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就是大力王?”孫萬財放下酒盅。
“雖然你不是,但你和大力王肯定有關係。”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大力王根本不認識。”孫萬財話裡帶着殺機。
“我到是有些頭緒了,你們這樣做莫非是要我和大力王爲敵,借我的手替你們做事。”何一道。
“你真的是個聰明人,不過聰明人活的不會很長。”
“既然活不長了,怎麼還要借我的手。”
“你應該記得上官雪。”
何一突然眼神凌厲,渾身顫抖着,手緊緊握着刀。
他當然記得上官雪,難道這件事和她也有關係?
“你知道她怎麼了?。”何一小心的問着。
“你也應該知道她怎麼了。”孫萬財眼神凌厲。
“她…她死了嗎?”何一痛苦的蹲在地上像是沒了力氣。
他看着手裡的刀,這把帶血的快刀,它再快又能怎樣?還不是救不了上官雪。有時他真想砍斷自己的手臂,可這件事一天沒追查清楚他就不能放下刀,就算現在他累死刀也要死死握在手裡。
他站了起來,問:“你和上官雪是什麼關係?”
良久過後,孫萬財沉聲道:“她是我看着長大的。”
有風吹來,冷風蕭瑟,長安城的冬天很冷,讓本就心冷的人從心涼到了血液。
何一醉了,醉的是如此強烈。他不知流淚是什麼感覺,但已淚流雙頰,頃刻間他的兩鬢竟有了白髮。看起來蒼老了很多,也淒涼了很多。
何一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張乾淨鬆軟的牀上。昨夜他喝了很多,宿醉的感覺絕對是不好受的。他推開房門,微風徐徐吹進來…還伴隨着濃重血腥味。
二十具少女的屍體橫在地上。
他在嘔吐,因爲他討厭血腥。究竟是誰的手有這麼狠毒!
傷口在脖子上無一例外。是刀傷,應該是非常快的刀,並且是飛刀,因爲她們的脖頸是左右貫穿的,喉嚨還很好的連接在一起。
他發現這些少女倒下的姿勢和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們是並排着倒下的,臉上都相同的出現不可思議狀,而地上並沒有拖動或是腳步的痕跡。
既然是這樣,那就可以斷定,殺害她們的人一定是她們認識的人。
屍體早已冰冷,從血跡也可以判斷出她們死去已有五個時辰,也就是說昨夜丑時她們就已被害,被害時她們還並排站在一起,那這個人會是誰?誰又有這麼快這麼精準的刀法?
“叮”。
輕盈的聲響在風中傳來,若不是耳力好,根本就聽不見。
三寸三分長的飛刀,刀上刻有未知豔麗的花朵和滲入人心的血滴…
他拾起一柄飛刀,他見過的飛刀…
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何一已經推開孫萬財的臥房。裡面乾淨整潔,但他的人卻不見了,當然還有一個侍女也消失了,昨天他來時清楚的記得有二十一個侍女的。
兇手既然殺了侍女爲什麼不殺孫萬財?還是孫萬財已經逃走了?
何一在屋內牀板上敲敲打打,突然擡起手中的刀,白光一閃,牀已經劈成粉末,牀下原來有暗道。
不用猜想,這暗道一定是通往長安城外的破財神廟裡。因爲何一跟蹤孫萬財那天他就在懷疑了。
孫萬財能在他眼神下無聲無息消失,除非他有絕世輕功。昨晚何一觀察,孫萬財雖然是高手,但輕功絕不會超過他,既然超不過他,那便是走了捷徑。現在看來這條捷徑一定是這暗道了。
還有一點就是,廟裡的財神像永遠是乾淨的,只有長期般動才能是乾淨的。
他縱身跳了下去。
財神廟裡的財神已經沒了,戒全和尚也不見了,財神廟成了空廟。
他感覺自己從未這樣冷過,冷的將要凍住。背後的人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現在他已經有了眉目。
忽然他聞到了酒香,不過卻不知是什麼酒,因爲他只喝過兩次酒,他還不是酒鬼,所以也沒有酒鬼懂酒。
一個身着白衣,眼神犀利的中年人站在他十仗遠的地方,左手正拿着一罈酒狂飲。他右手則提着一柄帶鞘的刀,黝黑的刀鞘,刀在鞘裡…
濃重的殺氣!刀還未現,殺氣已出!
何一低沉道:“你來了。”
“我來了。”
何一擡起了刀,“出刀吧,讓我看看你的刀。”
白衣人道:“刀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殺人的。”
何一道:“那你就殺了我,或是我殺了你。”
“我喝酒的時候從不出刀,所以今天不適合比刀。”
白衣人正是沈風。
何一的刀又放下。他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擡起刀又放下刀了。
有時人生的無奈便是如此,拾起來又要放下。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聽說這裡有個有趣的和尚,他不但喝酒、賭錢而且還好色。我正是要找他拼酒的。”沈風將刀放在腰間,殺氣也隨着冷風消散了。
“你的殺氣很重!”何一道。
“因爲我不想在氣勢上輸於你。這也能看出來你最近的刀法有沒有倒退。”沈風道。
“現在呢?”何一道。
沈風笑了,“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他確實有很長時間沒練刀了。
“你找到蠍子王了。”沈風問道。
何一道:“沒有。”
沈風道:“既然沒有爲什麼不喝點酒呢?”
何一道:“剛剛醒酒要怎麼喝?”
沈風大笑道:“那我只好找和尚去喝了。”
“和尚不在。”
“和尚去了哪裡?”沈風道。
何一道:“我也不知道。”
沈風嘆氣,“想喝酒的時候卻找不到人喝,你說這算不算是苦惱的事兒。”
何一道:“不是你找不到,而是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