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十分危急,但身處空中,毫無着力點,事情已經沒有躲避的餘地了。索性一咬鋼牙,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來就來吧!邢淨羽釋然道。
只聽耳中“轟轟隆隆,”兩眼直冒金星,被摔得恁的七葷八素。上面一隻熊人,下面一隻熊人,就把邢淨羽夾在中間,性質之惡劣。
就在它們二者夾過來的時候,邢淨羽聞到了那種熊人身上獨有的味道。剛剛隔得太遠,他也沒有怎麼注意,而今它們就處在鼻子面前。
頓時,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來形容,他只覺得自己立馬誕生了一種想要乾嘔的感覺,恨不得將五臟六腑也一併吐將出來,端的是噁心無比。
臊味,十足的臊味,直有將邢淨羽臭暈過去的趨勢。身子一震翻滾,懷抱着兩隻熊人,一連滾出了好遠,被夾在中間,壓得他全身發痛。
“嗷吼...,”翻滾之勢稍緩。還不等邢淨羽反應過來,一直熊人便擡起熊掌,對準他的腦門拍了下來。邢淨羽瞳孔一陣收緊,擡手抵擋。
那熊人的蠻力之巨大,赫然超出了邢淨羽的想象。好在他的左臂非同一般,也夠實夠堅硬,任那熊人的骨爪多麼尖利,也沒能刺進去。
就在邢淨羽和那隻熊人鬥力的時候,另一隻熊人也反應過來,眼看形勢十分危急,就要葬身於兩隻熊爪之下。猛的,邢淨羽暴吼一聲。
就地彈跳起來,大弧度的揮動左臂,餘力結實的打在了一頭熊人的頭上。霎時,伴隨着一聲疼痛的嘶吼,一股鮮血飛濺,噴射出老遠。
那隻熊人隨着慣力,滾出去數丈。另一隻完好的熊人見狀,頓時大怒,瞧了躺在地上的同伴一眼,沒有上前施救的意思。反而張牙舞爪,向着邢淨羽撲殺過來。
邢淨羽見狀,知道今天捅了大窿子,未敢作絲毫停留,轉身便開始亡命的奔走。現在的話,只求能夠全身而退便是了。
早先便消耗了一番力氣,而他的身子又是這般虛弱的樣子,動作明顯慢了不少。況且手中又沒有什麼金鐵之類的長武器,形勢之危急,難道也要像那野豬那般交代在這裡了麼?
還沒跑出去一百丈遠,便被那熊人追上了,眼看就要遭那熊爪的毒手。死了也要掙扎幾下,邢淨羽被逼到了極點,如此想着,瞧準機會。
猛的停住身形,一個完美的後空翻,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也就在這個時候,剛好躲過熊人的死命一撲,生死堪堪交臂。
身形即將着地的時候,那熊人的後半身赫然就在眼前。邢淨羽甚至可以輕輕楚楚的看見熊人身上的毛髮,粗大而堅硬,就是現在了。
猛的揮動左臂,鐵鏈聲響起,也刺破了空氣,對準了熊人的後半身,橫掃過來。電光火石間,伴隨着一聲劇烈的嘶吼,頓時血光飛濺。
邢淨羽親眼見到,那隻熊人的後半身被自己所重創,連皮帶肉給擊了個超大的血窟窿,甚至熊人的腸肺都流了出來,眼看是活不了了。
這時,他的身子也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臂,那古銅色的皮膚,虯髯的肌肉。因爲剛剛劇動過,還可以清晰的看見血脈。
難道這就是“霸王錐心”的力量麼?邢淨羽自問着。就在剛剛擊到熊人後半身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換做是以前他也不信他能一拳打爛皮糙肉厚的熊人的身子。
短暫的震驚過後,邢淨羽回神過來,感覺也沒什麼?霸王尊曾經說過,霸王錐心的力量會隨着時間而慢慢增大,最後便有撼天之威。
如此想來,發生剛剛那一幕也就不甚驚奇了。循着自己的猜測,邢淨羽走回剛剛豬熊大戰的地方,那頭只是被他毫不經心一擊所擊倒的熊人,現在也已經斷了氣。
頭被打爛,鮮血流了一地,甚至腦漿也流了出來。黃的白的,滿地都是,那灘血水裡,觸目驚心的躺着一顆眼珠,肯定就是那熊人的了。
一下殺死兩頭熊人,邢淨羽頓時窒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實力增長之快。雖然還沒有修爲真力,但他的力氣已經大大的超越凡人,成了半個修真高手了。
熊人一死,邢淨羽頓時放鬆全身肌肉,這時他在知道自己有多累,也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全身痠痛無比,倍感疲乏,猛的竟是直直坐到了地上,全身汗涔涔的。
也好,就先休息一下再趕路吧,反正現在已經到了這份田地。
霸王錐心固然力量奇大,但憑他現在的身軀來說的話,那反噬之力和副反作用也同樣不小,在身體沒有徹底恢復之前還是儘量少用吧,邢淨羽如是想到。
過些一下,已經稍稍緩過氣來。這時,邢淨羽才發現天幾乎黑了下來了,叢林的光線十分灰暗,比之外面實在差了很遠。
