我。”喬二很氣憤,爲了泄憤一刀把一旁的一個椅子砍成兩半,之後回頭看着劉儀說道。
“陳俊在麒麟軍裡,這個時候他是沒辦法抽身出來的。”看着地上破碎的椅子,劉儀眉頭一皺,十幾年沒見喬二,喬二頭上都有了白髮,但是脾氣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似乎更加火爆了幾分。
蘇秦不知道劉儀此刻心裡想着什麼,看着用暴跳如雷來掩飾內心的慌亂緊張的喬二,他忽然很想笑,當初喬二在莫逍面前像一個孫子一樣低眉順眼,而在這幫兄弟面前卻像大爺一樣囂張的不可一世。
誰爲誰承諾,是不是,只有在在乎自己的人面前纔會肆無忌憚?
誰牽掛着誰,是不是,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纔會撕心裂肺?
有些人沒有聽到承諾,卻默默的堅持着,堅持到底至死不渝。
有些人沒有看到歸宿,卻暗暗的期盼着,期盼花開雙飛比翼。
不管喬二是狐假虎威還是耀武揚威,這些在蘇秦看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經過剛纔的紛爭,喬二在這場局勢中已經佔據了主動,從閉口不言的劉儀身上就能看出來一些。
似乎爲了把劉儀小七等人臉上的疑惑除去,那個一直靜觀其變的假公子這個時候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莫大哥,別爲了我讓你跟這些兄弟傷了和氣,我這就走,等我什麼時候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的時候在找你。”
“好一招以退爲進啊。”蘇秦看着劉儀小七臉上的疑惑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假公子不簡單,會審時度勢的人在全局的掌控上一定不會差,這是巫師的說的。
想起巫師,蘇秦苦笑了一下,這已經是今晚上第幾次想起巫師了?
“劉儀,寒冰不會斷流水,枯枝來年又一春,這句話你熟悉麼?”蘇秦說完看了一眼冒牌的陸羽,接着又快速的說了起來:
“不問蒼生不敬鬼神,身在濁世自有明月心。”
“暗影守望,香溢江山。”
“這些話,你們都應該聽過吧,你認爲莫離會把這些話告訴我的原因是什麼?”蘇秦看着臉色微變的假公子,說完終於笑出了聲。
此刻的蘇秦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活着的理由,是已經死去的莫離給他的。
“你以爲你說這些就能證明你的清白麼?”喬二冷笑,“是的,你多年前就發現了莫大哥的秘密,故意親近於他,爲的不就是想借用我們暗香的力量讓你稱霸部族麼?”
“人心隔肚皮,不要總是把我想的和你一樣。”蘇秦掙扎着直起腰,雖然是對喬二說話,可是眼睛卻看着劉儀,終於,他從劉儀的目光裡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劉儀看着蘇秦的目光裡除了疑惑之外,還有一些好奇,不過他還是一句話沒說。
喬二握着刀向蘇秦走去。
“儀哥,不好了,麒麟軍已經包圍了木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身,原先呆在地面上木屋裡的人跑了過來喊道。
“這是怎麼回事?”本來向蘇秦走過去的喬二轉身看着劉儀。
“恐怕是露了什麼行蹤吧?”劉儀說着看向假公子,見他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低着頭考慮了一下,再擡頭的時候,他話語裡帶着幾分說不清的味道,“此地不宜久留,小七,你帶公子和其他人馬上離去。”說完,劉儀突然上前從喬二手裡要過砍山刀,“二哥先帶着公子走,地道我熟悉,等我殺了蘇秦後再跟你們匯合。”
說完,劉儀向蘇秦走去,而喬二則呆在原地,不知道是想看着蘇秦死,還是不捨蘇秦身上關於木靈珠的秘密。
“快走啊喬大哥。”冒牌陸羽這個時候上前扯住了喬二的胳膊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在快離開地下廣場的時候,喬二回頭,看到劉儀對着蘇秦揚起了刀,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此刻的喬二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他沒有聽到此刻蘇秦對劉儀說了一句話。
挺稀鬆平常的一句話,讓劉儀手裡的刀勢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