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四下,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便是滿地黃沙,哪裡能找到什麼遮掩和阻擋的東西?窒了一下,刑邪陡然眼前一亮,這不正是掩蓋痕跡的最好天然屏障麼?
想到此,刑邪向前走了幾步,隨便料理了一下,將十數具妖獸屍體推及在了一起。然後走到一旁,臉上露出半抹冷笑,接着催動真元,法決捏動。隨着體內積累起來的真氣,甫一發動出去。
陡然,天地間衍生變化,只見原本平平無奇的黃沙漫天而起,好似一波巨大的海浪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眨眼,那堆妖獸屍體不見了,換做了一座數丈之高的沙丘。
四周皆是平平順順,唯有此處這堆沙丘孤獨佇立。乍一看去,視覺衝突是那般激烈,突兀而顯眼。南荒時常惡風呼嘯,要想長時間掩蓋絕不可能,但今晚恐怕是不會有人來發現了。
就算是明天當真個被它們發現,那時的刑邪還不知在哪裡呢?看着面前這堆自己的傑作,刑邪神色漠然,並無多少變化。轉身走了出去,此刻看來,那根剛剛被自己用來擊殺第一隻妖獸的封魔刺,竟是陷入石頭如此之深。
伸手握緊封魔刺突出的一端,然後奮力一拔,那深深陷入石頭的封魔刺便應聲而出。而那塊石頭,亦是在瞬間破裂,繼而化爲無數齏粉,散落在滿地黃沙之中,再也無法找尋蹤跡了。
微微月色之下,一個略顯單薄而孤寂的身影緩緩前行,直直向着南荒而去。手中緊握着那根通體漆黑的封魔刺,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奇變。
不多時,前方再次出現情況,刑邪微微俯身,目光向前探索而去。只見一小隊妖獸整齊的邁着步子,一步步像左方而去,數量也是數十之多。
它們不似剛纔那批妖獸,紀律相對嚴整,神色亦是更加肅然。如果猜得不錯,這一定便是妖獸一方用來巡邏和警戒的妖獸衛兵了。想到此,刑邪不禁開始警惕起來,可是到了真正妖獸營地了麼?
待這隊妖獸遠去之後,刑邪站起身來,繼續向着前方行去。本想出手幹掉這些妖獸衛兵,但轉念一想,此地一定離妖獸大本營不遠了,倘若現在弄出響動,引來其它妖獸,那便完了。
唯有暫時先行一步,先探探情況再說。再前行約莫十里地遠,刑邪終於再不能巧妙的避過前面的巡邏士兵了。乍一看去,這些妖獸的力量似乎比之外圍的妖獸更加巨大。
這十里路行來,他已經遭遇無數股巡邏妖獸,但皆被他巧妙的閃避開去。但此刻,前方那些妖獸十分密集,稍有不慎,恐怕便要萬劫不復了。
只見這些妖獸的行爲甚是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被人鑽了空子一般。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更加確信這批妖獸之中一定有鬼,如此他更要繼續調查下去。
但前方妖獸密集,恐怕連一隻蒼蠅也無法直接飛行進去,更別說他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了,這可怎辦纔好?擡頭一望天色,正是午夜十分,直到這個時候,這些妖獸還不肯放鬆警惕,可見此事之重大,恐怕是在醞釀什麼極爲厲害的秘密殺人利器,這便更不能容忍於其了!
四下一陣觀望,滿是巡邏妖獸,改怎麼辦纔好?直接用蠻力衝殺進去,這絕對是不行的。不說此處妖獸有多少,便是這妖獸之中的統領着便夠他受的了。
更可況,早先便有傳言,這大魔國單兵力量強橫,更掌握無數出奇和詭異的法寶,要是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就要徹底交代在這裡了!
本想再等等,但事關重大,要是叫妖獸一方反應過來,或者直接達到了它們此番的目的,那這便完了。決不可再行耽誤,刑邪如是想到。
再度擡頭望了望天空,看來自己只有賭一把了。注意打定,刑邪開始等待時機,在數隊妖獸接踵離開而去的時候,他猛然站了起來,然後捏動御空訣,身體嗖的一聲便竄上漆黑的天際,不見了蹤影。
此刻,他已是置身數百丈高空,腳下駕馭這封魔刺。一眼望下去,除了點點火把的微光,其它便也什麼都看不到了。再向妖獸警戒着的那個方向看去,只見那邊一片光芒,難道妖獸所守護的中心便是在那裡了麼?
心中作者猜測,刑邪腳下催動封魔刺,緩緩向着前方而去。爲了不讓自己發出更大的聲音,繼而被妖獸一方發現。他努力控制自己的速度,儘量不發出一丁點破空聲。同時不斷調整自己的御空高度,既要將下面的事物看得清楚,又要不被妖獸一族發現。
片刻,那一片明亮已經盡在眼底,根據粗略估算,那光明地帶佔地方圓數裡之多,十分寬廣。這妖獸如此大張旗鼓,不知其中可有什麼古怪?
