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夜華不知自己只是隨便敷衍的一句話卻讓他們頓時大汗淋漓起來,一時之間無法明確他的意思,只不住的說着應該的,應該的。
又朝他們點了下頭,幕夜華朝前面已經走出三米之遠的滿樓走去,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農田和山邊拔些艾草回來,宛如說曬乾燃燒艾草的煙霧可以殺病菌,清潔空氣,預防感冒,驅蚊蟲等,有利於大家的病情。”邊走着滿樓邊說着,滿樓看着跟着自己的幕夜華奇道,“你也要去?”
幕夜華眼珠也沒動的輕聲‘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太陽這麼大,要不你還是去張大人府上吧?”滿樓覺得幕夜華完全沒有去得必要,這兒又不缺他這麼一個人來幫忙,況且剛來時也就第一天的晚上他跟着她們後面看了下病人,再後來就天天呆在知縣府,今個兒怎麼想着要來幫忙?真是費解。
“不必了,我又不是來玩的。”
“……”
“是師兄所言極是,反正你是武將風吹日曬也一定是習慣了。”無奈的聳了聳肩滿樓忽道,“對了,那你識得艾草嗎?”
“不識。”
“……”
想也沒想幕夜華便實話實說了,絲毫不覺得也有何不妥,滿樓對他實在是無語,卻也只好隨他,算了,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不指望他能幫忙做什麼,不添亂就好了。
等到了矮山邊時,滿樓她們只見田地裡因長時間無人料理而長滿了野草,想了會滿樓揮手對宋太醫幾人道,“各位大人們,這尋艾草之事就交給我們吧。”
聞言幾人心中一喜,正待說些倚老賣老的話,卻因滿樓後面的話而跨下了臉來。
“你看,百姓們的田地因疫情而無時間打理除草,都長成這樣了,要是任這樣下去恐怕秋收時分莊稼也收不了不多到時又是一個難題,你們就去拔草吧,艾草交給我們。”
“什,什麼?你讓我們拔草?老夫沒聽錯吧?”張太醫一瞪眼,第一個不同意了,開什麼玩笑,想他堂堂太醫竟在田地幫賤民拔草?不說天氣這般炎熱難耐,這要是傳到百官耳中豈不是讓他們笑話?
“怎麼?張太醫不願意?那……”滿樓正待在說些什麼讓他們屈服,卻被幕夜華打斷了。
只見幕夜華伸手指着田地裡的野草若有所思,“替百姓效力,就是替皇上效力,沒有百姓的地方成不了國,如果皇上知道各位達人如此盡心,皇上一定會龍顏大悅,甚至賞賜特許什麼也不一定。”
張太醫連同着和同僚對視一眼,咬了咬牙,他們不知幕夜華和滿樓關係,是以這次對於幕夜華忽然開口替人說話十分驚詫,朝堂之中他是個獨來獨往,從不與誰爲伍的獨立人,可眼下幕夜華爲何又忽然站出來說這樣的話?這讓他們很是費解。“可是……”
“嗯?可是什麼?”淡漠而毫無溫度的眸子射向他們,幕夜華不再多說什麼,就這麼看着他們
,看的他們心裡發慌,汗流浹背,最後終是輕輕點頭應承了。
“是,我等這就去拔,這就去拔。”說着連忙就朝田地裡去了,一邊擼起了袖子,望着寬廣的田地別提他們心中有多埋怨了。
“他們很聽慕將軍話啊。”從幕夜華身邊走過,花少允不鹹不淡,似嘲似諷。
幕夜華並未理他,只道,“滿樓,走吧,去找艾草,不是說宛如還等着麼?”說着先一步朝山邊上去了。
看着幕夜華的背影,滿樓撇了撇嘴,應着連忙跟了上去,去沒看見另一邊花少允向自己投過來的目光。
“一般艾草是五月份開花,此時都已六月,也只能找到這麼一些了。”滿樓一邊將尋到的少數艾草放在竹簍,一邊頭也沒擡的對一旁環手抱胸站在一旁的幕夜華說着。
“爲何不直接去農戶人家要。目次這附近有幾戶人家,興許會有所收穫。”
“我怎麼沒想到?”恍然大悟的站直身子滿樓就朝幕夜華伸手指的方向走去,去被幕夜華喊住。
“去哪裡?”
