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僕人走來的方向,廚房大概在前方,沿着連綿相連的房子屋頂走,可好終於看到有人揚起斧子劈柴,確認廚房就在此處。
可好一雙細手環抱房樑,小腳丫三番五次躍到與腰身齊平處,努力拉伸直,想夾住對面貼着牆壁掛在釘子上的麻繩。
一個尖酸刻薄的中年婦女罵聲響起,緊接着看她板着臉推開廚房門,女僕們魚貫而入,一個接一個有次序的端起盤子,單身半舉齊肩,另一隻手背在臀部上方。
機會來了,可好抓頭,抓了兩下,手指甲裡出現白色粉末,可好微微伸出指頭,身體全部趴在橫樑上,胸口壓的呼吸困難。
彈了彈指甲,粉末紛紛揚揚飄落,陽光折進屋裡,仔細觀察會發現空中有許多灰塵樣的東西飄進菜裡。
女僕端完菜,姿勢統一整齊擺好,中年婦女在她們身上巡視一圈,才點頭:“很好,除高芳以外,其餘人都可以走了。”
“是。”女僕們整齊規規矩矩答道,接着有次序離開。
叫高芳的女僕戰戰兢兢的縮着脖子,雙腳打顫。
中年婦女一步步逼近高芳,高芳畏縮的往牆角退縮,退到無可退時,高芳一改小綿羊姿態,惡狠狠登大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轉甩飛盤子。
啪~可憐的盤子瞬間粉身碎骨。
“翟姨,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什麼了,是,就是我,我到少爺面前舉報的你丈夫。”翟姨好不客氣的一巴掌招呼過去:“好,你很好。”翟姨怒極反笑。
可好靜止不動,出人意料的好戲啊~可好饒有興趣的作壁上觀。
高芳淡定的挽起一巴掌打散下來的髮絲,齜牙笑的陰深,滿口的血染紅牙齒:“哈哈~你老公活該,當初我爸真心實意和荊少爺聯姻,可不想你老公故意挑唆,我全家死絕,死絕。”高芳說的越來越激動,對翟姨大吼。
翟姨一楞,迴轉想起什麼,一手扯起高芳挽起的花苞髮髻:“死丫頭,原來是高家小姐,不說我還真記不起來。”
高芳抓緊翟姨雙手,長指甲深陷進翟姨肉中,鮮血順着高芳白皙的手流下。
“放手……。”高芳嘶啞着嗓子叫。
“放手?可能嗎?下地獄陪你全家吧。”翟姨彎曲膝蓋,撞高芳小腹。
高芳悶哼一聲。
可好趴在上面有點吃不消,畢竟傷口特別深,下面死掐半天無果,可好正想想辦法解決,看到高芳腳慢慢沿牆上移,右手一點點不着痕跡鬆開翟姨手臂。
“啊~嗚~。”高芳反應靈敏,右手摸索到腿上的刀,一刀狠狠的插入翟姨心口,白亮的刀反射刺眼的光進可好眼睛。
可好反射性用手遮擋。
“誰?”高芳神經緊繃,豎耳聽周圍動靜。
翟姨被高芳一刀致命,叫聲還未發出,高芳就捂住口鼻,口中涌出大股鮮血,滲出高芳指縫。
高芳嫌棄的甩開,翟姨身體啪的倒地,揚起些許灰塵。
高芳緊張的東張西望,手死死握緊刀柄:“出來,怎麼沒種出來,別躲了,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有很多苦衷的,行行好,出來啊。”
廚房依舊沒有半點聲音,當高芳自我安慰只是自己太太緊張,太神經質時,可好聲音嚇她一大跳。
“把刀扔掉,我可以現身,我們做筆交易如何。”可好捏着喉嚨,儘量說低沉一點,讓高芳感到神秘莫測。
高芳害怕的倒退,更頻頻的東張西望。
可好單手扣橫木,飛躍向掛繩子的牆壁,眼疾手快單手拉繩,空中空旋幾圈,腳碰牆壁時,藉機往後一撐,身子扯着繩子倒飛出去。
“啊~。”
高芳和可好背對,來不及反應便被後面的可好衝擊撲倒在地,高芳忍不住喊叫一聲。
可好個子比高芳矮,先發制人,可好拿起纏在手上的麻繩,套着高芳脖子使勁勒。
“額~額~。”高芳感到呼吸一滯,接着嚴重感受氧氣的缺失。
可好咬緊牙關,面目猙獰的踩着高芳頭,用力後傾拉。
高芳垂死掙扎,手往後亂抓,抓到可好的衣角,拼盡最後的力量,向前扯,可好太單薄,體重輕,沒反應過來,身體狠狠的和地板來個大Kiss。
高芳慌忙從地上爬起,大口大口喘息。可好眼冒金星,暈乎乎的從打了個滾,巍巍顫顫的站起,兩人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大眼瞪小眼的無聲對峙。
一大一小,一成年女性,一十歲多的小女孩。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快點,快點,慢慢吞吞等會翟姨要罵死我們的。”
腳步聲和細去蚊吟的談話聲傳來,可好高芳心裡各自一咯噔。
