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兩米多寬窄的精美圖案的紅毯,此處地方要寬敞的多,哪怕是叫來歌姬舞姬在此表演也綽綽有餘,場子雖然大,可左右兩邊卻沒有窗戶皆是柱子支撐,放眼望去周圍外面全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珍貴花草,還有一池碧清的水塘,而此處也清涼不少,想來這是供給皇上夏日用來納涼用的。
兩邊雖無窗,卻從頂上掛下了黃色的帳幔,帳幔雖被束了起來,可迎着夏日的微風一吹,薄薄的帳幔便迎風起舞,好不飄逸。
左右兩邊站着畢恭畢敬的太監,一路向上看去,便見約七八米的距離,前面一張桌子前坐着兩個人,有說有笑,他們的身後還站着婢女和太監在一旁伺候,雖距離太遠看不見坐在桌前人的面貌,可卻能聽見他們的聲音,滿樓不用想也知道這二位是誰。
“卑職叩見皇上,太子,花姑娘已被卑職安全帶到。”於清單腿跪下,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一臉肅然恭敬。
見狀不用於清給她使眼色,滿樓跟着屈膝跪了下來,口中道,“民女花滿樓,叩見皇上,太子,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
夏振寧停下和夏景榕談笑,聞聲眯起眼朝下方看去,只見一女子身穿白衣,雙腿跪在地上,未插步搖金簪的烏髮,因她低首朝地,盡數垂在胸口地面,點點頭夏振寧才道,“起來吧,姑娘便是太子跟朕說的望月樓老闆,花滿樓嗎?”
夏景榕見滿樓來了脣角掛起一抹別樣溫柔的淺笑,看了看自己父皇,對他小聲說,“父皇可別爲難花姑娘。”
夏振寧用瞭然的神色瞅着他笑,一邊不住的點頭,表示自己會拿捏分寸。
“謝主隆恩。”謝恩後滿樓跟着於清一起站了起來,卻不敢擡頭朝上方看,只低首回道,“回皇上,民女不才,正是望月樓的老闆。”
“嗯,真沒想到經營一家茶樓的幕後老闆竟會是如此年輕的女子,不錯,有作爲啊,哈哈……來,不要拘束,上前到朕這邊來,賜坐。”夏振寧眼中露出真心是的讚賞之色,而非因爲自己的兒子假裝出來的表情。
滿樓聽到夏振寧說賜坐,原本挪動向前的雙腿一頓,有些無措的看向面無表情,看着她一副‘聽見沒?皇上說上前賜你坐,磨蹭什麼’表情的於清,心裡萬分侷促,對於一個從沒想過近距離接近九五之尊,一統江山皇帝的滿樓來說,這實在是有些衝擊她的那顆小心臟。
咬了咬牙,暗暗告誡自己慎言慎行,這才硬着頭皮走上前坐在一個太監替她拉開的椅子,坐下後滿樓拘謹的雙手放在腿上低首道,“多謝皇上賜坐。”
似是看出了滿樓的不安,夏振寧看了眼一直看着滿樓的夏景榕乾咳了一聲道,“姑娘放鬆一些,雖然朕是皇帝,可此時也只是因爲太子提起了你,對你產生了些許好奇,就冒然讓於清把你叫來了,希望不會給你
造成困擾,你就當做尋常人家好了,不必如此拘束不安,朕又不是暴君,不用害怕。”
“是。”輕聲應着,滿樓心裡也因爲夏振寧的話而微微放鬆了些,這纔剛擡起頭看他。
只見他身穿黃色龍袍,上面繡有無爪金龍,頭上戴着同是黃顏色的帽子,身體外形來看精瘦而不弱,雖已過四十,可依舊很英俊,不同於夏景榕的俊美,他更多了一些滄桑和成熟,一雙眼透露着沉穩的精光,脣邊雖掛着看似和藹的笑意,可自身的威嚴,和不同於一般人的地位,與生俱來的就讓人感到壓迫和貴氣。
“花姑娘,忽然冒昧的和父皇提起你,還把你給叫到皇宮,實在是不好意思。”夏景榕對滿樓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微微一笑。
“太子哪裡的話,這是滿樓的榮幸。”得體的露出淺笑,滿樓望着夏景榕明亮柔和的雙眸,儘管他忽然把毫無準備的她叫進宮,可滿樓倒也沒有真的怪他,只不過一開始聽到消息後心裡難免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如此甚好,花姑娘果真是通情達理。”說着夏景榕看向自己的父皇,道,“父皇你看如何?兒臣沒有亂說吧?花姑娘人聰慧,漂亮,且體貼,身爲女子卻經營起來一家那麼大的茶樓,真是讓兒臣汗顏。”
“太子說笑,望月樓並非我一人之力才經營起來,我那些姐妹功勞纔是最大,說起來慚愧,其實望月樓的生意也一直都是她們在照顧,滿樓不敢將誇獎獨攬一身。”微微低首滿樓畢恭畢敬,低聲緩緩解說着,儘管沒有人給她施加壓力,可在這種地方,面對着這樣身份的人,沒有壓力那纔怪。
