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口裡嗆進一大口水,頭髮浮在水裡猶如綻放的蓮花,盡情舒展柔軟,可好怕水,自原身屍體被拋屍沉到過海里,緊接着被關在溫夏園兩年,可好心裡對水有一定的懼怕,在撲浪無助的時刻,一雙灰色瞳仁闖進眼裡。
躲進硬邦邦的胸膛,可好有種從沒有過的安心。
“可可上來。”空間的地心引力加重,何銘第一時間駝上睡月感到異常吃力,用盡力突的一沉,何銘加快背後翅膀撲騰的頻率,看見萊笙舉高可好,又是他先我一步,每次他都搶在我前面,我最後遇見可好也就算了,我還坐了那麼多該死的事,不行,不能留萊笙,現在正是天時地利,除掉他也沒有不可能,何銘承着睡月飛到可好上當斜方:“愣着做什麼,伸手給我啊。”何銘不悅的看可好抱着萊笙頭不放手。
天空的雨給何銘飛行壓力已經很大,我明明能飛行因爲玉碎限制了飛行能力,再拖累何銘,一個都活下的機會都沒有,我欠何銘那麼多,何況萊笙一直舉着我,萊笙自己時浮時沉,雖然殭屍不需要呼吸,不怕水,但何銘只能帶一個人走,難道要像在芷琴市一樣,拋下萊笙苟且偷生嗎?
千萬個念頭閃過,可好頓時想通的露出舒心的微笑,聲音很柔道:“你走吧!我陪萊笙,不用管我,也別說什麼要陪我一起死的話,不需要,真的,陪我死是一種浪費,你不是吸血鬼不會死嗎?真捨不得等下輩子我投胎唄!這輩子……我怕……。”我怕我不會愛上你,可好沒有說出口,故作輕鬆朝何銘揮揮手別過。
“還等什麼,衝破這鬼天就能出這空間,那丫頭說的對,你又不會死,下輩子早些找到她就是,反正這輩子你也得不到她啦!哼,你沒看人家要死了都還濃情蜜意着嗎?”青蔥還在等我呢!我可不能死,睡月撇嘴噁心的看下面可好抱住萊笙頭,輕吻在萊笙頭心,故意風涼的對何銘說。
雨水順着溼成一束一束的頭大聚成水滴洗刷着何銘臉,顫抖的睫毛抖落下剔透的雨珠,何銘心中燃燒着一團火,抹了把模糊了眼睛的雨水:“閉嘴,你懂個屁,想長生還不容易,我咬你一口,你等到青蔥下輩子喜歡你好不好。”甩掉睡月,何銘噗通的落到汪洋大海,現在地面真的成了海,看不到任何干涸的一塊甘地。
游到可好身側,何銘抱起可好還沉在水下半截的雙腿:“你看我像能扔下你的人嗎?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我不會違背自己心,我何銘辦不到,啊~。”響徹天際的咆哮,何銘聽到可好說的話,難過的想哭,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能吼出來。
“爸,不。”茶卿此刻也不知道叫茶扶羽做什麼,他是茶錄的投胎,可他生下來就被這世父母送到孤兒院,而茶扶羽只是想要他的靈魂讓他親兒子變完整,懷着矛盾複雜的心裡,茶卿看可好和其他兩個人,不得又舔着臉求情:“你能不能放過他們,你真想要我靈魂也可以,反正我活着一直是個傀儡,假如你不帶走我,說不定我在孤兒院裡已經凍死。”那時的孤兒院條件物資都差,老是聽說有小孩子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閉嘴,你的生死由我說的算。”茶扶羽也不明白自己聽到茶卿說這話爲什麼這麼生氣。
蒼穹撕開一道裂痕,炸開一條光亮的口子,狂暴的龍捲風吹翻浮在天邊的茶扶羽,打了幾個跟斗,茶扶羽勉強穩住身形,衣服吹的緊貼前胸,領子翻打脖子,手臂擋住眼前的飆風,透過一條縫隙,茶扶羽看清是一個全身烈火的冷峻男子帶着三頭萌獸,其中之一的一頭萌獸吞着龍捲風。
“何銘,萊笙放……我下來,我們躲進……水裡去……。”風吹的雨拍打的臉刺痛,可好只能啞着嗓音大喊。
沒有思想的萊笙偏偏就能聽懂可好的話般,放她下來,何銘牽着可好左手,可好牽着萊笙右手,三人有兩人咕嚕咕嚕的吐着泡泡,潛在水中,用力蹬着腿浮動。
孤城眼神俯視過整個空間一圈,終於找到可好她們,豎起手揮動了下,一隻一隻舔腳的音色立馬擺正姿勢,用右邊的一排腳撥動左邊一排的腳,音樂波濤洶涌,起伏跌宕,萬丈捲浪拍岸般的意境化爲實質的能量,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海水乾涸,過後是冰骰表演時間,冰骰慵懶的擡起前腳點左邊天空,放眼半邊天結冰,下雨停止,冰骰擬人的極具不放在心上的打個哈欠,好玩隨便的四處點,玉碎空間剎那間成爲一個冰錐世界。
“可好。”要不是四個玉碎在一起熟悉,可以跟蹤氣味,孤城真要找瘋學校,看到她沒事,還是想叫上一句,心裡的堵,要緩些。
