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迪忍不住發問,她看起來甚至不到二十的樣子,還那麼小,真的打算要這個孩子嗎?
顧月白慎重地點點頭,她現在沒了默然,只剩她和寶寶相依爲命了,想到他們的未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從牀上彈跳起來,何迪嚇了一跳,責怪地去摁住她,“你做什麼呀?這樣動來動去會傷着寶寶的。”懶
“我……”她尷尬地轉頭看了看這間附設着客廳的高級病房,“我沒錢。”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有些難堪。
是啊,過去的一個多月都是默然在支付她的生活開銷,現在……心裡苦笑了一下,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何迪不以爲然地莞爾一笑,“一來,你肚子裡的寶寶可是我的親戚,二來,默然是我的好朋友,兩者無論哪一個,照顧你都是我義不容辭的任務,所以啊,你就給我乖乖躺着好好休養,醫藥費這些小事全都由我來處理,明白嗎?”
何迪是默然的朋友,顧月白聽他提過的,可是,寶寶和他是親戚關係?那他只有可能是齊家的什麼親戚。這兩者,她一個都不想沾。
“我要走。”她不想留下來,留在這裡恐怕馬上就會有人找到她,可能是齊灼華,可能是默然。
“你說你身體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去哪兒呢?”何迪好看的眉擔心地皺了起來,有些不解地看着顧月白,不懂她爲什麼堅持要走?蟲
“我…….”她身上半毛錢都沒有,還能去哪裡?“我可以去公園睡長椅上,可以在街頭打地鋪,還可以睡橋洞下。”
何迪心裡一震,她……這是走投無路了?他知道她是跟家裡決裂了,看她這麼固執倔強,那是再無回去的可能。而她早就與齊少分開跟了李默然,那李默然也不要她了?何迪搖搖頭,默然不是那樣的人。這中間必定有什麼緣故。
“默然,他不管你了嗎?”
何迪一提起李默然的名字,顧月白便搖頭,那眼淚卻是跟着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一張雪白的臉上溼漉漉的,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何迪暗歎,看來他們之間是真的出現問題了。
那這孩子怎麼辦?總要有個負責的父親吧?況且她現在身孕不穩,又孤伶伶的一個人,沒錢沒勢,叫她怎麼存活?
看樣子他得找默然好好談談。
“你看,醫生的叮囑你也知道了,你必須得臥牀十五天才能保住胎兒,所以你就權當爲了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先安心地在這裡住下,至於醫藥費嘛我先墊着,等以後你有錢了再還我也一樣,你說呢?”這顧月白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實骨子裡挺韌,不肯白占人一點好處,這一點,讓何迪不僅對她刮目相看,更讓他生出一份惻隱之心。
顧月白沉默半天,最終無可奈何地點頭同意,又說了自己的要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住在這裡。
爲了哄着她好好安胎,何迪自然欣然同意。隨後又幫她料理好了一切生活所需,纔開車出了明光醫院,直接去找李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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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李默然下了車,奇怪地回頭看了看,總覺得有一道目光追隨着他,可是他回頭去找沒發現有人看他,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搖搖頭,提着蔬菜上樓,門鈴一按,母親秦淑珍就笑着出來開了門。
他一邊把蔬菜往廚房裡拿一邊問母親,“小白,起來了沒?”那丫頭吃了早餐進房就睡着了,母親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去叫了她,看她睡得香甜又沒捨得叫醒。
秦淑珍見自家的兒子一進門就問那個女人的事,當下心裡有些不快,但面上不露絲毫痕跡,反而很關心地說,“我也不清楚啊,我剛剛頭疼你一出去我就去你房裡躺了一會兒,沒見過她。”
“是嗎?小白還在睡?”很快放下手裡的東西,李默然狐疑地去開小白的門,一眼望過去,牀鋪疊的整整齊齊的,每一樣擺設都維持原樣,可是,哪有小白的身影?
他吃驚地衝進房裡,大聲喊着小白小白,視線到處掃描,陽臺上,沒人,他又跑了出來,客廳裡,廚房裡,書房裡,他的臥室裡,哪裡都沒有小白的身影。
小白,她去哪裡了?她怎麼不在家?
秦淑珍站在一邊悶不吭聲地看着慌亂不已的兒子,半天只問了句,“她不在家裡嗎?”
