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最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
馮嶺。
這個植物人醒過來之後一直在這家醫院裡做康復療程,現在是坐着輪椅被人推上來了。
被這裡面的護士推上來的。看到是有醫院這邊的人來推過來的,於是我也就沒有當場發瘋感人,而是壓住了脾氣,掀開了被子,隨時準備下牀。
“馮嶺!你來這兒幹什麼?”我壓低了聲音,憤怒地質問,寶寶就在旁邊的小搖牀上歇着,其實不用馮嶺說明他的來意。我就已經知道他想來做什麼了!可是我一點兒都不希望他接近寶寶!不,我希望他能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永遠都不要打攪我們現在的生活!
“小諾……我、我是來看看孩子的……”馮嶺乾巴巴地瞅向我們這邊,我一點都不希望他來看孩子,他的一點視線落到孩子的身上,我都覺得骯髒無比,簡直是玷污了這個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天使!於是我扭轉了身體,擋住了他看向搖牀的視線。冷冷地說道:“你不用看了。孩子正在睡覺。而且她也不會希望看見你這個人的!你回去吧!”、
馮嶺可憐巴巴地說:“許諾……讓我看看孩子,就看一眼!她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孩子啊!”
此時此刻的他,臉頰削瘦,因爲變成植物人到康復這段過程十分的艱辛,令他的樣子變得十分的不健康,看起來就像是皮包骨的骷髏似的。這樣的人,行走在大街上,一定有百分百的回頭率,回過頭來注視他的視線也一定是抱着同情的。
可是呀,我不希望他接觸我的孩子。他的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句言語,對我、對孩子而言,都是玷污!
“不用。”我冷漠地說,“你的兒子還在喝奶呢。你要看你的孩子,你就回你自己家去看你的孩子,不要看我們家的孩子,她不是你的,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馮嶺歪着頭,傷心地說道:“小諾,你怎麼這麼說呢?她就是我的女兒啊!不管怎麼說,她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不然……不然我們就去做dna親子鑑定啊!只要親子鑑定出來了,就能證明她是我的女兒了!”
“馮嶺你惡不噁心啊!”我氣地拿起枕頭砸向他的腦袋,推他上來的護士嚇了一跳,伸手過來給擋住了,頓時也火冒三丈地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呀?馮先生的頭部受的重傷還沒有痊癒呢,你就往他頭部上打,這分明是想殺人啊!”
我指着門口說道:“那你馬上就把帶走,不然我下一次還會砸死他!”
“小諾!”馮嶺着急地傾身向前,對我伸出手說道:“小諾,你就讓我看一看孩子吧!我……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心願了!你就讓我看一眼孩子,行不行?我就看一眼!”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又罵他:“馮嶺,你tmd少在那裡裝天真了,憑什麼你有什麼心願你就一定能實現?你想要和我談戀愛,所以我們談了七年。你想要錢,所以就能和徐晴結婚生孩子!你想要老婆,也想要小三,所以你就以爲我必須得不要臉地繼續跟你處對象?你想要名聲地位,所以你就可以在法庭上詆譭我,跟鄰居散播謠言?現在你和徐晴的孩子都有兩個了,你還想要女兒?你想得太美好了吧?”
罵完沈方這多白蓮花之後,我就不想跟他再說些什麼了。馮嶺徐晴兩個人,該說的道理我也已經跟他們說得夠多了,該罵的話我也罵得夠多了,但他們兩人都tmd的是朵鮮豔的奇葩,都tmd從不以爲自己有過錯,都tmd的覺得一切的錯都應該算在我頭上,我就tmd應該照着他們的思路去活着!
奇葩的思路,我們正常人一般都理解不了,所以跟奇葩們吵架,就是被他們拉低智商,然後再被他們用豐富的經驗打倒。所以我一般都不和奇葩說話了,有什麼事,直接用行動讓他們滾蛋!
我找出牀頭的手機,按了快捷撥號,非常美妙的是我和我老公現在非常心有靈犀,我一撥電話,他馬上就接了,連等待響兩聲都不用。
我對沈方說道:“喂,沈方,你快點回來吧,馮嶺找上來了,想要看孩子,我不想讓他看孩子,你快回來把他趕走吧!”
