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色的城堡大殿中,穆扶天四人依次坐在大殿的最高處,一字排開,從他們的角度正好可以透過窗戶,俯視到整個城市。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兩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攙扶下,走了過來,不等穆扶天他們拒絕,便一頭拜倒在穆扶天他們的腳下。
“雅納國大祭司卜格鐸見過四位神明!願神明與天地同在!”
站起身,正要扶起這位老者的穆扶天一愣,陸濤已經搶先問道:“你會說我們的話?”
大祭司卜格鐸道:“回稟至高無上的神,神的語言在雅納已經流傳了上千年,只有大祭司和大祭司的繼任者,纔有資格學習神的語言。”
穆扶天冷冷的斜了陸濤一眼,然後對卜格鐸道:“老人家!您還是先起身吧!”
卜格鐸渾身一哆嗦,顫顫巍巍的叩頭謝恩之後,纔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來,望向穆扶天的眼神,滿是崇敬。看來這位大祭司雖然信仰神明,卻依舊希望獲得足夠的尊敬。
穆扶天只是一句理所當然的話,卻讓這位大祭司在心中將穆扶天擺在了‘四位神明’中,最強大,也是最賢明的位置上。
馬擱筆則是完全一副居高臨下,毫不做作的表情道:“老頭!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吧!我需要有一個詳細的瞭解,從歷史、地理、信仰等各個方面。”
以馬擱筆的實力,即使是在傲夏大陸,照樣得讓人把他當成神明一樣供奉着。年紀上更是比這個卜格鐸大了不知道多少輪,所以對於對於卜格鐸的敬畏,他表示毫無壓力。
“是的!神明大人!”
接着卜格鐸開始介紹整個萬獸塔第二層的訊息。
地理方面,以雅納爲中心,往北是無窮無盡的神恩海。往南是富饒的豐饒之都,往西是無邊的沙漠和丘陵,往東則是龐大的蒙洛賽大帝國。
從老祭司憤怒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那個所謂的蒙洛賽大帝國是可恥的無信者,他們並不信仰神靈,只是崇尚自身的武力。所以嗜血好殺,許多的小國家都慘遭蒙洛賽的欺壓和屠戮。
在表達自己憤怒的同時,卜格鐸還不忘了拍拍四位‘神明’的馬屁,表示四位‘神明’大人只要願意降下神罰,那麼即使再如何強大的蒙洛賽帝國,也只能土崩瓦解。
雅納是整個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城市,保存着這個世界上最豐富也是最完整的歷史。
不過根據老祭司所言,雅納的前身是統治着整個地上世界的雅納皇朝。不過在一千多年前的衆神之戰中,土崩瓦解,最後根據信仰的不同,四分五裂成無數的小國家。
換算成穆扶天他們的理解。
可以看成是,在一千多年前,萬獸塔也同樣開啓過,並且有不少人進入了萬獸塔的第二層,並且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人發生了爭執,並且大戰了一場,最後將好好的一個龐大王朝搞得土崩瓦解,四分五裂。
這便是所謂的衆神之戰了。
遣走了老祭司,陸濤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想不到,在這些土著眼中,我們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穆扶天沒有理會陸濤的話,反而有一個很荒誕,卻又極有可能是現實的想法。
“馬擱筆!我們出去看看吧!”
馬擱筆點點頭,大概也明白,穆扶天是有話要和自己說,所以起身跟着穆扶天朝城堡外飛去。
沒有穆扶天和馬擱筆的吩咐,陸濤與岑小雪還沒有膽子跟過來。他們還不至於被人稱呼幾聲‘神明大人’便忘乎所以。穆扶天與馬擱筆的恐怖,他們可還深深記着呢!
行走在蔚藍的海邊,穆扶天眺望着遠方道:“這裡看起來真的很真實,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馬擱筆道:“對於這裡的原住民而言,這裡便是真正的,完全的世界。就像秘境一樣,如果不曾走出去過的異獸,永遠都只會認爲秘境裡的一切就是世界的全部。”
穆扶天道:“那你曾經出去過嗎?”
馬擱筆道:“嗯!我曾經也生活在外面的世界,雖然不強大,卻自由自在的,沒有什麼約束!”
穆扶天疑惑道:“可是秘境不應該是存在了很多年麼?你最多也才一千多歲····!”
馬擱筆道:“這是你對秘境不瞭解了!秘境在有心者的控制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有些遺蹟會被挖掘一空後淘汰,有些作爲考驗的異獸會被殺死。這樣一來,自然就要重新填充遺蹟還有強大的異獸。我和我的族羣,便是當初被秘境直接從虛空中拖進去的!”
