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仙舟歷九月初九,正是九九之期,亦被仙舟修真界公認爲黃曆驚瑞之期。深秋之後,仙舟的蒼穹依舊天高雲淡,使人不禁倍感神清氣爽。
隕魔窟,身在聖域雪山以南,不僅沒有像雪山那般的常年冰封,更是一片窮山惡水的荒涼景象。而此地卻是修真界一大巨擘梵音寺之所在。
那隕魔窟乃是建在一座巍峨高聳的山腹之中,面前有一平臺。除了無數民間信徒不辭辛苦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而上,還有便是修真者駕馭法寶逾越隕魔窟之下的深淵,然後到達隕魔窟,繼而進入寺裡焚香禱告,祈老誦病。
梵音寺常年香火鼎盛,門下弟子衆多,爲世人所傾心敬仰。這許多年來,梵音寺更有超脫一切修真門派,繼而問鼎修真界第一把交易的勢頭。
當然,佛法精深而普渡衆人,佛信僧人看破紅塵,乃是不屑什麼交椅不交椅。只爲自身傾心向佛,然後爲世間萬物打開極樂之門,度化衆生。
今日,隕魔窟謝絕了所有前來燒香求佛的民間百姓,其做法還真是有寺以來的第一次。其真正目的外人不盡知曉,但有些人卻還是知道的,卻無非是一些小道消息,口耳相傳罷。
自凌晨開始,便不斷有修真者駕馭法寶,像一道流光一般迅速逾越隕魔窟之下的深淵,然後消失在隕魔窟面前的平臺之上,大概是向裡面去了。
當中不乏邪道之人,便是茂風山五鬼道鼎鼎有名的此任首座冷燕,以及座下五個弟子。分別是冷無情,酒和尚,毒公子,蝠行空,媚小仙等人。
還有盤龍谷雲蹤派此任掌門公輸旬,以及其愛子兼年輕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公輸應龍。甚至是枯鬆澗七殺堂也是揚鞭而來,掌門西門烈還有其愛子兼此任年輕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西門辛竹。
至於正道諸門諸派便不用說了,洛神峰青衣觀的道家此任傳人戌陽子以及其愛徒壬姮,皆是大老遠的從東北遠道而來,甚是風塵僕僕。
直至中午,梵音寺迎來了最後一批客人,也是最後一個修真界鼎鼎大名的門派之一。便是常年萬里冰封的極北之地的望月崖九玄門。
在衆多驚異的眼光中,梵音寺守山弟子大喝一聲,道:“望月崖九玄門首座靈一師太......。”衆人聞聲,紛紛安靜了下來,將奇異的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自隕魔窟那裡,一個容光煥發頭戴樸帽,身着白色落地長袍的師太順勢走了進來。手中握着一柄輕逸拂塵,偶爾擺動一下,甚是飄逸。
九玄門來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靈一師太,另一個跟在身後。因爲距離有些遙遠,還不大能看得清楚,頓時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注意過來。
在諸多驚歎聲和招呼聲中,靈一師太健步而入。這時,衆人才發現跟在靈一師太身後的人竟是隔男子,這?九玄門不是一向只招收女弟子的麼?
“嗨,靈一老尼,你九玄門這次怎的收了個男人在裡面?如果是你私自收養的小白臉,那就藏掖一下嘛,怎的這麼光明正大的帶出來咧?”
說話之人乃是七殺堂此任堂主西門烈,其人長的甚是粗獷,滿臉大鬍子。他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衆人鬨堂大笑,紛紛唏噓不已。
不料,靈一頓時,擡起拂塵直指西門烈,道:“西門老賊,出來受死。”聲色俱厲,臉上微怒,看來靈一師太是真的發了火了。
那西門烈貴爲一堂之主,又是修真界一大巨擘,雖是自身有錯在先,卻也不容如此被挑釁,當下道:“好,我西門烈就再來領教一次你的‘妙玄金剛拂’。”
說着,只見他就地一點,從椅子上飛了過來,速度之快捷,儼然便是一道流光,普通人便更是連看都無法看清。靈一師太全是備戰,只等西門烈一來,雙方可立時交手。
不料,西門烈尚未到達靈一那裡,便立即被一股絕強而霸道的力量所阻,生生倒退了幾步。便是靈一亦是一驚,她前後都未有想到刑邪的修爲竟是這般強悍,連對上貴爲一堂之主的西門烈也有一拼之力。
西門烈身子站定方看清楚,半路阻隔他的正是剛纔那個被他恥笑爲靈一的小白臉的青年男子。此人身材一般,但打扮怪異,左臂上竟是像魔鬼一般鎖套了一把鐵鏈,上面還有一塊獸牌。
剛剛他和他交了一手,便立即感覺此人之修爲乃在大迷以上,雖然不及自己的深厚。但他所用的功法卻是玄妙非常,威力也更是巨大,絕非九玄門造詣。
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只見靈一和西門烈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孤身佇立。神色冰冷,目光淡淡,竟是絲毫不懼不遠處的西門烈。
這許多人當中,卻是有幾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便是年青一代弟子中。梵音寺悟塵雙手合十、低聲誦咒,臉上竟是破天荒的露出幾分慧心的微笑。
青衣觀壬姮見狀,急忙擡手向着邢淨羽揮了揮,算是打過招呼了。先前他便是他們之中最是厲害的人,雖然所用功法甚是詭異,但無人可忽視他的實力,況且他們的性命不都是他一個人隻身犯險救下來的麼?
