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中。
“檀兒,你究竟在想些什麼!爲了一個女人,你竟放棄多年的經營和心血!”原皇后櫺如今已做王妃打扮,再無資格帶九尾金鳳,七尾赤金鳳步搖因着她的激烈情緒而不斷的灑動着,流轉着耀眼的光芒,“我當初將消息傳給你,是讓你起事,不是讓你去發兵救人,若非你去救,古闐怎會落到今日這番境地!你又怎會只是個幽王爺!”
冷御檀目光淺淡的平視前方,薄脣抿成一線,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彷彿根本不曾看到廳堂正中有個女人在竭斯底裡的發瘋。
櫺公主看着冷御檀慢悠悠地端起汝瓷玲瓏杯,優雅的磨着杯蓋,嘴角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好像在想些什麼,然後便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小口,又悠然的放下茶水。
她幾乎氣到昏厥,周身的氣息都凌亂了。
“檀兒!”櫺公主氣得渾身發抖,望着無動於衷的兒子,她鳳眸中已染了淚漬,“你難道真不明白,我做這一切是爲了誰!你就這般白白浪費了我多年的心血!”
櫺公主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堅固的桌面頓時陷下去一塊巴掌形的印跡。她絕望的闔上雙眸,頹喪的坐倒在雕花木椅中。
廳堂內頓時安靜下來,唯有她情緒波動而稍粗的喘息聲,抑揚間牽動着周圍侍侯的僕人的心。
良久,見她不再發瘋,冷御檀這才斜睨她一眼,淡淡地道:“本王的事,與你有關麼?”
一句話,彷彿點了炮仗般,櫺公主頓時火冒三丈,騰地站起身來,伸手指着冷御檀,半晌說不出話來,唯有那雙鳳眸,含着淒厲與悲涼,怒其不爭。
“你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古闐王妃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喝叱道。
冷御檀狹眸清冷,望着櫺公主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竟是漫天的冷漠與徹骨的冰寒。
“那又如何?你這麼以爲,本王就要這般成全麼?”冷御檀彎了彎脣畔,棠紅的脣角挑出一個譏諷的笑,劃出冷冽的光澤,“本王早已無父無母,你是誰,怎樣以爲,與本王何干?”
櫺公主身子一顫,連着踉蹌好幾步,豆大的淚水漣漣的滑下,聲音裡再無盛氣凌人之勢,反而顯得悽楚無助:“檀兒……”
冷御檀端坐在主位上,清朗優雅的聲音依然寒若冰霜,平淡無波:“這件事,本王早已告之於你。本王雖無法選擇出身,也無法選擇父母,卻能選擇今後的路。你與本王,早已是陌路,如今在本王府中撒潑,是爲何意?”
櫺公主渾身顫抖的瞪着冷御檀,卻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若無他事,古闐王妃請回吧。”冷御檀微微蹙起眉心,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幽王府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卻也不是誰都能跑來撒潑的。下次再如此,莫怪本王不客氣。”
說完,冷御檀眸光閃了下,頓時,府中管家硬着頭皮上前,衝櫺公主一躬身,道:“古闐王妃得罪了,我家主子乏了,您看……”
櫺公主剛想發怒,就聽得門外有小廝來報:“稟王爺,太子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