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上官雲的心中他自己就是這般認爲。狂笑的大笑着,幾乎得意忘形的超乎一切,在自己心中,他永遠充滿了這個信念?
聶驚鴻冷哼一聲,猛然祭出“瀝血寒梅,”霎時寒光大放,亦帶着幾分戾氣瞬間照亮周邊。面色一狠,道:“保護將軍,”說着便縱身殺入敵羣。所過處血光飛濺,東越兵無不應聲而倒,氣勢恢弘無比。
“哈哈哈哈,你們殺吧!早在十幾年前我便已安排好這些東越死士潛進青州城。縱是你們再過厲害,就憑這幾個人難道還能敵得過我五千精兵麼?”上官雲信心滿滿的說道。
“嗯...,”徐忠烈暴怒,順勢拔出自己的佩刀衝將上去,擡手便可斬殺眼前之人。寒光一閃,眼看上官雲就要葬身刀下。猛的,徐忠烈的身形竟是窒住了。
轉身一看,卻是朱勁鬆將他一把拉住,道:“徐將軍不可意氣用事,還有人想要親手殺他,我等還需暫且留下他。”
徐忠烈見狀,恨恨的收刀回鞘,對着上官雲不屑的瞪了一眼,便也撒開手去了。朱勁鬆眼觀場中局勢,東越兵還在源源不斷的衝殺過來,只有聶驚鴻獨自一人浴血奮戰。
神色十分擔憂,喃喃的道:“不知青州那方可有援軍?”此話不知是對誰而說?帶着幾分憂慮和質疑,可能也就想證實一下他自己的猜測罷!
“哈哈哈哈,青州守軍纔多少?我東越死士足過五千,要想突破你區區東門防守又有何難?你以爲青州城那邊會有援軍麼?”上官雲雖被擒押,但中氣飽足,神色更是志在意滿,絲毫不帶半分恐懼。
衆人皆盡沉默下來,沒有人再行理會這隻張口閉口便是胡亂咬人的瘋狗。焦急的看着場中局勢,只見聶驚鴻動作輕穩,劍道巧妙,那些被上官雲叫做“精兵”的東越死士,卻是連身也近之不得。
往往無人可靠近其十步之類便被兇悍如斯的劍芒斬成血霧,有的運氣稍好的也不過近其三五步內,但結果終究免不了一死,化作陰靈去了。
運步如飛,手中寒梅劍化作流光,令人看不真切。每每劍芒發出便有人隨之倒下,小者斷腿缺臂、大者身開兩半。最終皆難逃戾氣攻心,侵襲五臟六腑,眼看也是活不了了。
饒是聶驚鴻殺的順風順水,毫不眨眼,早已不知殺了多少人了?但從青州方向殺來的東越兵卻如流水般奔涌,彷彿無窮無盡一般,聲勢大的駭人。
雷戰英眼觀場中局勢,狠狠皺了皺眉,然後單手向後示意,喝道:“殺。”殺字出口,幾人身後百多名侍衛立即蜂擁而上,向着戰場之內衝殺過去,只留下兩名士兵在那裡看守上官雲。
這一百多名士兵並非精銳,而是他們隨隨便便挑的府中精壯組成。今天本來是聽得邢淨羽前去南荒之時留下訊息,意指上官雲尚在青州境內,必要時可找其詢問。
當聽得此消息後,朱勁鬆着實震驚了一把,因爲當年他一直以爲上官雲戰死南荒或者隨將而去。但如今卻聽得他又出現在青州境內,遂對其起了些許疑心。
今天只帶這麼些人來也確實未有料到竟然會出現這般情況,這上官雲現在已經明顯看出他和東越過有些瓜葛,這投敵叛國的罪責已經成立。
而上官雲卻也有些失算,怎會料到昨日皇朝昭告,說要全力協助當年的定南謀逆一事翻案。現在的皇朝國君皇甫浩已在日益清明,皇朝國力亦是隨之攀升。
當聽得那昭告後他便起了疑心,此地現在已經不甚安全,還得先返回東越國從長計議。但從始至終,他卻失算了四個人,其一朱勁鬆,其二荊克閒,其三聶驚鴻,其四便是邢淨羽。
縱是他沒有想到後一輩的聶驚鴻和邢淨羽,但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們四人已然相通,更沒有想到一向聲譽爲先的皇朝會徹底翻案,繼而全力協助他們,當中更有雷戰英和徐忠烈插手攪合。這,他確實失算了?
