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有幾層勝算?沒有把握還是慎重行事?”遊安舟略顯得有點猶豫,這次土匪襲擊事件,遊家灣人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有十幾條鮮活的生命,從此就離親人們而去。不過,戰端已開,雖不願意,也不是你個人能夠阻止得了的。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盡力而爲,把危險降到最低。如果我們不還擊,遊家灣的人還會被殺,幾人、幾十人、甚至會被滅族,這不光是針對整個遊家灣了,這明明就是對我們遊姓家族的挑戰!更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算了,遊家灣人的血不會白流,我也要讓他們龍家付出慘痛的代價。”海青望着父母,心情也顯得比較沉重,這件事必須徹底解決,不然後患無窮。
“兒子,要這麼一直殺下去嗎?”張燈蓮心裡也明白,即使遊家灣人能放手,對方還是要死磕你,還不如奮起還擊呢!
“不會,我們明天會去拜訪一下龍家,徹底把問題解決,不會這麼拖下去的!”海青點點頭,回答比較肯定。
“兒子,這件事情能夠妥善解決,你私定終身的事情,我們也不計較了。你說吧,需要我們做點什麼?”遊安舟也想通了,兒子全心爲大家着想,心地還是那麼善良,也沒有必要那麼較真,偶爾的錯誤,還是可以原諒的。
“爸、媽,你們明天去看望一下,那些遇害者的家屬,多送一些大洋,安慰一下。有些事情,通知一下族長,讓他也知道,我們遊氏族人目前面臨的這道坎!”海青邊說邊用手指了指揹包,又說:“這揹包裡面有錢,每家就送兩根大黃魚吧!你們不要心疼錢,送的時候還是要隱蔽點,讓其他人瞧見了還是有點不好。”
“我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遊安舟點頭稱是,起身和張燈蓮去休息去了。
再晚也不能邋遢,海青漱洗一番後,才倒牀睡下。
遊家灣,一個不大的地方,一但安穩平靜的生活平衡被打破,又有多少人能心安理得的睡得着大覺?那份恐懼、那份不安,始終在心中纏繞,說不定什麼時候,那些土匪又來這麼一着,誰家承受得起?又有誰能說得清楚?是禍是福?在遊家灣斃命的土匪,被拉到一里外的亂墳崗,挖了一個大坑一同埋掉。那些被土匪打死的族人還停放着,三天後入土爲安,婉轉的哀傷始終圍繞在遊家灣的上空。夜,很深了,又開始起風了……
天剛亮,海青就來到來到了醫館,同文書欣、易沉、崔凡輝一道,騎上馬,嘚嘚嘚的一陣疾馳,向高安鎮奔去。
快進入墊縣的時候,大家開始易容,又互相檢查了一下,也包含隨身裝備,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然後又開始以代號相稱,遊海青代號“書生”,熟讀古今書籍之顧;文書欣代號“如玉”,書中自有顏如玉;易沉代號“小鬼”,人小鬼大;崔凡輝代號“刀仔”,刀疤崽仔。這些暱稱代號,只有他們出去辦事情時使用,平時是不用的。
“大家打起精神,我們再走點就進入墊縣了!”海青策着馬給大家提個醒,並手指了指前面。
“走嘍!這條路不會有土匪吧?”崔凡輝嘟嘟嘴,咕嚨了一句,心想哪有這麼多土匪?自己也笑了笑,策馬衝到了前面。
“不瞞你們說,這地方還真有土匪,麻柳寨的土匪仗着地勢險峻,自成一股勢力,這是兩縣交界地,還有一些不成氣候的土匪,常常打一槍換一個地,也經常出沒在這些地方。”海青正色的說道,這不是開玩笑,因爲有這種可能存在。
“書生,如果我們遇到土匪圍攻,你覺得該怎麼還擊?”文書欣覺得騎着馬趕路,也應該思考一些,可能出現的突發事情。
“如玉姐,你想把他們砍成幾大塊嘜?”易沉還沒有等海青說話,就搶着迴應了一句。
“去去去,小鬼也知道跟姐開玩笑了!”文書欣瞥了一眼易沉,小傢伙出來挺高興的,騎在馬上也蹦躂着。
易沉嘻嘻一笑,一縱馬就跑到前面去了。
“如玉,如果真有土匪來擾,把他們殲滅了不是很好嗎?這是兩不管地界,只要沒有出大動靜,這兩個縣都不會理的。聽說麻柳寨的土匪在墊縣幹了幾件驚天大案,驚動了上面,結果來了一支惡軍,土匪不去剿,反而扮着土匪去禍害老百姓!你說這是什麼世道?”海青一邊說一邊用手推了一下假眼鏡。
“是啊!身逢亂事,又有什麼辦法?”文書欣點頭回應。
“實際上這些土匪,骨子裡也是老百姓,好好的莊稼不去種?偏偏要去聚衆山林,好逸惡勞不說,還不斷的幹壞事!這不是閒自己活得太長了?”
“師哥,怎麼處理那龍家?”