“不好,怎麼辦,我殺了翟姨,被少爺抓到,我死慘了,不過?不過……啊~可以推給那小丫頭。”許多念頭閃過高芳腦海。
可好知道死神氣息覆蓋,反倒冷靜下。看到高芳的眼神,就知道有問題,立即出言。
“各自躲,我在兩大人面前,不可能在一人眼皮底下殺死另一人。”說完跳到廚房的爐竈後躲着。
高芳聽完臉色一白。
女僕魚貫而入,認真嚴肅的走進,大家無意擡頭看到翟姨倒在血泊裡‘啊’,女僕們嚇得花容失色,扔掉托盤,捂住臉,趕緊推着後面的人出去。
尖叫引來幫衆,混混們整齊排開,莫望當先走近廚房,手一伸,小弟自動送上白手套。
莫望帥氣的偏頭,有種痞氣,眼睛不停掃視周圍痕跡,一邊戴上白手套,扯了休閒褲,很有範的蹲下,扒開傷口,略微估量了下傷口深度,嘆了口氣。
“擡走吧。”脫掉手套,隨意扔向一人,莫望走出廚房,因爲莫望討厭廚房味道。
高芳心都提到嗓子眼,看到莫望更是害怕不已,看到他出去不僅鬆口氣,嗯?怎麼感覺身上好癢,好不舒服,呀!好癢,好癢。
“誰?”慌忙接手套的混混聽到旁邊有動靜,大呵一聲。
手下們立馬圍過去,高芳額……額……的叫嚷,指甲長而尖銳,她把自己抓紅,抓脫皮,抓出血痕,像入魔了般。
“哎,快抓起來,莫二爺,莫二爺,這裡有個僕人躲在這兒。”混混屁顛屁顛的跑出廚房
莫望徑直進入廚房,看高芳症狀,莫望臉色忽一變,心沉下,不對,猛退後一步:“你們幾個壓制她的人不得觸碰任人,知道嗎?其他人給我到處搜。”
停頓了下,莫望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字:“那個女孩,已、不、在、房、裡。”
“是。”手下們雖不解,也想不通被莫二爺‘招呼’過的人,還能翻天。
壓制高芳的人看到高芳慘狀,心裡發悚,一人結巴着問:“二……二爺,這個如何、處理。”
莫望嘆氣,擡手,高芳眼瞳從眼珠開始,碎冰蔓延,直達到一個點,啪,碎裂,以極速腦子進腦袋,身體內部,血管一突一突挑起。
壓制高芳的手下感受着高芳僵硬,散發陣陣寒氣的身體,背脊冷汗直冒,手顫抖的鬆開,咚,五人跪倒在地。
莫望神秘莫測的笑着轉身離開,廚房的門也隨莫望的離開而快速關閉。
如紅潮來臨,血漫出廚房,沒有人看到這恐怖的一幕,除了……。
可好想站起來,又沒力氣站起來,被嚇看到的這副場景嚇到,很沒出息呢!被嚇到腿軟,可好催眠自己,都是夢,對,是夢。
拿起廚房的菜油,三下兩除五的將繩子綁在身上,拋了三四次,才把繩子的另一頭拴在樑上。
繞着繩子一拱一拱的像毛毛蟲樣爬上樑,趴在樑上,可好打燃打火機,一扔。
牆四周燃燒起大火,火越燃越猛,四周發咔嚓的木炸裂聲,可好踩着橫樑爬到旁邊屋頂。
“失火啦,失火啦。”嘈雜聲起伏一片,可好靜靜的望着,又不禁心裡諷刺的想,哼,還替莫望毀屍滅跡了呢!
翻了個身,可好繼續爬,轉移好他們注意力後,該逃跑了,看到沒有人的地方,可好張開嘴,努力拔下最裡面的一顆牙齒,不過,這可不是真牙。
“唔~。”鑲嵌的太緊,牙拔下來的痛非常人忍受,可好努力忍着不落淚,死死捂嘴,悶哼兩聲,右手捏着帶血的牙齒,放衣服上擦了擦。
伸直手把牙齒放在太陽底下,牙齒如被冰雪覆蓋的草原,在太陽照射下迅速融化褪去,牙齒表面新生脫殼,黑不溜秋的薄膜硬殼。
“呵呵,我從不敢想,我居然真的會用。”收回手,慢慢收攏五指,可好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睜開眼,平靜的攤開手,手心一堆銀色粉末。
咚、咚、咚,“進來。”流荊逆光而站,手裡的紅酒潑在嬌豔欲滴的血芷蘭花上。
莫望不適逆光,眨巴眨巴眼睛:“花兒更嬌了,什麼時候能摘。”莫望走近流荊,眼裡盈盈笑意。
“你整死她,你就得死。”
“那麼……你認爲我會不會怕、死、呢?”抽出支菸,莫望滄桑一笑。
“會,別忘了……。”突然,流荊抓緊莫望胸口衣襟。“要不是你,如今的我怎會如此不堪。”流荊對莫望大吼。
哼~“怪我咯。”無所謂的拉開流荊手,啪,莫望狠狠的掃向流荊辦公桌,時間停止。
“大哥,那女孩找不到,廚房失火蔓延及其他房屋……。”手下擦着臉上的灰,擡頭就看到莫望似笑非笑,聲音恰在喉嚨。
“知道了,下去。”流荊淡淡道,待手下退下,流荊拉過莫望,眼蘊含殺氣:“殺了她,你該承擔一切。”
狠狠甩開流荊,莫望自暴自棄道:“好、好。”低低的悶笑幾聲,收斂好情緒,莫望高傲的擡頭,拉開房門,散發着萬年寒冰走出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