電話那頭的沈方一聽就急了,說道:“好,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上樓。”說完就掛了電話,看樣子是馬不停蹄地趕上來了。
沈方雖然辭職了,但他本來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所以有時候離開我,也不會走得很遠,最多就是去和他的舊同事聊聊天什麼的。現在他就在樓下住院部那裡,和護士長聊天,要趕上來,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掛了電話之後,我把手機往牀上一扔,雙手環胸,冷冷地瞪着馮嶺。
就這樣子僵持着,我不動,馮嶺也不動,只是一直傷心地看着我,似乎想用這副可憐的樣子打動我,讓我有所鬆動,這樣他就能看一眼孩子了。
可我偏就不想,寶寶的父親現在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沈方!
他馮嶺連給寶寶提鞋都不配!
過了三分鐘過後,沈方就趕上來了,他繞開堵在門口上的馮嶺跑到我身邊來,緊張兮兮地問我有沒有事。看到沈方來了,馮嶺也就黯然退場了,我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不要留院觀察了,我等會兒馬上就去辦出院手續,我打死也不和馮嶺住同一個醫院了!
哪知道,就在馮嶺轉過輪椅的時候,沈方接了一個電話:“喂?雪姨?雪姨你彆着急,慢慢說……笑笑現在情況怎麼樣?你現在趕緊找一塊趕緊的布把傷口堵上,然後讓徐晴馬上開車把孩子送過來……沒事的,我這邊會先安排醫生等你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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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頭不對。
我感覺自家的麻煩沒那麼多,但是找上我們的別人家的麻煩都特麼的多!
等沈方掛了電話,我就沒好氣地問:“又發生什麼事了!徐晴又怎麼了?”
沈方焦急地說道:“不是徐晴怎麼了,是徐晴的兒子怎麼了。笑笑爬上陽臺去玩,摔了下來,現在頭上開了一個大口子,一直在流血,雪姨打電話過來問我該怎麼辦呢。”然後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現在我去給他們預約做手術的醫生了,應該不會有有什麼事的。”
我想叫他留下來,少管徐晴的破事了,他又不是孩子他爸,憑什麼管他們家那麼多事啊!
但是沈方根本就沒有跟我這個機會,飛快地又走了。
我氣不過,但看到馮嶺那貨又轉過輪椅了,那雙眼巴巴的眼睛看起來就是還沒有對寶寶死心呢。
這貨,聽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受傷了都不關心,還惦記着別人家的兒子,真想剖開他腦袋來看看他腦回路是怎麼繞的!
我跳下了牀,氣呼呼地走到門口,用力一甩,然後反鎖,連看他都不看他一眼了。
回到牀邊之後,我看見寶寶有些動靜,似乎是要醒過來了。真煩!這該死的馮嶺,把孩子都給鬧醒了,鬧醒之後,孩子又哭。我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寶寶,就算是我自己的,我也不敢太過粗魯,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
沒一會兒,寶寶就被我哄得停止了哭聲,乖乖地喝奶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一種悲傷難過的心情淹沒了我,我忽然間就不可抑止地哭了起來。
我爲什麼要受這樣的委屈啊?沈方是我老公,爲什麼我就要看着我老公去幫以前的舊情人照顧她的孩子呢?憑什麼啊?
我哭了一陣,就收拾好了心情,我再怎麼孬,一個人哭也實在沒什麼意思,沒人心疼也沒人顧。
伺候好小祖宗睡着之後,都沒有見到沈方回來,我開始變得焦慮不安,也不知道沈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忽然想去看一看笑笑怎麼了,一來是不放心沈方,二來也是擔心笑笑的。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悄悄地打開一條縫隙來瞅了一瞅,馮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我這纔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我把孩子放到育嬰室裡面給專門的護士照看之後,便打了沈方的電話,問了一下他們現在在幾樓,這纔下去找他們。
等我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5個人,沈方、馮嶺、雪姨、徐晴,還有那個給馮嶺推輪椅的小護士。
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太好。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沈方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湊到他耳根子邊上問:“怎麼了?笑笑傷得很嚴重嗎?”