五鬼道的冷無情一驚,其身後的酒和尚等人亦是齊聲驚呼,此人竟又出現在了這裡?他那次在西幽骨地不是和魔青恆同歸於盡了麼?所有人心中不禁自問。
雲蹤派的公輸應龍一見,立時冷哼一聲,然後別過頭去,似乎不大願意看到這種場面。其神色之高傲,儼然對刑邪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不知是否早已忘記西幽骨地施手一救的恩情?
西門辛竹則是心思比較單純,年紀也好像是衆多傳人之中年歲最小的一個。眼見刑邪到來,臉上一喜,但不遠處那個可是他爹啊!
回醒過來,立時飛身上去,落在西門烈面前,驚道:“爹,他就是上次在青州城將我打成重傷的人,名字叫邢淨羽。”西門辛竹訕訕的。
聞言,西門烈暴怒,微微轉身對着刑邪喝道:“你他孃的就是邢淨羽?”對面的刑邪立即回聲道:
“叫我刑邪。”眼看西門烈就要衝上來和刑邪決一死戰。
西門辛竹見狀,立即扯住西門烈的衣袖,又道:“爹啊,他是在青州城將我打成重傷,但也是他在西幽骨地以一人之力獨鬥老魔頭魔青恆,這
才救下了我們所有人。”西門辛竹指着邢淨羽說道。
聞言,西門烈臉上怒火立即消了一大半,笑道:“哦...,原來你就是救了我兒子的人,”點了點頭,似在品味什麼東西一般,又道:“嗯,刑邪。”
“老夫活了幾百年,最是佩服的便是像你這等敢於隻身犯險,而又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英雄好漢。嗯,打傷我兒子在先,又救命在後,這個老夫在此謝過,我們便一筆勾銷,從此兩不相欠,哈哈哈哈......。”
說着,便轉身和西門辛竹走回了自己的作爲,對着周圍衆人笑笑,而後坐了下來,全然沒有顧及四周衆人向他投來的鄙視目光。
這時,刑邪和靈一師太點頭會意,也走向了排在最前方的六把椅子中剩下的最後一把。靈一彎膝坐了下來,邢淨羽自然是走到靈一的身後站着。
這次他們二人代表九玄門而來,因爲靈一師太正因爲失去了愛徒而傷心苦惱,刑邪便決定代替上官雨虹,也代替九玄門出使一趟梵音寺。
衆人坐定後,這時,自寺裡緩緩走出一位眉須皆白的老和尚。身材微微高大,在其他幾位高僧的簇擁下健步而出,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梵音寺此人掌門方丈空寂大師,而他身後的空雲卻是端着一個木匣子,當中有什麼事物衆人不得而知。反倒是因爲空寂一出來,頓時引得全場衆人齊聲驚呼。
六大門派掌門首座紛紛點頭會意,然後空寂說出了此次正邪聚首的目的。只見其對着在場衆人合十行禮,然後低聲頌了句佛號,朗聲道:
“今日會見諸人,乃是有要事相商,此事關係到我整個大陸之存亡,利害甚至重大。”這時,在場諸人皆安靜了下來,直直望着空寂一人,便是正邪六大門派的人也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壓抑。
只聽空寂正了正聲,繼續老態龍鍾的道:“老衲想衆人都聽說過人魔結界這一說法,其中細要老衲便不多說了。天地不仁,人魔結界即將被大魔界衝破,無數妖魔鬼怪將侵略我仙舟大陸,此事需要大家齊心合力方可一試,只求能夠避免災劫,爲天下蒼生某福啊!”
“今天我們將一試,以衆人合力結印,然後送去人魔結界處,其機率不大,但我們總要一試。畢竟事關天下,避免生靈塗炭啊!”
“此番我們送去封印的工具,還要借用一下七殺堂的撼天弓,以神射手之力將箭支射進載體,成功與否便可進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