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
宋七將軍領命,即日出發繼續尋找皇上,同時宮中瓊貴妃最好了準備,等待着發動宮變,她的心意已決,如若丞相再逼宮,那她便什麼都不顧了,學那一代女王武則天,擁自己上帝位,如若能夠等到輕舟,那是最好的。
瓊貴妃滿臉都是凝重,她回想起自己出來異世的那些日子,純真自然的日子。
那時候自己因爲雲輕舟娶了鹿悠而心灰意冷,那時候自己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來這個世界一場,也邪惡的想着學那些禍國殃民的女子,或者學武則天掀起一股子腥風血雨。
現在這個時刻真的來了!
深夜,宮燈燃的正亮。
璧若手持宮燈走在前面,瓊貴妃拖着一襲淡藍色的衣裙,緩緩走向摘星樓,摘星樓是輕舟爲自己建的,可是輕舟還沒有進去,自己已經在那裡徘徊許久。
高聳入雲的宮樓一共是八層,瓊貴妃讓璧若在樓下等候,自己手持宮燈,拾級而上,細細的數着每一個臺階。
宮樓的頂端是一個偌大的大廳,瓊貴妃執着宮燈緩緩走到樓頂。
忽然,頂樓窗子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域兒心中一緊,“你是誰?”
域兒能夠感覺那個人回過頭,只是一直沒有說話。
“說話,你是誰?”域兒很緊張。
那人忽然放下酒壺,飛快的來到域兒身邊。
待到身邊,域兒驚恐之際看清了那人——秦渡!
兩人距離很近很近,秦渡的雙眼緊緊的凝視着域兒,微弱的宮燈映着她白皙而憔悴的面容,她面無表情,他亦是面無表情。
二人各懷心事,久久凝視。
一眼萬年。
“秦渡,”域兒緩緩發聲,她心中已經思慮好了,“如果有一天你重新坐擁江山,你放過輕舟好嗎?就像輕舟放過了你。”
秦渡的喉嚨動了動,許久嘴裡吐出了三個字,“不可能!”
“你!”域兒緊緊的皺着眉頭,“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這樣執意於皇權?當皇帝有那樣快活嗎?”
秦渡並沒有看域兒,咬牙切齒,“是啊,當皇帝好啊!否則雲輕舟就不會在我身邊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了。”
“不,秦渡,求你放過他。”域兒的一滴清淚滑落,落在腮邊,冰涼。
秦渡嘴角扯起冷笑,口氣中滿是質疑,“你爲了他求我?”
“是,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域兒話語堅定。
秦渡忽然揚起手臂,這陣勢好像是秦渡要抽域兒一個大嘴巴似的。域兒急忙閉上了眼睛,來吧,一巴掌落下,便也讓我清醒吧!
許久,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溫柔手掌的輕輕撫摸,秦渡的手掌落在域兒的臉頰上,輕輕的爲她拭去淚水。
域兒緩緩的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俊逸的臉頰,沉重的吻落下,秦渡好像用盡了全力去索取,讓域兒根本沒有辦法呼吸。
“渡……”域兒的聲音淹沒在沉重的吻裡,吻越落越深,終於域兒的雙腿開始發軟,被這霸道的溫柔淹沒,被這肆意的感情沖毀了理智的牆圍。
域兒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秦渡伏在域兒身上,綿長的吻繼續。
他的吻,曾經那樣熟悉,他的吻
,曾經那樣癡迷。如今的自己仍舊不知覺的深陷。
“渡……”域兒努力喘了一口氣,“求你,放過輕舟好嗎?我不想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真的……”
域兒的話語被淹沒,秦渡沒有回答,她再一次用身體去求自己放過輕舟,不管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做這件事,可是域兒還是義無返顧的相信自己。
吻更加肆意。
“啊……”域兒緊皺眉頭悶哼,嘴脣殷殷的滲出血跡。
輕輕的擦了擦嘴脣,域兒笑了,“你這樣很開心?”眼角的淚水掉落,落在冰涼的地面。
秦渡驀然起身,舒了一口氣,轉過身輕蔑道,“雪域,我秦渡已經對你失去了興趣,不要再來求我,也不要再用這種下賤的方式去求別人了,如果重得江山,我秦渡絕不會放過雲輕舟!”
秦渡一想到,曾經的某一個時刻,域兒爲了救她而承歡與雲輕舟身下,就覺得心中抽痛,這個傻女人,這個迷迷糊糊的女人。
域兒聽得此話,心中一窒,是啊,下賤,這種真的很下賤,自己亦是清楚,爲了請求讓它放過輕舟,自己用過這種下賤的方式。
域兒笑了,映着微弱的燈光,笑容慘淡。
“秦渡,我很下賤是麼?”
秦渡沒有說話,眉頭緊鎖。
“秦渡,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骯髒不堪?”