穆扶天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馬擱筆道:“說罷!你找我出來,究竟有什麼要問的?”
穆扶天猶豫了一下,方纔道:“無論是秘境,還是一些遺蹟,以及現在的萬獸塔,都給我一種感覺。也許···也許···,我們生活的世界,龍樹世界也一樣。說不定也只是某個強大者設定好的一個圈,我們存在的必要,不斷的力爭上游讓自己變得更強,只是等待着某一日,被那個強大者選中之人進入這個世界,隨意的踐踏,然後獲得某種傳承····!”
馬擱筆笑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穆扶天道:“如此你還笑得出來?”
馬擱筆道:“爲什麼笑不出來?我覺得秘境是個牢籠,那是因爲秘境對我而言太小了,無法讓我繼續前進,所以我要逃脫。龍樹世界也一樣,如果有一天,我若再覺得它小了,無法再容得下我繼續前進,那麼我便會想盡一切辦法,一如打破秘境一樣,打破它,獲得更加寬廣的自由。絕對的無所限制···那個怎麼會存在?只要你現在覺得自由,沒有拘束,能夠任由你發揮自己的野心,不就罷了麼!”
穆扶天看着那眼前,這無量的大海,哈哈大笑。
“對!你說的對!是我想太多了!”
“不過,你的揣測說不定是對的呢!”
“唉?”穆扶天疑惑的看着馬擱筆。
馬擱筆道:“你知道龍樹世界的歷史嗎?”
穆扶天道:“知道一些,不過,總是覺得很混亂。一些書籍上,記載着的上古、太古什麼的,很難讓人將訊息統一。”
馬擱筆道:“那就讓我來給你普及一下基礎知識吧!”
“龍樹世界從混沌中來,由記錄開始便被劃分爲荒古、亙古、遠古、上古、近古直至現在。荒古時期的事情,大多已然不可考,只知道那是一個真龍長存於世,神靈與諸多神話物種同存的時代。”
“到了亙古時期,便已經屬於後神話時代,被稱之爲諸神黃昏,或許是由於大戰,或許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諸神隕落,萬族凋零。從這點上看,確實是與雅納的歷史有着驚人的相似,只是時間和實力上有所差距罷了。”
“遠古,已經是無神時代,真龍和衆神一樣都已經在世界中消失了,存在於世界,位於世界頂端的是真龍的後裔,掌握着各系法則的神龍。它們與神靈的後裔還有諸多神獸、兇獸的後裔共同爭奪世界的霸主地位。”
“直到上古時期,才驟然出現了人族的身影,那時候的人族雖然有極個別的強者極其強大,可與神龍爭鋒,但是整個人類族羣依舊孱弱。那是一個龍種橫行於世的時代。知道異族麼?那便是龍種與人類繁衍所衍生出來的各式各樣的種族,異族們所信奉的圖騰,往往便是他們的祖先!”
說到此處,馬擱筆一臉的嚮往。
上古時期對於它們異獸而言,或許是最好的時代。
所謂的龍種,不就是那些由神龍與各種獸類誕下的子嗣麼。而且龍種也就是異獸的祖先。所以常有言,異族與異獸屬於一脈所出。
“人類崛起在於近古,人們在不知何時發現,利用千年古樹的古樹洞,吸收龍樹精氣,可以提高覺醒樹魄與本相的機率。自此以後,人類舉族修行,加上天生修煉速度迅速,繁衍能力強。這才逐步成爲了整個世界的主宰。”
穆扶天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即使不吸收龍樹精氣,也能覺醒樹魄與本相麼?”
馬擱筆道:“的確如此!不過,那種概率太低了,一萬人中難有一個。而且覺醒的樹魄與本相若是太差,修行潛力也極其有限。也正是因爲如此,人族最初出現時,纔沒有引起那些龍種的足夠警惕,逐漸被人類佔據了主動權,剝奪了霸主的地位!”
穆扶天又問道:“那現在可否還找得到真龍或者神龍?”這個問題,穆扶天還是很關心的,畢竟雖然人類是世界的霸主,但是冥冥中的一些定律卻還是朝着龍在靠攏。所以說,人類只是表面上的霸主。真正的主宰還是那些真龍和神龍。
馬擱筆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若是說極其類龍的龍種的話,還是有的,並且也不少,只是成氣候的罕見。真龍的話,應該是找不到了,神龍也許有,也許沒有吧!”
穆扶天忽然想到了亂天帝留在混亂之界裡的三道題目。
心中忽然多出了更多的感悟。
世界就是一個圈,他所做的一切進步和努力,都只是要將這個圈不斷的擴大,直到他的這個圈,可以包容一切,攬括一切,掌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