一般小孩子調皮摔破口子的,頂多也就縫幾針而已。跟沈方住得久了,我也就漸漸明白了我們平常人說的“手術”和醫生們專用的“手術”的不同區別。在我們看來,“手術”就是要躺進手術室裡面動刀子切切割割縫縫補補的那種要弄得血肉模糊的才叫做“手術”,但是在醫生看來,他們給小孩子縫個五針,或者是幫一個人接骨,只要動到他們的手的,也都叫做手術。島估溝技。
剛開始的時候,沈方接電話的時候說的那口氣其實並不怎麼緊張,只是在安撫電話那邊的雪姨,所以那時候他應該和我一樣以爲最多就是給笑笑縫幾針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動用到手術室!
沈方也低聲地回答我,說:“笑笑掉下來,還撞到了其他東西,聽說是個貼片,正好割到了動脈上。唉……都怪徐晴太過暴躁了,看見孩子摔下來,只看到他頭上有傷,就罵孩子。這小孩不懂事,膽子也小,被媽媽罵了之後,就不敢說其他地方也疼了,就這樣一路流血過來,估計等會兒清理好了傷口就該輸血了。”
“醫院的血還夠用吧?”我嘟着嘴,不開心地亂說道:“總不會像是電視上說的那樣子,一碰到這種情況,醫院的血庫總是不夠血,需要現場找人獻血呢。不過也沒關係,我是o型血,萬能血型,可以獻一點給小孩。”
沈方緊張的臉色這一下終於繃不住了,不由得笑出聲來。擡起手就捏了捏我的鼻子,說道:“你剛生完孩子,誰敢要你的血啊?放心吧,除非是特殊血型,醫院纔會缺,平時裡面不會缺的。我們坐着等等,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我們坐着等了一會兒,這一期間,馮嶺不停地擡起眼睛來偷瞄我,但是我總是給他一個白眼,然後緊緊地抱住沈方的手臂,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就是在你們兩夫妻面前秀恩愛怎麼着的?
反正我們一個都不再屬於你們任何一人了!
生活就是這樣的多姿多彩,人家夫妻在這兒水深火熱地等着手術結束,而我們兩夫妻就是在這兒秀恩愛怎麼滴!
後來,我對沈方說:“我不喜歡你管他們家的事情!他們家又不是沒男人!”
沈方無奈地說:“他們男人都在醫院裡面養病呢,再說了,這次真不是我想管,雪姨打電話跟我說的時候,在那頭哭得厲害呢,你總不能讓我不管我媽吧?”
我努了努嘴,擰了他一把,無奈地說道:“算了!你每次都拿雪姨當藉口!唉,誰叫徐晴是她親閨女呢?這層‘親戚關係’真不想要!”說完,我擡頭看了一眼着急地觀望着手術室裡的雪姨,以及在她身邊沉默地等待着的徐晴,不由得升起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的念頭:“要是徐晴不是雪姨的親生女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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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手術室外等了十來分鐘,這手術纔算結束。
看着醫生們和笑笑一起出來,這邊沒我什麼事情,我也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到了一件事情,這市裡面醫院這麼多,偏偏就這家醫院離我們住的地方最近,以致於馮嶺快死了,沈方就送他到這裡來;徐晴要生了,也送到這裡來;我生完孩子了,產後檢查也到這裡來;現在笑笑受傷了,也還是送到這裡來——唉,看來家住在醫院旁邊也有點不方便呢,什麼仇人都往這裡面聚!
看到笑笑沒事,我就拉了拉沈方的衣服,悶悶不樂地說道:“行了吧?現在有馮嶺在呢,他纔是笑笑的親生老爸,你就不用管他們了吧?”
“你吃醋啊?”沈方忍俊不禁,偷偷捏了我的腰一把。我被他弄得面紅耳赤,不禁瞪了他一眼,就這麼多人面前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調戲自己的老婆,這樣真的好嗎?
好吧,反正別人的注意力也不在我們身上。
我嗔怒道:“那你跟不跟我回去?你管別人家的孩子上癮了?我們自己家裡面的孩子,你還管不管?”
沈方笑道:“當然管!還要管她一輩子,包她出嫁呢。我去和他們說一聲,就回去。”
我拉着他,嘟着嘴撒嬌地說道:“不要嘛!和他們說幹嘛?我們走我們自己的不行嗎?”
