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爹,他平時比較追求物質生活上的享受,所以消費也很高,這些桃花據說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移植過來的。”眼底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嘲諷,又迅速被遮掩。
“哎?墨香纔來幾日就對宇文大人這麼瞭解了?看來是用心了。”滿樓有些意外,卻還是很開心,至少這樣也不壞。
“嗯,是,都是夫君告訴我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墨香指着前方道,“前面就是花園了,裡面還有很多好看稀少的花草,珍貴程度就連一般人摸都摸不得。”
夏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滿臉她們後面,她不是很愛說話的人,現在只要知道墨香過得很好就夠了。
宇文豪的府邸很大,滿樓從沒去過幕夜華的將軍府,是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在朝當官的人府邸都是像這樣豪華氣派。
如墨香所說,花園裡中了很多品種的花,五彩斑斕的點綴着整個花園,其中滿樓認識的,認爲最名貴的便是一株顏色十分特殊,呈裡一層,外一層,雙色的蘭花,它會開出十分漂亮的顏色,而每次開放時顏色都不定,卻一定會是兩種不同的顏色,由深至淺,十分好看。
這種蘭花即稀有名貴而嬌弱,培育起來也十分麻煩,需要培育者擁有一定的耐心和細心,否則很容易夭折,也因爲這種花太過嬌貴,是以它被一個樹木圍城的木欄柵給圍住了,小心的被呵護着。
再然後就是其它一些品種名貴的植物,但滿樓卻不認識,她又不是什麼花草專研,知道的也有限,唯一的一些皮毛還是在他國時師傅跟她說的,因爲絕劍仙人也是個愛惜花草的人,他告訴那時的自己,他曾經很愛很愛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就像花一樣美麗,可也像花一樣留不住,花開後就是花謝,他還說他很快就去找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缺角,追隨着那抹美麗而去,那時的滿樓並不懂他憂傷的眼睛,不懂他的意思,只當一個故事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而每次在她醒來時都能看到師傅黑的似鍋底一樣的臉,然後硬拉着她再繼續說,當然師傅的故事並不是只對她說而已,只是那時的幕夜華只知一個勁的練功練功,白天練,晚上練,就算師傅想和他說也不成,因爲他會直接拒絕,因此師傅也沒少在滿樓耳邊抱怨幕夜華不是個可愛的孩子,而這時常被師傅大罵什麼都不如幕夜華的滿樓則會很稀罕的被他讚賞一番,連帶着似摸動物一樣的揉着她的腦袋。
絕劍仙人是個脾性有些孩子氣,做事卻十分果決當機立斷的人,長的也十分出塵俊逸,渾身散發着成熟的韻味,即使已是五十多歲的男人,可還是很漂亮,是的,那時的滿樓就是這樣覺得的,師傅很漂亮,只是可惜……
現在絕劍仙人的臉也只能印在她的腦海,刻在她的心裡,記住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因爲今後她再也聽不到曾經讓她十分惱意的大罵,再不會有人像他一
樣用摺扇敲她腦袋,說她不如幕夜華,現在想想那些曾經讓她氣的牙癢癢的日子竟是那麼美好,一去不復返的時光。
“姑娘?在想什麼呢?墨香都叫你好幾回了也沒反應。”
肩膀被人拍了幾下,思緒一下被拉回來了,回過神滿樓發現自己剛剛竟然看着那株雙色蘭花神遊了,不由面露赫然,對一臉疑惑關心的墨香夏竹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對了,你看那間涼亭,我們去那邊坐坐吧,被花包圍的涼亭一定很清涼舒適。”指着花園中紅漆柱,琉璃瓦,建在百花之中的一個涼亭,滿樓一筆帶過的岔開話題建議着。
“好,那便去吧。”釋然一笑墨香上前一步引着路,一邊道,“那間涼亭夫君也經常帶我來,他很喜歡,沒想到姑娘竟也一眼看中了它。”
“啊?巧合啦!”滿樓一臉汗顏,她不過是隨手一指而已,哪是什麼一眼就看中了?“花姑娘?”
一道不確定的男子聲音在滿樓等人身後響起,滿樓聽着感覺好似哪裡聽過似得,腳步一頓,帶着疑惑回頭看向了身後,只見一男子烏髮被白玉冠束起,英俊溫和的臉上有着絲絲不確定,可待滿樓轉身看向他時又立刻變得欣喜起來,他腳穿黑色金邊靴,身穿寶藍色華服長衫,襯得他身體修長挺拔高貴,面容還是依舊的英俊親和。
他的身邊則站着體態微臃腫,肚子明顯突出,穿着還沒來得及脫下官服的宇文豪,只見他一臉驚訝的看着滿樓。
皺眉愣了一會滿樓才總算想起來了,這不是那日畫舫碰見的太子夏景榕嗎?