“當然失去這附近的農戶人家啊。”一臉理所當然的說着,滿樓在此擡腳就走。
“一起吧。”淡淡說着,幕夜華牽起嘴角指着前面道,“山側邊,往前約五十米就能看見有人家居住,不過瘟疫四起,說不定已是空屋,人也早就搬走了。”
滿樓腳步微微一頓,笑了笑沒說什麼。
等他們走到矮山邊的茅草屋時,入眼的便是一片荒涼,看此情景便知如幕夜華所說,這裡已無人居住。
“算了,你在這裡等我吧,我進去找一找,興許可以找到,艾草的功效可以驅蚊,我想住在這山邊的人家也一定會備一些。”
看了圈周圍,幕夜華點了點頭,“畢竟這裡發生過瘟疫,假使裡面有什麼腐爛的東西你就立刻出來,免得被感染病菌。”“好,我知道了,那你等我一下。”說着滿樓就走進了一家大門敞開的人家。
幕夜華站在入村口處靜等着滿樓,雖烈陽炎炎,他額上也有汗珠,可是他的心卻絲毫不覺燥熱,相反,卻很平靜淡然,絲毫不受天氣影響,算了算時日,估計離回京之日也很快了,想起自己毫無突破的那件事心緒不僅微微紊亂了,但也只是蕩起了一圈漣漪便平靜如止水了。
大約一盞茶後,滿樓抱着一捆艾草高興的朝幕夜華走來,毫不客氣的直接丟給了他,道“我找來的,你負責抱回去,有意見嗎?”
“沒意見。”其實在滿樓說不要他進去時,他就猜到了她的打算,不過也並不介意,單手輕巧的提着捆好的艾草,他道,“加上他們在田地裡拔得,和這些已經曬乾的,應該足夠了,我們回去吧。”
“嗯。”用力點了點頭滿樓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白衣上也沾染了很多塵土。
邊走着邊用袖子遮陽,這時幕夜華忽然開口問道,“滿樓,聽說前些日子你進宮了?還見了
皇上?”
“嗯,是啊,皇上還說以後我可以隨時進宮。”也沒大在意,滿樓就如實說了。
“是嗎?”微眯起眼,幕夜華道,“以後不要進宮了,帝皇之家的人沒你想的那麼單純。”
“我又沒有將他們想的單純,再說沒事我幹嘛往宮裡跑,再說我也不想和宮裡的誰牽扯上什麼關係,而且允兒也會不高興,放心吧。”無所謂的說着,滿樓又想起花少允對皇家的牴觸情緒,自覺這次瘟疫平復後她是不會在進宮了。
“哦?爲何他牴觸皇家人?”輕易的接口,幕夜華問的很是隨意。
糟糕,多話了,掩去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滿樓打馬虎眼的哈哈一笑道,“可能是他不喜歡皇室中人的奢侈跋扈囂張吧,具體我也不知呢,他沒和我說過。”
笑了笑,這下幕夜華沒在接話,只看着前路提着艾草一路跟着滿樓的步伐不快不慢的走着。
這是滿樓想起夏景榕和她說的關於公主和幕夜華的事,遲疑着張口又閉口,也不知該不該問,倒時幕夜華,發現了滿樓欲言又止,時不時還拿眼偷看他,這才困惑道,“有什麼話要說?”
“我——”將視線看向一邊,略微頓了一會兒滿樓才道,“聽說,你與公主……”
幕夜華眸色一緊,臉上的表情變了變,道,“誰和你說了什麼?”
“呃,我……是那日進宮,因爲多日不見你,便想你與太子關係匪淺,就順口問了他一下你近況,是太子告訴我的。”
不知爲何的嘆了口氣,幕夜華動了動脣,偏頭看着看向一邊的滿樓,道,“滿樓,與我相識這麼久,你信我嗎?”
聞言滿樓將眼睛移向幕夜華,看着他如星辰一般明亮的雙眸點了點頭,“自然是信你。”
欣慰的點了點頭,他道,“很好,那你記住,這個世上除了你我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更別說是朋友,關於我自己的事,除非我親口告訴你,否則一切的都是流言,不是事實,哪怕某一天你親眼看見什麼也未必是事實,你也大可來問我尋真相,因爲我不會騙你。”
漸漸的他們倆的腳步停了下來,從這個高山坡往下看便能看見不遠處的田地裡宋太醫等人正弓着背面朝黃土的拔着草,山邊的微風伴隨着空氣中的熱度輕撫着滿樓的臉頰,吹起了她的長髮,使她的衣襬跟着風一起舞動,伸手將遮擋住視線的長髮別在耳後,滿樓對幕夜華含笑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這輩子就算誰都可能騙我,只有你不可能,對嗎?”
“對。”幕夜華說的即堅定,又不遲疑,此時他們彼此的雙眸裡倒映的都是對方信任的神情,和了解的會心一笑的模樣。
這日早晨滿樓他們正在張清府上用飯,這時大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張府的管家福伯慌張的跑了進來指着外面道,“老爺,外面來了好多了,還有一個公公,好像是京城來的,他說讓花姑娘,宛如姑娘出去接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