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妖獸竟是想趁亂逃走,刑邪陡然驚醒。幸好他立刻反應過來,將這妖巫及時制服,並抓了回來。剛纔這妖巫口吐人言,而且十分狡詐,爲避免滋生異端,還是將他緊緊束縛住爲好。
立時,妖巫的嘶吼聲絕了下去,周圍又再度恢復安靜。刑邪繼續開始閉目養神,不多時,幾個修真界掌門和首座相繼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梵音寺主持空寂大師,其身後跟着悟塵小和尚。
接着是九玄門靈一師太獨自一人,然後是青衣觀戌陽子道長,以及其身後的壬姮。緊接着,邪道衆人亦是接踵趕來。爲首的乃是五鬼道首座冷燕,還有五鬼道幾脈傳人。
其後是七殺堂西門烈和其愛子加傳人西門辛竹,最後纔是盤龍谷的公輸旬和其愛子加傳人公輸應龍。隨着進入的人逐漸增加,此不大的帳篷已經顯得捉襟見肘,可謂是人滿爲患。
西門烈甫一走進營帳,便走到那已被刑邪禁錮住的妖獸面前,擡手拍了拍妖獸的頭顱,道:“聶少俠好品味啊,出征打仗也不忘記帶着自己喜愛的藝術品出來,此等審美之道令我等望塵莫及啊!”
刑邪獨自於一旁暗暗發笑,卻是沒有言語。聶驚鴻走上前來,強忍住想要發笑的衝動,雙手抱拳道:“西門堂主說笑了,那並非一件藝術雕塑,而那便是我師弟刑邪從南荒俘虜過來的妖獸,大家且看。”說着,聶驚鴻單手指向妖獸。
西門烈頓時老臉一紅,訕訕的走到一邊,口中咕嚕着幾句,“什麼妖獸這般矮小,便是外面那些低級畜生都比它打了不知多少?端的是奇怪。”
衆人聞言,立時向聶驚鴻所指之處望去。只見一個又黑又矮的妖獸堂皇而立,身上似被施加了什麼禁錮?動也不動,更不言語一二,果然有幾分藝術品的樣子。
這時,青衣觀戌陽子開口,笑呵呵的道:“此妖獸被你等施加了禁止,實在無法讓人看出什麼古怪?還請聶少俠先解去囹圄,我等纔好尋訪一二。”此言一出,衆人頓時齊齊點頭。
聶驚鴻想刑邪望了一眼,刑邪會意,立即在衆人的目光中走向妖獸。然後單手捏動法決,在妖獸身上胡亂拍擊了幾下,而後急忙閃了開去。
妖獸被解去禁錮,立時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卑劣的人類啊,你纔是畜生都不如的東西。我乃是此任大魔國天才妖巫,怎是你們這些卑劣的人類可以褻瀆的存在。你們殺了我吧,便是殺死我我也不會向你們透露任何消息,出賣我大魔國此番之秘密的。”
開始的幾句話自然是針對西門烈而去,而後面幾句話它卻是說得鏗鏘正義,儼然一副絕不會屈打成招的架勢。眼見周圍如此之多的人將他圍困,其亦是從容坦蕩,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衆人聞言,皆是齊齊一驚,此妖獸果然能夠口吐人言,且講話頭頭是道,委實擺足了架勢。西門烈眼見被其侮辱,立時大怒,擡手便要衝將上去將之打死。
不料身旁的公輸旬一把將之拉住,笑呵呵的道:“西門兄過激了,我看此事大有蹊蹺,你不可妄爲啊!此妖口吐人言,能說會道,定是妖族一大關鍵所在,我等一定要留着它啊!”
公輸旬一番話語自有深意,但西門烈親耳聽見自己被辱罵,心中極爲不快。但聽得公輸旬一番話語,也不好再過多強求。但心中氣憤卻是難以消除,大手一揮,訕訕的道:“被罵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沒有話說,哼......。”
說着,西門烈還是緩緩走到了一旁,但面色鐵青,此刻的心情定是難受無比。那妖獸眼見周圍人多,且個個氣息不凡,當下也沒有再生逃走之意,獨自閃到一邊不言不語,一副不理世事的樣子。
這時,梵音寺空寂大師唸了聲佛號,道:“施主,事關天下蒼生之大命運,魔劫萬千,回頭方是岸啊!”妖巫見狀,立時冷哼一聲,道:
“你是什麼東西?我堂堂天才妖巫,將大魔國無數流失和沒落的修真秘法都找尋回來,事於此任妖皇,功不可沒,絕不會向你等低頭的。”
說着,冷哼一聲,昂首轉向一方,不再言語。其間,衆人輪番向其問話施壓,那妖巫也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儼然是臨死也不開口的了,衆人皆盡啞然。此妖巫十分頑固,但又打不得罵不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將是他們無法估計的損失。
正自衆人倍感灰心,出頭喪氣的時候,刑邪冷哼一聲,直直向着妖巫走了過去。在衆人那驚詫而呼聲中,只見刑邪面露兇光,對着妖巫惡狠狠的道:
“我的鎖神術之鑄線封魔一旦施加,便如螞蟻跗骨一般難受,不知你是否要一試?”說着,刑邪左手金光閃耀,手一擡便要施展法決。
不料,那原本頑固如斯的妖巫見狀,立即大聲驚呼,道:“好啊,你這個卑鄙的人類啊,先前趁我不注意偷襲於我,然後更加卑鄙的將我擄來,現在還要對我嚴刑逼供,你這個人類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什麼都對你們說了吧!”草原人類一方的帳篷裡,立即傳來殺豬一般的豪叫。此聲音正是被刑邪逼迫得沒有了骨氣的大魔國一代妖巫。
“你們此番集結南荒深處,到底是在醞釀什麼秘密?”刑邪立時開口,威嚴赫赫。妖巫見狀,眼神停滯了幾分,呆呆的望着刑邪。不料,刑邪單手一推,立時吼道:“給我說!”