“小白不見了。”李默然的心砰砰亂跳,他又回到小白的臥室,察看她的衣物,只少了她今天身上穿的那件,其他都在,猛地一回頭,卻看到桌子上安安靜靜地放着一張簽了字的支票——那張秦淑珍給小白的五十萬支票。
拿起支票一看,他不可抑止地顫抖一下,衝到秦淑珍面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追問,“媽,你對她做了什麼?”
秦淑珍一眼瞥見他手裡的支票,臉色一白,復又強自鎮定,溫言相勸,“默然,你聽我說,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長的比她漂亮又有才華的更是大有人在,你爲什麼非她不可?”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要跟她訂婚,然後結婚,我以爲你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聲音很大,是這二十七年來第一次跟父母如此大聲說話,就像吵架。
秦淑珍被氣的不輕,有些失控地朝着他大聲叫,“你什麼人不找,非要找個被齊灼華用過還懷有身孕的二手貨,你知不知道,他爺爺以前是你爸的首長,你現在要娶他孫子玩過的女人,還懷了他們齊家的孩子,你叫你爸的臉面往哪擱?還有…….齊家早期經營不善的時候,齊灼華哪天不來求着我給他放貸,哪天不要看我的臉色,,你說,我能接受的了嗎?”她雙臂一甩,很是義憤填膺的樣子。
李默然拿一種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的母親,鋒銳、犀利、冰冷,看的秦淑珍一秫,心裡卻是更加地痛恨小白。
都怪她,才讓他們母子翻臉的。
他一句話也不再多說,轉身就朝外面走去,秦淑珍伸手一拉抓住他的胳膊,“你別去找她,我已經打了電話給齊家老爺子了,說她有了齊家的骨肉,他一定會派人接走她的。”
“放開。”聽見秦淑珍說打了電話給齊家老爺子告知小白有了齊家的骨肉,李默然簡直暴怒了,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到小白。她身體虛弱,身無分文,又無家可歸,叫她一個女孩子去哪裡棲身?
他也真是蠢,剛剛上樓前感覺到有人注視着他,那肯定就是小白,對,一定是她,她捨不得他,她還沒有走遠。
秦淑珍被李默然吼得頓時有點呆住,而他乘機急不可耐地推開她,快速地開門出去,等她反應過來追出去,只看到他的車尾。
李默然急速地打着方向盤,沿着大街小巷尋找小白,一雙眼睛緊緊盯住路邊的行人根本不看前方,幾次闖紅燈差點追尾,隨着夜晚的來臨,他找人的心情越來越急切。
終於在一個三岔路口,他看見前方不遠處一道極像小白的背影,不顧一切地開車衝過去,沒有看到一輛滿載貨物的貨車叫囂着從路的另一邊衝過來,他聽見刺耳的喇叭聲,尖銳的剎車聲,接着便感覺到自己的車子連同身體被撞得飛了出去,他的腦袋砰一聲撞到了方向盤上,五臟六腑疼痛不已,一口鮮血陡地吐了出來,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望向前方,嘴脣蠕動想要呼喚小白,那個極像小白的女子因爲這突發的車禍而轉過了頭,驚恐地看到翻過來的車子裡那個男人滿臉是血,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話。
他看清了,那不是小白的臉。
他還沒有找到小白,他還要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她,不能留小白一個人孤伶伶地流落街頭。他承諾過會保護她,他說過愛她,他是一個男人,他必須說到做到。
可是,他的手被卡住了,動不了,腿也被壓住了,抽不出來,從未有過的絕望撕扯着他,他感覺頭痛欲裂,雙眼發黑,意識也漸漸地模糊,可他仍然記得,他是出來找小白的。
一定……一定不能忘記他是出來找小白的。
何迪趕到李默然家裡時,有些吃驚。門大開着,秦淑珍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伯母,請問您是默然的母親嗎?我是他的朋友何迪,默然在家嗎?”
她的兒子從來沒有對她大聲過,也沒對她動過粗,所以這次,是真的打擊了她這個做母親的了。秦淑珍擡眼看了看禮貌有加的何迪,剛想開口說他出去找那個不要臉的顧月白了,她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看了看號碼是默然的,心裡一喜,是不是他想通了?
連忙接通,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她遽然色變,身子猛地站了起來,雙腿撞到了茶几上她也沒意識到一樣,只是機械地拿着手機聽着電話,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殆盡。
“發生什麼事了,伯母?”看她這樣定是發生了什麼措手不及的大事纔會如此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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