沈方說道:“這是禮貌。”說完就要扯開我的手,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再走,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馮嶺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道:“笑笑怎麼會是o型血?我是b型血,你是a型血,怎麼能生得出一個o型血來?徐晴!”
他說得那麼大聲,整個樓道里都是他的迴音。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他們,只見馮嶺手上抓着一張紙,估計是手術什麼的檢查單吧,估計也就是這麼一張檢查單刺激了這多白蓮花敏感的神經。
徐晴站在他面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緊咬着嘴脣,一時之間竟一句話都沒有說得出來。
我好奇地問沈方:“怎麼,a型血和b型血生不出o型血來嗎?”
沈方科普道:“a型血和b型血只能生出三種血型,a型,b型,ab型,生不出o型來。你高中生物沒學好啊?”
“我學文的……”我厚着臉皮說,“文綜不考這個。”
“孩子不是我的?”那邊的好戲正在上演,馮嶺鐵青着臉大聲質問,就差沒戴一頂綠帽子了。
“走吧走吧。”沈方悄悄地拉我,小聲地說道:“別人家的醜事,咱別管那麼多,回去看自己家的娃吧。”
我的腳就跟紮了根似的,他怎麼拉也拉不動,哼哼,別人家的醜事,能不管就不管,但是他們家的醜事,我就非常非常想看啊!
於是我就拉着沈方,不讓他走了,我倒想看看,徐晴是不是給馮嶺戴了頂綠帽子。
那邊馮嶺拿着檢查單,指着徐晴的鼻子罵道:“笑笑不是我的兒子是不是?這單子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了,笑笑是o型血,我們之間根本就生不出一個o型來!你……你說,這孩子是誰的?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姓沈的?”說完,矛頭就指向了沈方。
沈方無奈地摸摸鼻子,貓着身一轉,整個人都躲到我身後面來,然後壓低了聲音,無奈地對我說道:“我就知道留下來會變成這樣,不過孩子真不是我的。”
“我相信你。”我一點都不懷疑沈方與笑笑之間的關係,徐晴曾經拿着笑笑的出生來折磨沈方,最後將他折磨得對她失去了愛情,要是笑笑真的是沈方的孩子,沈方當初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但是沈方現在都躲我身後了,都懶得聲明自己的清白了,不斷在後面拉着我的衣服,讓我趕緊跟他回去帶孩子,但我就是不肯,我就是想看看馮嶺這總是在自己老婆面前擡不起頭來的孬貨究竟是怎麼樣子的跟徐晴撕逼的。
“我就說怎麼會那麼奇怪嘛……”見徐晴不說話,馮嶺就只好自說自話了,他一邊說就一邊流眼淚,整個人悲傷絕望,卻又顯得十分可笑:“我就說……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窮小子,忽然間就說要和我結婚。結婚後不到七個月孩子就出生了……這能是早產嗎?早產哪有斤數那麼足的?我……我竟然就這麼被你騙了兩年多!我……我怎麼就這麼傻啊!被你騙得失去了許諾,失去了自己的女兒,還……給你的孩子喜當爹了!你說,那個最小的孩子是不是也不是我的?你到底是跟哪個野男人生的孩子!”
當馮嶺把火氣牽扯到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兒子身上的時候,徐晴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破口罵道:“馮嶺!喜當爹又怎麼了?別忘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當初跟你說過了,你要是不想要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你就別跟我結婚,我大不了上醫院打掉就行了。但是你怎麼說的?你說你願意當我孩子的爸爸,願意照顧我們母子倆一生一世!”
馮嶺尖叫道:“那是因爲你騙我說,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我的親骨肉!但是現在你看看,這o型血能是我生得出來的種嗎?那小的……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也不是我的種?你究竟是跟哪個野男人生的?你說啊!今天你必須得給我說得明明白白!”
徐晴怒不可遏,同大聲嚷道:“夠了!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什麼!本小姐能看上你,選擇你做我丈夫,全是你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你現在少拿老公的架子來壓我,大不了明天我們就去離婚,有你沒你,我也一樣能過得下去。當初我要和你結婚,也不過就是想把孩子生下來,而我缺一個孩子的爸爸而已,行了,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出生了,你馮嶺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明天我們就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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