“這龍家雖然沒有直接來殺人,但是卻出了大黃魚僱人來殺人,這跟直接殺人是沒有區別的,也就是說他們龍家欠下了遊家灣人的血債。如果處理輕了,就還會有惡軍扮匪的事情出現,甚至會無窮無盡,沒有頭,遊家灣永無寧日。”
聽到海青說話,崔凡輝、易沉也放慢了步伐。崔凡輝一側頭,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咦!刀仔,行啊!可以當個連長了!”海青呵呵一笑說道。
“誰相信啊?刀仔居然也說出這麼高深的話!”易沉兩眼把崔凡輝望着,滿臉的不服氣。
“平時見遊少讀書時,常唸的一句話,於是就說了出來,也不知道引用得對不對?”崔凡輝雙手一抱拳,謙虛的說道。
“刀仔說道很對,我本意還不想這麼做?太血腥了。這麼做我們和那些土匪、惡軍又有什麼區別?我還得斟酌一下!”海青顯得有點猶豫。
“遊少,有句話叫做除惡務盡,不能有婦人之仁!”崔凡輝又補充了一句。
“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海青說完,大家一同驅馬前行。
從寬闊大道到山林密集之地,行走的人並不多,也是匪患多發之地,大家都非常的小心。大家走着走着,突然,轟的一聲,路面下塌,出現一個近三米深的大坑,人和馬全都摔到了裡面。
海青見勢不妙,伸手在馬背上拍了一掌,身形躍起,只見幾張天網摟頭罩來。海青又跌落坑內,擡眼看,只見坑口四周,站着二十幾名土匪,黑巾遮面,個個端着水連珠,忙對文書欣、易沉、崔凡輝低聲說道:“示弱,見機行事!”
一個一個的被網住拖了上來,被解除了武裝和身上財物,如果海青此時還擊,應該可以得手,但不能保證其他三人的安全,爲了顧全大局,就忍住了,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幹怎樣?
“沒有什麼油水?這點裝備還行,可能外地流竄過來的棒老二,把他們送到老辛那邊去!”一名土匪翁聲翁氣的對另外幾名土匪說道。
手被捆住了,眼睛被黑布遮住,然後被裝在一輛馬車上,拉起就走,有幾名土匪騎着馬端着水連珠,在後面跟着。
雖然眼睛被遮着,海青也知道大致方向,悄聲說道:“雖然困不住我們,大家都靈活點,看這件事跟龍家有關係沒有?”
只要土匪稍微鬆懈就可脫困,這一點大家心裡也明白,暫時讓他們嘚瑟一下,藉此機會看能不能撈點有價值的情報。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來到了一個礦場,土匪把他們交給一個四十多歲、叫老辛的老男人就離開了。老辛是這裡的礦頭,在這個季節最缺的就是人,見又送來了四人,連聲說道:“很好!我也正愁這些礦石挖不出來呢?來人,把那三個男的送進礦洞,那個婆娘送到伙房。”
文書欣被送到伙房去了,海青、易沉、崔凡輝被送進了礦洞裡面,繩子才被解開,遮眼的黑布才被拿開。
“少磨嘰了,快去幹活!到了這裡,就得記住,好好幹活,不許偷懶,就能好好的,不然就沒有好果子吃!”一個工頭惡狠狠的說道,同時還揚了揚手中的皮鞭。
“我們幹活!”海青向易沉、崔凡輝遞了一個眼色,大家拿起钁頭開始幹活。
這些挖出來的礦石被裝在一個木車上運走,環境十分惡劣,裡面空氣也不流暢,在這裡挖礦的還有十幾名礦工,做着同樣的事情,四周有人端着水連珠在看守。
海青一邊挖着礦石,一邊小聲問身邊的一名礦工:“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那名三十多歲的礦工向四周望了望,低聲悄悄說道:“跟你們一樣,被抓來的。”
“你知道這是個什麼礦?是何人所開?”海青也小聲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那名三十多歲的礦工怯怯的說道。
“我聽說這是個金礦,是高安龍家所開!”另一名年長的礦工遞了一句話過來。
“你們爲什麼不逃跑?”海青向左右看了看,易沉和崔凡輝一邊搬着礦石,一邊巧妙的給海青作掩護。
“哎!逃跑,談何容易呦,有人嘗試過,結果被抓了回來,當衆打死,誰還敢啦?”那名年長礦工一邊說,一邊搖頭的嘆了嘆氣。
“不許說話,快乾活!”那名工頭又走過了,揚了揚鞭子,恐嚇了一下。
幹了一會後,海青悄聲又說道:“隔會我帶你們出去!你可以告訴弟兄們,以後這個礦場再也不存在了!”
雖然身陷虎穴,海青覺得脫困沒有什麼難度,這裡也不過是龍家聚財的一個地方而已。爲了封鎖消息,一般來這裡的礦工,永遠別想活着出去,一直到被榨乾勞動力爲止,除非死!
這裡到了徬晚就不幹活了,在吃飯的時候,海青纔跟文書欣碰了一下面,悄悄的對她說了一句話“晚上行動”,文書欣會意的點點頭,好提前作準備。這頓飯也是清湯寡水的,兩個饅頭,一碗稀飯,再加一碟鹹菜。易沉、崔凡輝把海青看着,沒有動口。海青瞥了一眼說道:“快吃,吃飽了好乾活!”
“嗯!吃飽了好乾活!”易沉、崔凡輝點點頭,才窸窸窣窣的吃了起來。
礦頭老辛雖然四十多歲了,對龍家一直忠心耿耿的,這個人不好財物,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對伙房的三名婆娘,基本上都被他上完了,今天來的那個小妮子,臉蛋不怎麼樣,身段卻令人垂涎三尺,一想到那玲瓏剔透,前凸後翹,心裡就癢癢的,頓時一股無名之火升了起來,轉身對兩名手下說道:“你們去,把今天來的那名小妮子,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