對不明所以的夏竹墨香使了個眼色,滿樓立刻屈膝準備叩拜,卻被夏景榕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一臉高興道,“果然是你,還真是巧,上次我也說了吧,在外又不是宮中,你不必對我行禮,況且你還是夜華的師妹,所以這些禮節就免了吧。”
“謝太子殿下。”側目對愣住,不明白如今什麼情況的墨香夏竹擠了擠眼,滿樓的意思是想要她們謝恩,卻不料平時聰明剔透,一點就通的二人皆露出茫然的表情,讓滿樓很是着急,就怕夏景榕一個不高興開罪下來。
見狀夏景榕擺了擺手,“花姑娘無妨,她們並不知我的身份,我也不會怪罪的,這二位是你的朋友嗎?”
“是,這位是墨香,這位是夏竹,皆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伸手至左邊的墨香,右邊的夏竹,滿樓依次做着介紹。
墨香和夏竹對視着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睛瞪得大大,剛剛還茫然的表情,一下變得惶恐,不知所措起來,當更多的卻使毫無準備的震驚,沒想到姑娘竟然認識太子,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夏景榕被她們倆不停變幻,錯綜複雜的表情逗得忍不住失笑,隨即連忙搖了搖手乾咳了兩聲不好意思的說,“沒關係啦,不要這麼拘束,我也是來做客的啊,
哈哈……”
這時怔在一旁的宇文豪纔有了反應,上前一步驚詫的說,“殿下,您,您和花姑娘認識?”
“哦,是這樣的。”纔想起身邊還有宇文豪,夏景榕微收斂起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和滿樓的初識,宇文豪眼裡劃過一絲異色,隨即笑着拱手道,“太子,那這麼說來也確實巧,您認識了慕將軍的師妹,花姑娘,而我兒……”頓了頓堆起笑,宇文豪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勉強維持着笑容,對自己彎腰行禮的墨香。
墨香雙手疊放在右側腰間,垂下眼眸,不是很順口的叫道,“爹。”
“好,不必如此多禮了,來,爲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當今的太子。”虛擡一下手,宇文豪順勢別有用意的介紹着,儘管看似對夏景榕很恭敬,卻感覺還是少了點什麼。
聞言墨香準備下跪,卻也被夏景榕給阻擋了,“不必了,你就是宇文大人的新兒媳對吧?果然不錯,宇文大人可真有福氣,兒子娶了這麼一個水靈漂亮的女子,甚好,甚好。”
說完夏景榕臉上最後一點笑也漸漸凝固不見,他的眼神不經意的變得銳利起來,轉首不再在意墨香,對宇文豪道,“這麼說,宇文大人的新兒媳便是……花姑娘的姐妹?”
“正是。”宇文豪有些得意,卻又不得不掩飾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明顯。
點了點頭,夏景榕忽然撫掌三聲,連道了三聲‘好’,才緩緩啓脣,“宇文大人好福氣啊!,不過,來日方長,還沒成定局的局勢誰也不好說,或者‘他’誰也說不會聽呢?打錯了算盤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宇文大人,好了,賀禮心意已到,宇文大人的新媳婦果然不錯,那麼本太子就先告辭了,手上還有一些事物需要處理,宇文大人也別送了,這裡還有客人需要你的招待呢。”
說罷不等宇文豪說什麼,朝滿樓投去一個淡淡眼神,“花姑娘,今日就此告別了,下次再見。”
說着便轉身離去,步履瀟灑優雅,就在他走了沒幾步後,不知從哪兒忽然竄出一個藍色影子跟在夏景榕身後,待滿樓看清後才發現那是那日送她和花少允回望月樓的那男子,是夏景榕的侍衛,似乎叫於清。
宇文豪目送着夏景榕離去,待他走的不見影子了才收回目光掩去眼裡的深沉對滿樓笑道,“花姑娘今日怎得突然造訪?也不事先告知一下,本官也好安排一番啊,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花姑娘不要介意啊。”
“怎麼會,宇文大人這是在接待太子,定然是太子重要,我什麼時候來拜訪都一樣,是我唐突了纔對。”含笑直視着宇文豪誇張的笑臉,滿樓抿了抿脣說了些順耳的話。
“花姑娘真是明白事理,你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留下來吃頓便飯吧。”因是炎炎夏日,加上宇文豪他還穿着官服,額上,髻角處皆是密汗,不難看出他很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