不想夜間趕路,邢淨羽站起身來。又好似想起了什麼,轉身望了望野豬所在的方向,只見野豬雖然渾身鮮血淋漓,現在卻已經活靈活現了。
今天怎麼回事,居然不惜甘冒生命危險,從上古兇獸熊人爪下救了一頭野豬,邢淨羽搖了搖頭,瞧了野豬一眼,縱身一躍。
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樹上了。就在剛纔那個根較爲粗大的樹杈上蹲距下來,就算是今晚的棲息地了吧,邢淨羽自嘲道。
叢林的夜間,漆黑而靜謐。經過一天的勞累,現在躺在樹杈上,腹中也不免有了些飢渴的感覺,邢淨羽舔了舔嘴脣,腹中傳來“隆隆”聲。
總不能現在去找吃的吧?一番思量下來,邢淨羽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今天那熊人的威力他已經見識到了。
而這夜晚的叢林還不知道有多危險咧?指不定他現在就可能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比如今天的熊人一般。吹口了氣,命運實在太捉弄人了!
這時,邢淨羽有意無意的向樹下望了一眼,那頭受傷的野豬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撒腿跑掉了,真是無情的野豬,邢淨羽咒罵道。
藉着修真人士敏銳的視覺,可以模糊的看得那兩頭熊人還在。樹下不遠處有一頭,十丈之外有一頭,黑麻麻的,也不是很清楚。
管它幹什麼?還是自己睡自己的覺吧。在樹上,一般不用太擔心什麼動物能傷到他的。如此想着,不多時邢淨羽便當真進入了熟睡。
第二天一早,叢林間百鳥齊鳴,聲音驚人不已,邢淨羽便是被這些小東西給吵醒了。被打攪了美夢,心下十分不爽。
不過他還是揉了揉眼睛,從樹上跳下來。慣力致使他向前移動了幾步,睜着朦朧的雙眼便準備開始趕路,神智不甚清明。
走了數十步,他纔想起似乎少了點什麼?至於確切的是什麼?他自己又說不上來。懷着滿肚子的疑惑,邢淨羽轉身過來瞧了瞧。
“啊,”邢淨羽竟是忍不住叫出了聲,熊人不見了。這是邢淨羽第一個念頭,怎麼會這個樣子?這叢林有古怪,邢淨羽揣測到?
想着,他又忍不住走了回去,分別在兩個死熊人躺過的地方察看了一下。那熊人身上的血量非常旺,會長時間的持續流出,而這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明顯有一段時間了。
可能會在昨天晚上,也就是自己剛剛入睡不久的時候?那熊人的身體最少也是幾百斤重,在這叢林裡看來,誰會有那個本事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兩隻熊人的屍體擄走?
光是想想,這個人或者是某樣事物?他的力量有多可怕?就算是會飛的話,叼起幾百斤重的熊人,還要在自己沒有一點察覺的前提下,這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那頭去而復返的野豬來尋仇了?這怎麼可能,那種皮膚呈淺紅色的野豬是絕對不會吃肉的,邢淨羽肯定的道。
而且,就憑那野豬也根本不可能叼起那好幾百斤重的熊人的屍體。但現在,熊人的屍體的確已經不翼而飛,這要怎麼解釋?
諸般可能和不可能都一一被邢淨羽否決,這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十分之蹊蹺,隱隱透着不易察覺的詭異,委實令人難以揣度。
不過想了想,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作爲一個“叢林陌客”,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過路人罷了。況且在這食物鏈的約束和強弱爲尊的叢林裡,每天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悲憫的事情發生?
這又關他什麼事?搖了搖頭,還是趁着天色儘早趕路去吧,邢淨羽猛然回醒過來,何必要在這裡浪費精神和體力?他根本就不應該摻雜在這裡面的。
想到這裡,邢淨羽不禁苦笑一聲,自己竟是在這一豬二熊之間浪費了一整夜的時間,前因後果多麼的可笑?
走吧!邢淨羽喃喃地自語道。說着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到響午時分,途中也沒有出現什麼比較稀奇的事情。只是,自那熊人時間發生以後,邢淨羽便總是覺得不安,難道自己真的不該就這般離去。
而且,他總是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陰魂不散的跟着他。難道,這一切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