妖獸立時回醒過來,身軀一陣震顫,顫聲道:“大魔族在南荒深處建造了陰靈血池,乃是用萬千血液混合而成。利用此陣培養妖獸幼體,然後將大魔族死去的陰靈召喚上來,附至那些妖獸幼體身上,最終成爲不折不扣的殺戮戰將。”
衆人聞言,立即滿口唏噓,爲這妖巫之言而大震。梵音寺的空寂大師和悟塵立馬雙手合十,低聲誦唸佛號。其他人亦是滿臉驚愕,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此等兇戾的陣法。
“是否便是那晚我將你擄走的那個血池?”刑邪繼續逼問這妖巫。妖巫身形一窒,顯然極爲不想回答刑邪的話。不料,刑邪再度狠狠一推,那妖巫吃痛,立刻道:“就是就是,正是那個血池所在。”
刑邪冷哼一聲,道:“此召喚陣可有破解之法,快快與我道來。否則我立即將所有厲害的禁制施加在身上,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縱是苟活着,也要讓你飽受禁錮的折磨!”
此狠話一出,巫妖身子立刻顫抖起來,滿臉驚懼,道:“我乃是大魔國天才妖巫,此陣法亦是我所設計,你敢這般折磨於我,我定叫妖皇千萬倍的奉還於你。”
刑邪聞言,立時面露狠色,擡手便捏動法決,將鑄線封魔的禁錮施加到巫妖的腿上。妖巫立刻翻到在地,雙手抱着自己的右腿滿地打滾,整間帳篷裡皆是豬吼狼嚎之聲,百般激烈。
這時,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帳篷之外早已聚集滿了被這怪聲所吸引過來的人們。只是眼見諸多掌門首座皆在此處,這纔沒有衝了進來。只得堆積於帳篷之外,傾聽裡面的叫聲,然後低聲議論着。
那妖巫滿地打滾,臉孔扭曲,盡是痛苦已極的神色。片刻,似再也無法忍受禁錮帶來的折磨,哀聲道:“好了好了,我全部都告訴你們,快快解開我身上這卑劣的折磨,你們這些人類啊!”
刑邪擡首制住妖巫,而後退到一旁。妖巫哀聲嘆氣,緩緩自地上站了起來,擡眼掃視了一邊四周,滿是陌生和惡毒的面孔。其中,尤以刑邪,公輸應龍和西門辛竹的神色最是嚇人。
哀嘆了兩聲,道:“此陰靈召喚陣乃是我自大魔國的一本無名典籍中找到的,只要培養出幼齡妖獸,然後藉助咒語的力量將陰靈附至幼齡妖獸身上,便可成就無數攻擊力甚強的妖獸。因爲流失多年的關係,大魔國許多人都幾乎將它忘記。”
“但幸好被我查找出來,並加以祭煉,然後準備在這南荒之中大展神通。而妖獸之所以會在此處降臨,也是因爲妖王子之計,意圖在此處拖延時間。其實妖獸早已降臨南荒凝練血池,只是預謀在先吧!”
衆人聞言,臉色紛紛大驚,諸多異變之下,竟有如此之多事情超出了己方想象,事情之可怖,只怕此番他們是難以倖免了。
“那陰靈召喚陣可有破解之法?”刑邪出聲問道。接着,衆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妖巫,倘若真有破解之法,就幾乎等於化解了這場災難。
妖巫聞言,身軀一震,搖了搖頭,十分肯定的道:“沒有!”沒等衆人繼續發問,只聽其又道:“此陣法只要凝練萬千血池,然後加以咒語在其中,刻上陣符,便只等着死靈軍團降臨了。”
妖巫雖然十分頑固,但此番之話卻是說得誠惶誠恐,絲毫沒有欺騙之意。衆人見狀,紛紛垂頭喪氣,難道真的沒有解救之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