“嗯,朕聽太子說過,他說望月樓約一二十的女子皆是被你收養所救?”若有所思的,夏振寧一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
“是,不過是些碰巧的機緣,剛巧我路過某處,看見了不平的事,被欺辱,無依無靠的人,就忍不住救下了她們,也是因爲她們民女纔想着開張了望月樓,一來讓她們有個停留居住的去處,二來也可靠自己賺些銀兩餬口生活。”想到春葵,秋水她們,滿樓就忍不住的揚起了嘴角,對滿樓來說她們已經不僅僅是她救來,收留的人了,而是她現在的親人。
“果然如太子所說善良,聰慧,人長的也很水靈,這開茶樓做生意,不說女子,就是一般男子也未必有這等魄力和毅力,不僅如此你還將這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哎呀,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朕的大焰國若是女子都能似你這般,這百姓的日子也就好過多嘍。”禁不住的嘆了口氣,夏振寧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有着掩蓋不住的絲絲愁思。
出於心裡想了,口上便要問的習慣,滿樓大腦還沒來得及想該不該問,能不能問,這嘴巴卻已開了口問了出來了,“皇上,您是不是有煩心事啊?”剛說完滿樓就後悔了,對面這男人可是皇上啊,剛
剛還告誡自己慎言,怎麼嘴巴就這麼快呢!該不會問了不該問的吧?偷偷注意着夏振寧的神色,深怕他皺一下眉。
“嗯?很明顯嗎?”擡手撫了撫自己的眉中心,夏振寧倒也不介意,便道,“昨日平陽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
“皇上。”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滿樓一臉不安的連連擺手,“皇上您,您要是不能說,就不要說,我知道皇上的事不該亂問,但是民女初來皇宮,嘴巴又比較快,不小心就問了出來,您不要見怪,民女不該知道的不想知道,呃,打斷您說話民女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原本夏景榕也準備着洗耳恭聽,一聽滿樓這樣說也是愣了愣,連忙從椅子上下來撩開衣襬單膝跪地道,“兒臣罪該萬死,竟還沒有花姑娘用心,都不曾發現父皇還有煩惱,兒臣願意接受懲罰。”
見狀滿樓也連忙站起身跪了下來,低着頭慌張道,“皇上恕罪,民女也不知太子竟不知,嘴巴一快就脫口而出,請皇上恕罪。”
看着雙雙下跪的兩人,夏振寧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這是幹什麼呢?快起來,朕可沒想治你們的罪,而且這事並不是什麼機密,好了好了,起來吧。”
“謝父皇。”
“謝皇上。”
異口同聲的說着夏景榕拿眼偷偷瞄了眼滿樓,這纔回到椅子上坐下,剛坐下就道,“父皇,您到底爲了何事而憂心?說出來兒臣好替您分擔一二。”
滿樓不敢在說話,只靜靜坐在椅子上聽着。
夏振寧爲他們倆剛剛的舉動失笑的乾咳了兩聲,這才道,“沒什麼,本來也想告訴你的,不過竟被這位姑娘發現了,看來姑娘的觀察能力很強啊。”
“皇上您過獎了。”舒了口氣,見夏振寧真的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這個問題也能聽,滿樓這懸着的心纔算回到了胸口。
對着滿樓點了點頭,夏振寧微微皺起了眉,“昨日平陽城那邊傳來消息,說那邊鬧瘟疫了,這瘟疫迄今爲止一直也都是讓朕最爲頭疼的災害,唉,朕的百姓正在受苦,而朕卻什麼也做不了。”
瘟疫?不會吧,瘟疫可是一種傳染特別快,死亡率特別高的一種疾病,基本每年都會發生一次,不過也分大疫,和小疫,看皇上這般愁眉不展,看來這次發生的是大瘟疫了。
“那父皇您派了人送去物資藥材和人力了嗎?”一下,夏景榕也深深皺起了眉。
“嗯,都在打點,刻不容緩啊,打點完後即可啓程前去救援,這瘟疫的傳播率極高,眼下只能隔開一下受到傳染的病人了,沒有受到傳染的人要趕緊救出來,免得傳染上了就不好了,這瘟疫真是讓朕頗爲憂心哪。”嘆了口氣夏振寧站起身揮了揮手看着他們二人道,“榕兒你帶花姑娘隨便去玩一玩吧,朕還有事物要處理,就在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