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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雅萱微微頜着,很滿意於掌櫃這般乾脆利落的認錯態度,但,這並不意味着她會就此揭過:“於掌櫃,看了這些資料後,你有何感想?”
進一步的逼問話語,只令於掌櫃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煙消雲散。
“回郡主的話,是於某過於託大了,往後於某定當吸取此教訓,絕不再犯。”
“這樣呀……”佟雅萱沉吟了下,道:“既然於掌櫃誠心道歉,那麼,爲了一表歉意,就將這份契約簽了吧。”
什麼?
不僅於掌櫃呆若木雞,就連其它的幾位掌櫃也都目瞪口呆,看着佟雅萱的眼眸裡滿是驚詫和不可置信。很快,這些人又反應過來,不顧佟雅萱尚且在場就議論紛紛。
不過,能在一家百年老字號店鋪裡做掌櫃的都是精明的商人,無論這家店鋪生意是否興隆,這些掌櫃也擅長揣摩人心,故,下一刻,就有好幾個掌櫃齊齊彎腰行禮,異口同聲道:“求郡主收回此議。”
人總是這樣,有了一個人帶頭,其它的人也會跟着照辦。於是,很快,其它或者尚且有着諸多顧慮而未出聲,或者打定了主意作旁觀者的掌櫃們也紛紛被拖下水,跟着彎腰行禮,對佟雅萱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房間裡出現一種詭異的安靜。
在這樣的安靜裡,佟雅萱如魚得水,一臉的悠閒愜意,仿若被一衆掌櫃威逼的人並不是她似的。
唯有來不及阻止的於掌櫃無意中的一個擡眸,恰好瞧見了佟雅萱這般悠閒的姿態,只令他的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尤其在他瞧見站在佟雅萱身後的幾個丫環,不僅未被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驚嚇到。反而還一臉惱怒地瞪着自己幾人時,於掌櫃心裡更是突然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猜測。
於掌櫃的嘴脣蠕動了下,正準備出聲時,卻只聽得佟雅萱突然冷笑一聲:“呵!”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啊!”明明是誇讚的話語,但聽在於掌櫃等人耳裡,只令他們身子突然爲之一寒,後背冷汗直冒,好不容易纔逼出來的無形的氣勢也爲之一窒,然後猶如墜落到地面的水滴般悄無聲息地消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很欣慰。”
若換了往常,於掌櫃等人定當會覺得以佟雅萱的年紀和閱歷,說出來的這番話有多麼地詭異。可,眼下,他們卻不知爲何而齊齊垂眸,仿若不敢再直視佟雅萱似的。
就在他們在心裡思索着自己爲何會出現這般古怪的反應時,只聽得佟雅萱又再次說道:“綠蘭。白竹。”
站在佟雅萱身後,捧着一疊紙,一動也不動地綠蘭應了聲,和捧着筆墨的白竹一同行到於掌櫃面前。
看着眼前這張被特意攤開的契約書,於掌櫃心裡只想罵娘。
什麼叫順杆子往上爬,佟雅萱這個行爲就是!
什麼叫僱工契約?
在於掌櫃看來。這種一簽就是三十年的契約,通通都應該歸爲賣身契!哪怕它們的名字再好聽,哪怕上面的條件看起來好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說到底,他還是要賣身!
一想到自己簽下這張契約,就會無顏回家見妻子兒女,將來更是無顏見那九泉之下的祖先。於掌櫃就恨不能將自己這雙腿跺斷。若是今日他不抱着“看戲”的念頭,跟在這些人身後到長公主府裡來看佟雅萱。那麼,他又豈會遭遇這種難堪難解的局面?!
雖然世上根本沒有後悔藥,但於掌櫃也不是一個輕易就認輸的人,此刻,他在就心裡盤算着將自己這幾十年私下裡貪墨下來的所有銀兩物品,包括自己本應該得到的那部份銀兩物品全部上交給佟雅萱,是否能求得佟雅萱的“從輕發落”?
佟雅萱雖不知道於掌櫃腦子裡轉過的這許多念頭,但前世和於掌櫃打過交道的她,卻知道於掌櫃是一個狡猾如狐的人,而今日她的行爲若不能一擊必中,那麼,就會讓這麼一個天生的奸商從她的手裡溜走,那會造成讓她心痛難忍、徹夜難眠的重大損失。
“於掌櫃,看你面色不佳,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莫非我擬定的這份契約有何不妥之處?”
