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他對我用強,他老婆把他保了出來,還跟我說,要在法庭上見。”我苦笑,心裡隱約猜到徐晴要對我做什麼了,她若想在法庭上保住她老公,那就只能拼命地詆譭我了。我想我是無力反抗的,因爲我沒錢請一個好律師爲我辯駁,可是那也無所謂,只要馮嶺淡出我的生活就好了。
夏虹不忍地說:“許諾,你何必這樣子?你和馮嶺畢竟好了七年,這七年的情分就不能好好分手嗎?非要鬧那麼大?”
“我比你瞭解馮嶺。七年來,我們不是沒有鬧過分手,他吃得我太準了,知道做到什麼份上才能讓我回心轉意。他也太死纏爛打了,像牛皮糖似的根本甩不開。我怕他這些手段,也怕自己吃他那一套,還不如索性斷個乾脆,不讓他再來找我。”我嘆息,說出的話令自己心如死灰:“夏虹你知道嗎?我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對馮嶺的感情呀,我不停地說‘他老婆’、‘她老公’,就是爲了提醒自己馮嶺已經結婚了,不要讓自己再繼續下去。”
我痛苦地抓着頭髮,忍住自己心酸的淚水。
是啊,七年的情分,怎麼能說斷就斷呢?我心裡念着馮嶺對我的好,竟然想不出除了這件事之外,馮嶺這七年裡對我的壞。
這麼完美無缺的男人,早該早早領回家做老公了,又有哪個女人能挑得出他的毛病。
夏虹說:“許諾,如果你一定要和馮嶺斷得乾淨,那就把孩子流了吧,不然你們根本斷不乾淨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我還沒想好。”
“你心裡面還是捨不得馮嶺。”夏虹心疼地說,她換個位置到我旁邊,摟住我的肩膀,給我以安慰:“我可憐的許諾,你不要害怕,不管你是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還是不生,我作爲你的閨密,我一輩子都支持你!”
夏虹摟了我好一陣子,我能感覺到她身體輕微的顫抖,是在抽泣。她已經想到我此刻的感受,正在爲我的痛苦而感到心疼。
能認識這樣的閨密,真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許諾,我送你回家吧,回你爸媽家,不管發生什麼事,叔叔阿姨都會幫你想辦法解決的。”過了許久,夏虹才說。
我輕輕搖頭,苦澀地說:“我是孤兒。”
夏虹怔了一下:“叔叔阿姨不是還健在的嗎?去年我還去過你家吃飯呢。”
我扯起一抹難看的笑容,這是我多年以來一直對小夥伴們隱藏的,最卑微的秘密:“我是個孤兒,剛出生一個月就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遺棄在福利院門口。我在福利院裡住了十年,十年裡,我被無數個家庭領回家去,然後又被送回去。隨着年紀的增長,我越懂事,就越知道,孩子年紀越大,被領養的機會就越少。我以爲我一輩子就在福利院裡長大了,但是沒想到十歲那年,我現在的爸媽把我領回了家,就沒有要把我送回去。”
“我原來的名字不姓曾,我姓許,就叫許諾。我親生母親姓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