刑邪一邊做着猜測,一邊緩緩下降。大概瞄了一眼,唯有那光明地帶的南側一方好像有一處黑暗,要想不驚動妖獸,看來只能從那裡落腳下去了。注意打定,刑邪不斷催動封魔刺,只聽嗖的一聲,他離那處黑暗已是近在咫尺了。
降落在即,刑邪正準備收起法寶,不料,早周竟是忽然傳來樹葉與草木攢動的聲音。這南荒大地萬里黃沙,哪裡會有如此密集的草木?頓時,刑邪暗呼不妙,恐怕是中了妖獸的埋伏了。
正欲動手離開,不料,那聲音竟是停了下來,擡手一摸,立刻叫他吃驚不已。這?果真便是繁茂而巨大的樹葉以及無數藤蔓,南荒怎的會生長這些東西?
剛纔可能是因爲周遭的燈火照射,以至於他沒能看見這些草木,才被狠狠驚了一下。現在身處黑暗,視力稍稍恢復後,這纔看得清楚些起來。
周圍全是樹影婆娑,陰風颯颯,空氣中竟然還蔓延着十分濃郁的血腥味道,情況怎回是這般惡劣?因爲剛纔一時情急,一不小心砰響了一叢樹葉,要是被外圍的妖獸給發現,那他就不妙了。
本想一走了之,但明白一切後他還是停了下來,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動靜。刑邪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儘量捕捉周圍一切能聽見的任何聲音。
但風聲依舊,樹葉蔓藤摩擦作響,除此之外,便也什麼都聽不到了!看來是自己太多疑了,刑邪搖了搖頭,正準備降到地上。不料,沒等他回醒過來,原本四周那寂靜無聲的樹和葉蔓藤竟是開始動了起來,刑邪一驚。
眼看劫變來到,刑邪正準備有所作爲,不料,自己四肢和身體立即開始被緊緊包裹起來,難道自己真中埋伏了麼。想要離去已來不及,眨眼,刑邪硬是讓這些樹葉和藤蔓給捆了個結實,想要針扎一下都十分困難。
而這樹葉藤蔓不知是什麼品種,竟是堅韌異常任他如何掙扎和發力,卻也不見任何折斷的跡象。天下竟還有這般結實的植被,這倒是聞所未聞。
而這時他又再次發覺,只要自己更加用力掙扎,這樹葉和藤蔓便收的越緊,要是直接運轉霸王錐心和玄火之力倒是可以。那玄火乃是火中之火,俗稱三昧,可焚盡天下萬物,不見得不能對付這些樹葉藤蔓。
可關鍵是刑邪現在便連呼吸都困難,更談何運轉霸王錐心之力。那封魔刺也被一根藤蔓包裹得嚴嚴實實,怎麼喚也喚不過來。情急之下,刑邪陡然想起先前被自己收了起來的剜心輪。
急忙念動法決,喚出剜心雙輪,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兩個渾圓的金鐵事物便憑空出現。刑邪繼續唸咒催動,兩個金輪立即飛了過來,沿着他的身體開始切割。
那剜心雙輪乃是大魔國傳承之物,極其鋒利,而對着奇怪的藤蔓植物卻是百般有效,甚是奇怪。沒等他思考過來,他只覺身體一輕,卻已是從那層層藤蔓之中徹底解脫出來。
再次催動剜心輪,解救出封魔刺,趁着這個間隙,身體輕輕的墜落於地上。擡眼環望四周,四下漆黑寂靜,根本看不到其它事物,更別說妖獸之類的了。
但空氣之中那股血腥味竟是越來越濃重,叫人聞之慾嘔,刑邪皺了皺眉頭,這當中定有古怪?淺淡吸了口氣,大致可以判定出血腥之味的來源。身形一轉,直直沿着左前方而去。
隨着他的前行,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已經到了充斥天地的地步,便是刑邪見慣血腥,此刻竟也有些嗤之以鼻的感覺。忽然,前方開始出現些許光亮。
頓時,刑邪忍住心中顫抖,那光亮之中,竟是透着這般神秘莫測的詭譎,隱隱妖氣大盛,便是這裡了麼?只見那散發出來的微微光亮不甚明顯,要是從天空望下決計無法看清,但此刻衝這裡看去,竟是這般顯眼。
那並非正常的火紅光亮,而是妖光十足的血紅光亮,刺目而逼人,更透着幾分肅殺之氣。微微一窒,刑邪繼續向前摸索而去,倘若這裡便是妖獸一族的秘密所在,那一定要想辦法將之破壞,以免後患!
手中的封魔刺握的更加緊切,時刻提放着將可能突發的異變。本來只有幾許距離,卻是被他走了許久,深怕出現半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