氣的想殺光他們的睡月過來狠推了把何銘,何銘毫無防備下差點一個不穩摔倒。
“行啊,你們一個個都鬼迷心竅,可好,你一定給他們喝了一江水的迷魂湯,看看,看看,都不要命的願意陪你死,還有啊,何銘你以爲自己還有機會嗎?你沒腦子好好想想她的話嗎?她連你想和她死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婊子。”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睡月心情糟透,心裡還擔憂青蔥有沒有吃飯,自冰關陣地親眼見證可好死去,青蔥意志消沉,不是酗酒就是矇頭大睡,茶飯不思,油米不進,滴水不沾。
男人一向的準則是不動手打女人,何銘氣的吐血,一巴掌用盡了力氣扇在睡月臉上,啪的比雙手拍蚊子還響:“愛誰關你屁事,礙着你了嗎?就算喝迷魂湯我願意,你拿我怎樣?睡月你真的以爲自己是睡家後人了不死是嗎?除去了睡家,你連一坨屎都不是,你、睡月、就是一朵標榜着家族名貴花的溫室花。”一口氣罵完,何銘甩了甩手:“他媽的,打你我還手痛,就是臉皮厚。”
捂着臉,睡月狠狠瞪着何銘:“呸,吸血鬼皇族長殿下有資格這樣批評我?真是夠人笑死。”
“你……。”
“吵夠沒有,能不能不要煩到別人,這麼不爽怎麼不直接弄死對方,那樣就贏了,舒服了,你們有沒有意識到我們幾個背後很有可能被大人物操控着,我們的生命受到威脅,我們的人生被人窺破,你們都不緊張,還要爲這些吵,私人恩怨不能暫停放在一邊。”喉嚨再也吼不出聲音,可好擺手,她好累,她感覺她的人生每時每刻的在戰鬥,沒有半刻安歇。
“放開,放開我,不然你們別想活着出這。”茶扶羽威脅道。
孤城打個響指,冰骰玉碎調皮的在茶扶羽身上上躥下跳,點、點、點、點、點“喲呵”冰骰開心的順着凍成冰山的茶扶羽手臂溜下地。
“OK,走。”孤城扛上冰人的茶扶羽,指着茶卿,再指前方,是叫茶卿走上前。
可好拉着木納僵硬的萊笙,眼前天旋地轉,再看自然白色的光耀眼,萊笙不適的撇過頭躲進可好懷裡,太陽剛升起不久,竹林細小的竹葉鍍上金邊,回到古宅,衆人狼狽的和乞丐差不多。
“睡月你可以走了。”出來後睡月遲疑着要說什麼話的樣子,遲遲不開口,肯定是有事求我,這正是拉到一條線上的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可好裝作厭惡的指着門口,要分道揚鑣的樣子。
唉,不是青蔥那樣,我也不用低聲下氣的和她說話:“求求你看看青蔥,他快死了。”含糊着一語帶過,睡月臉上甚是糾結尷尬。
“啊,你說清楚點行嗎?何銘、孤城你們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嗎?”平常總是傲嬌的翹上天,不整下你怎麼行,可好壞笑着給孤城、何銘使眼色。
孤城和何銘很配合的搖頭。
“你們別欺人太甚,青蔥爲你的死肝腸寸斷,你愛去看不看,告訴你,他死了,什麼有人在暗中操縱推演我們命運之類的我都不在乎,青蔥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坍塌,你們都明白這種心情,話說到這止。”我不能低頭,我是睡家的小姐,千年沉澱下來龐大家族的小姐,我何必和他們低聲下氣去說話作賤自己,我一定能重新讓青蔥振作。
可好抿脣再哈哈大笑:“睡月,你既肯放下尊嚴求我們,爲什麼不能堅持一秒,說不定下一刻就能說動我們。”
“不會,你們不會心軟,我、瞭解。”睡月很堅定的否決。
“很好。”孤城聽出可好話裡的深意,大家要和背後人鬥,睡月必不可少,而大家感情糾葛,幾乎水火不容,但感情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條將大家聯繫起來的紐帶,大家互相瞭解,就有心意想通,關係並不是尖銳到完全不能在一起。
如孤城所想,可好友善的微笑走上前,伸出手:“在我們合作其間,就麻煩驕傲的睡覺小姐隱忍好對我的厭惡,我們在袖鳴大學,你去接青蔥過來,我們一起回琺瑤市,努力拼搏積累實力,光靠大家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對付背後的龐然大物。”
睡月猶豫着,最後還是和可好的手緊緊握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