但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給自己留了後路,這五千東越精兵便是他刻意安排在青州城附近以及城區,萬一行事有變他也好有些退路。
場中局勢呈一面倒,那些雷戰英安排的府中丁壯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在戰鬥中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在數千東越兵面前,力量竟是那般的脆弱。
“哼,哼,”雷戰英和徐忠烈二人同時冷哼一聲,徐忠烈道:“老朱,此處交與你了,看我老徐如何宰殺這幫東北蠻子。”
說着,二人同時拔出腰間挎好的長刀,毅然衝殺入敵羣之中。憑着久侵沙場的經驗,還有那刀口舔了一輩子鮮血的膽識,二人猶如出籠的猛虎。身姿雄偉壯闊,恍若兩塊巨石入陣。
只聽徐忠烈爽朗的大聲道:“老雷,我一直駐守東越,平時候出謀劃策,早已多年沒有持刀親自殺敵了,現在真是痛快啊!哈哈哈哈。”出了幾十年的生死之交,其中還有訴說心聲的意蘊,談吐多年的感受和遭遇。
雷戰英當即砍翻一人,單刀一背,道:“呃...,我也是啊!這些年常和獸妖打交道,已經很久沒有親自持刀殺敵了。”猛的,一道寒光閃過,雷戰英迅速出刀,穩穩將之頂住。
然後刀身旋轉,只聽“哧”的一聲,一道血光飛濺,便有一人隨之倒地。道口入肉三分,在那人胸口留下一道尺長傷口,駭人驚心,眼看是不活了。
沒有任何猶豫,數十年沙場征戰,他早就習慣了這等冷眼刀槍、你來我往的可怖事蹟。身形一轉,持刀重逢,又迎上了下一波敵人。
三人聯手合力,齊心禦敵,倒也沒能令那些人得進寸步,毅然死死防守着陣地。此時,那些府中丁壯基本死傷殆盡,獨剩幾個也是顫顫巍巍,成了驚弓之鳥了。
但大人平時對他們不錯,生活也好、酒肉相待,他們的家人後生也生活的十分滿足,作爲平常人他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是以,此生性命早已交由大人之手,只要他一聲令下,刀山火海又如何?
他們雖是身手有些不如,憑着他們心中那堅韌和不拔的意志,也可以單挑那些東越死士了。知道最後臨死之際,也毅然沒有絲毫退縮之心,依舊持刀衝鋒,希望能爲他們敬畏的大人贏得些許時間!
直殺得天昏地暗衆人餘力不足的時候,徐忠烈一個大意,被人鑽了空子。一道寒光閃現,在他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霎時血流不止。
雷戰英看在眼裡,驚道:“老徐...。”狂吼一聲,一刀劈開身旁衆人,猛撲過去將之扶持住,急道:“老徐,你沒事吧!”
“哈哈哈,我徐忠烈一身縱橫沙場,早已不知負傷多少?這點小傷奈何不了我!但不想今日卻要葬身於這幾個小毛賊手裡。”這時,另外一撥敵軍已經撲將上來,一排刀陣猛然劈下。
“小心,”雷戰英驚心大叫,然後身形一閃,猛的揮動手中長刀。“鏗鏘”一聲,將那數把刀刃蕩了開去。雷戰英和徐忠烈二人背靠着背,眼觀周圍仍是滔滔不絕的敵軍將士。
這一幕,不少見,但今日重演,卻時勢皆有不同。只聽雷戰英帶着幾分埋怨的口吻,嗔道:“老徐,不到最後關頭,我們怎的可以胡思亂想?自亂陣腳,難道你就這般灰心了麼?”
“放屁,”徐忠烈向旁邊噴了一口,然後反駁道:“想我老徐一身鎮守東越,殺了這些狗.娘養的不只多少兄弟姐妹?怎的會對這些個爬蟲低首認栽?簡直是笑話!”
“好,”雷戰英不等徐忠烈講完,立即講話接了過去,道:“好你個老徐,今日我雷戰英便捨身忘死,同你放手一搏。想我們認識多年,卻是很少有聯手抗敵的時候,現在不正是很好的機會麼?我們殺吧。”雷戰英狂吼一聲。
“殺,狗日的東越兵們,你徐爺爺來了,”士氣陡然高昂,雷戰英和徐忠烈聯手殺將上去。所過處只見得血光飛濺、屍積如山,猶如兩隻地獄惡魔,雙雙擎刀浴血奮戰,模樣可怖至極。
不說雷戰英和徐忠烈,縱是聶驚鴻在面對如此衆多的東越兵死士的連番攻擊下,也是身負外傷,形勢岌岌可危。若非有轉子師門所祭煉的“天罡護體勁”加以防護,恐怕在這亂刀亂箭之中他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一直以來,因爲有其父聶海帆的原因,他便和邢淨羽雙雙有些不快,雖然二人都未曾說將出來,但仍是很難做到真誠相待。
也更是爲此,他不知耽誤了多少造詣修爲?其功法進境也遠不如師兄段消雲和師弟邢淨羽。而現在,他雖有心殺敵正名,但自身修行卻有些過於薄弱。
另外東越兵一方雖然毫無修爲可言,但他們久戰沙場,殺人奪物不再話下。現今與聶驚鴻等人誓死相拼,更有源源不斷的後主之力,時間一長,竟也佔了上風。
現在整個場中,已經只剩聶驚鴻、雷戰英和徐忠烈幾人在奮力拼殺了。而一旁的朱勁鬆雖也想衝鋒陷陣,但身後的上官雲蠢蠢不安,怕其有甚異動。
倘若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要真是再丟了這個惡人,那可怎麼向本就對他內疚了二十年的邢淨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