秦渡沒有說話,緊咬牙齒。
“秦渡,你爲什麼不說話?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域兒淚水如注,“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們兩個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可是,偏偏你們心中想的都是讓對方死……”
域兒開始絮絮叨叨,“秦渡,做皇帝有那麼好嗎?做皇帝真的就那樣開心嗎?在乾元殿,我看到的是你被各種繁瑣的國事憂愁,根本就沒有一天是舒心的笑着的。秦渡,你告訴我,你做皇帝是爲了什麼?”
域兒忽然呵呵笑了,“秦渡,你去做皇帝吧,重新收拾起你的北秦,就讓周國成爲一個短暫的存在,讓我也成爲這個時代的一個短暫的存在。原本,我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你在胡說什麼?”秦渡忽然開口說話。
“秦渡,這個時代,還有你們留給我的只有心碎,讓我明白所有事情都不會兩全其美,你和輕舟去爭搶吧,反正從來就沒有我什麼事。”
“域兒,你別說了!”秦渡忽然扶住域兒的肩頭,“不要說了,我一早就告訴你,我沒有想奪回王位,是你一直在誤會我!”
域兒忽然將目光落在秦渡的眼眸,四目相對。
“是麼?你說的是真的?”域兒滿臉不相信,“那你該向我解釋白玉牌的事情吧?”
“那白玉牌本就是我的,是丞相設的計,在我昏迷的那些日子,他讓人仿造了許多一樣的玉牌,並且訓練的一批人去暗殺輕舟。”
域兒看着秦渡,嘴角勾起笑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身,整理好衣服。
“域兒?”
“渡,你猜,如果讓我一定要在你和輕舟之間選一個我會選誰呢?”
秦渡緊緊皺眉,“選誰?”
“如果你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活,一個人必須死,那麼我會願意與那個死去的一起作
伴。你知道嗎?在輕舟坐擁天下的那一天我就在想,如果哪天你死去了,我一定會陪你。我喝藥了,可是沒有死,後來我怯懦了,我又不想死。”域兒的話語顯得語無倫次。
“域兒,你在說什麼?即使我們兩個有一個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秦渡有些擔憂。
域兒伸手到衣袖,觸摸到那冰涼,“秦渡,我們在一起好嗎?”
域兒驀然轉身,將那匕首直直的刺向秦渡,秦渡一把抓住了匕首,鮮血從緊握着匕首的拳頭中流出。
域兒越使勁兒,秦渡的手流血越多,“渡,我們在一起,在一起,這次我不會怯懦了。”
秦渡奮力一推,域兒一下子被推出去好遠,身子狠狠的撞在了冰涼的地面。
“你瘋了嗎?”秦渡怒聲喊道。
“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嗎?”域兒的精神近乎崩潰,這些時日的折磨,讓她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抵抗力,她開始絕望,思慮着一死了之。
“娘娘,娘娘,不好了!”隨着“噔噔”的上樓聲,璧若的聲音傳來。
域兒急忙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而一瞬間秦渡也閃身,藏到了簾子後面。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丞相帶着人非要進乾元殿,友祿在門口擋着,怕是支持不住了!”
“他又來了?!”域兒滿臉驚訝,她沒有想到丞相這麼快!
“是啊娘娘,他帶了好多人呢!”璧若滿臉焦急。
域兒急忙走下樓,璧若在前邊引路。
域兒回身望了一眼,窗簾後的人影已經不見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剛剛彷彿是夢境一般!
域兒與璧若疾步向乾元殿走着。
域兒滿臉無奈,話語嚴肅,“璧若,恐怕今日是躲不過了,一會兒回了乾元殿,如若衆臣還沒有拆穿皇上,你就趕緊帶着雨晴公主和林山從後門離開,想辦法出宮!”
“娘娘,那您呢?”璧若擔憂的問道。
“你不用擔心我,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只是如若他們發現林山,林山肯定就會當場被他們殺死,還有雨晴,雨晴如若落在了他們手裡,便成了人質。所以,璧若,你的任務重大,千萬不要辜負了我!”
璧若鄭重的點點頭,眼角滲出淚水,“娘娘放心,璧若會照顧好公主的!”
域兒安慰的笑了笑。
乾元殿。
“瓊貴妃娘娘吉祥。”衆臣依舊象徵性的行禮。
“丞相大人,您這是想要做什麼?昨日已經來過了,皇上身子不適怎麼見你們,你們這樣天天來煩擾皇上,萬一皇上的病情加重了,你們擔待的起嗎!?”域兒滿臉怒容。
“娘娘恕罪,只是老臣們實在是擔憂皇上的病情啊!”
域兒掃了一眼殿外,還有十幾個手持弓箭的士兵,冷笑道,“難道丞相來看望皇上需要帶上弓箭手是嗎?丞相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老臣不敢,”丞相拱手,“老臣只是希望看皇上一眼,怕有別的居心不良的人惹出事端,所以帶上了弓箭手。”
“放肆,皇宮之中自然有禁,衛軍,哪裡需要你親自帶上兵馬,分明就是居心叵測!”瓊貴妃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時間,因爲她也已經沒有了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