於掌櫃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於某隻是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契約,所以一時驚訝過度而已。”
“今日不就見到了?”頓了頓,佟雅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放心,往後你還多的是機會見到這種契約。”
於掌櫃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
明明是極爲溫和的笑容,但看在於掌櫃和一衆旁觀的掌櫃眼裡,卻猶如一條張開了鋒利牙齒,雙眼微眯,尋思着該從何種下口才能嚐到最香最嫩血肉的兇惡巨蟒般,只讓人腿腳發軟,渾身發顫。
“白竹,你是怎麼做事的,明知於掌櫃看完了契約,還不將筆遞到於掌櫃手裡!”
“是。”白竹微微垂眸,脆聲聲地應道,手裡也一點也不慢地將毛筆沾滿了墨汁,遞到於掌櫃面前。
於掌櫃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唉……”佟雅萱長嘆了口氣,道:“這些小丫頭太年輕,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難免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得體,還望幾位掌櫃待會體諒一二,我就先在這兒給大家賠個不是了。”
不待於掌櫃等人回話,佟雅萱又道:“白竹,還不快跟於掌櫃道歉。”
“於掌櫃,奴婢知錯。”白竹微微彎腰,行了一禮,滿臉發自內心的歉意,只令於掌櫃也不由得磨了磨牙,從沒有哪一刻覺得佟雅萱這個以前從不被他們這些人看在眼裡的“草包郡主”竟然是這般地“名不副實!”
看着眼前這個只比自家女兒大幾歲的清麗小姑娘,並未因爲自己一直沒有給予迴應而露出一絲半縷的惱怒,就只令於掌櫃也不由得暗歎了口氣,心裡也生出一抹萬分複雜且詭異的情緒。
這麼好的“打蛇隨棍上”的機會,佟雅萱可不會放棄:“於掌櫃,可是對這份契約還有什麼疑問?”
“郡主,能再給於某幾日考慮時間嗎?”儘管猜測到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的佟雅萱絕對不會同意他的提議,但於掌櫃的心裡依然存有最後一絲期望。
佟雅萱挑了挑眉,手指輕搖,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於掌櫃,如你剛纔所說,這份契約只是代表着你的歉意。”
於掌櫃的嘴脣蠕動了下,只覺得佟雅萱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地礙眼。
佟雅萱嘴角微勾,冷聲道:“或者,於掌櫃,你所說的道歉,只是嘴上說說?”
於掌櫃微闔雙眼,臉上的情緒變幻不停,被寬大衣袖遮擋住的雙手忽而緊握成拳,忽而鬆開。
“真無趣。”佟雅萱仿若無意地抱怨着,將放在一旁的白色和綠色的環形玉佩放在手心裡拋來拋去的把玩着。
偶爾有幾縷調皮的陽光照射在玉佩上,隨着佟雅萱晃動的動作而爲房間帶來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形。
佟雅萱仿若是玩上癮了,又取出那枚雕刻成一隻肥嘟嘟可愛小豬模樣的紅玉印章在手裡把玩着,甚至還將這三件東西放置在陽光最耀眼的地方,看着牆壁上面變大了許多倍的影子,嘴角也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可惜,在於掌櫃等人看來,佟雅萱這番舉動,不過是赤果果地威脅!
於掌櫃長嘆了口氣,再次睜開的雙眼裡一片清明。
他淡淡地看了眼佟雅萱,從白竹手裡接過毛筆,在契約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幾個反應最快的掌櫃對望一眼,齊齊焦急地阻止道:“老於!”
於掌櫃緩慢且堅定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來的慎重,以及眼底似有若無的提醒,都令他們立刻就噤聲不語了。
看着手裡這份筆墨未乾的契約書,佟雅萱再也不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和激動,嘴角微翹,雙眼眯成了一條線。
而這時,早已被佟雅萱叮囑過的綠蘭和白竹兩人,則將早就備下的其它十多份契約也分發下去。
許是有了於掌櫃的前車之鑑,又許是這些人並不如佟雅萱想象中的那般蠢笨,總之,在此種勢不如人的情況下,不到一刻鐘時間,其它的幾人也紛紛在契約書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驗過最後一份契約書,並且將這些契約書上面全部刻上了自己的私印,又吩咐紅玉幾人將這些合約分發給衆人後,佟雅萱才擡起頭,一一地打量過房內所有的掌櫃,道:“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往後你們定不會後悔今日簽下的契約。”
頓了頓,佟雅萱又意味深長地說道:“也許,到那時,你們還會覺得契約時間太短,希望我能延長契約時間。”
以於掌櫃爲首的一衆人再次想罵娘了,即使他們自詡心胸寬廣,即使他們一連再地告誡自己,說出這番話的佟雅萱是他們的少東家,絕對不能再被佟雅萱抓到把柄從而來再次威脅他們,可,他們眼底一閃而逝的憤懣,臉上那僵硬的笑容,以及緊繃的身子,都將他們內心的想法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