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牀上佳人已被迷暈,秦經嘿嘿yin笑着上前。可將佳人翻過來時,卻看到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他頓時飆出句髒話,嘟囔抱怨,“娘不是說已經換了房麼?怎麼還是弄錯了?”
他真心迷戀之人,並非昌樂公主猜想的寧芳,而是慶平公主。
但以慶平公主如此特殊的身份地位,就算秦經再紈絝,也知道是自己輕易招惹不起的。
偏偏昌樂公主會錯意,一定要讓兒子得償所願。那秦經就將錯就錯,想一償宿願。
於是,在今天昌樂公主死纏爛打,加入寧芳祈福的隊伍時,秦經也悄悄跟來了。
聽說慶平公主和寧芳換了房,秦經就se膽包天的悄悄摸到後院來。
正好看到郭讓帶人出了門,還高興來着,誰知點了高價弄來的迷煙,進來一瞧,慶平公主竟又和寧芳換了房。
這會子發現人不對,秦經原本不大高興,嘟噥着轉身欲走。可轉頭看看寧芳嫣紅俏美的小臉,卻又有幾分不捨。
上手一摸,只覺柔嫩光滑,如上等羊脂美玉,不覺se心大起。
此人生性鄙陋,本就沒甚節操,又聽說英王妃仍是處子,索性將錯就錯,爬上牀就開始解寧芳衣裳。
嬌花一樣的女孩,自然芳香柔膩,令人着迷。秦經瞧着骨酥心麻,正要脫了褲子輕薄,忽地一根繡花針連着細細鋼絲,悄無聲息的從門縫伸進,如切豆腐般割開門閂。
然後大門洞開,有人悶聲闖進來,將他一把從牀上扯下,摔了個屁墩。
這驚嚇非可小可,秦經差點丟了三魂七魄。可回望來人,不是他心心念唸的慶平公主,又是誰?
他臉色大變,正想說話,卻被慶平公主及時堵了嘴。
卻不妨外頭卻有丫鬟驚聲尖叫,“啊——”
又很快被人堵住。
但趁慶平公主被引去注意的這一瞬,秦經連褲子都來不及提,甩脫慶平公主,撞開窗戶,便逃之夭夭。
慶平公主恨恨跺足,到底不好嚷破,只得關門閉窗,於是院子裡又很快歸於平靜。就連一牆之隔的高燕燕,都未曾發覺。
只睡了個午覺的工夫,再睜眼時,高燕燕卻見丈夫戚老都督正滿面喜色的坐在她的牀前,眼中的疼愛溢於言表。
不用問,高燕燕便猜着了七八分,又羞又喜,“誰把老爺請來了?您來了多久?怎不叫妾身起來?”
戚昭義歡喜得花白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嗔道,“若不是英王妃令郭太監來報喜,夫人還要瞞我到幾時?你躺着別動,我從宮裡請了太醫,就候在外頭呢。叫他進來給你把個脈,開幾副安胎藥再回去。”
高燕燕只好依他,太醫進來確診,果然是有了身孕,夫妻倆俱自歡喜不已。
賞了太醫,高燕燕方小聲道,“怪道人家都說寧小王妃是個運道旺的,要不是遇着她,我也沒想着能有今日,真該給她厚厚送份謝禮纔是。”
戚昭義道,“往後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心裡有數。你只管把自己身子養好,平平安安生下一兒半女,我才歡喜。”
他撫着小妻子烏黑青絲嘆道,“自娶你進門,我就時常憂心。只擔心哪日走得太早,讓你下半生孤苦悽清。要說咱家兒孫固然孝順,到底非你親生。你這性子,總又怕給人添麻煩。若我走了,你必會住進廟裡,晚景落寞。如今有了親生孩兒,你到底也算有個依靠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死後高燕燕絕不可能再嫁。
這些話從前他是再不肯說的,也就是高燕燕有了身孕,他方敢出口。
高燕燕心中酸楚,眼眶紅道,“老爺可別說這些話,當年嫁你就是妾身自願。這些年你又待妾身極好,就算我嫁個年歲相當的夫君,也未必能有這份舒心暢意。就算要爲你空守半生,妾身亦是甘之如飴。您快別說這些死啊活啊的話了,妾身聽了心裡難受。”
戚昭義豁達道,“我們武將之家,很不忌諱這些生死之事。我只說安心,又沒說即刻要去死。如今就算爲了你腹中這小東西,老夫還得努力多活二十年。起碼得看着他成家立室,知道孝敬你了,才能放心離去。”
高燕燕這才破涕爲笑,“光看着他成家立室如何行?老爺定要長命百歲,看着他也生兒育女,抱上孫兒孫女才行。”
“好好好!”戚昭義應得爽快,出手更是大方,“我看這相國寺風水不錯,你這法事也沒白做。嗯,回頭便着人在廟裡修個塔,替戚家軍死去英靈招魂祈福。也望他們在天上,也能護着你們娘倆兒些!”
戚老都督是個軍人,行事端的是雷厲風行,說幹就幹。
而修塔這樣大事,可是大功德。相國寺普照方丈一聽,頓時親來道謝。
有戚昭義親口承認寺廟靈驗,且在此建塔爲證,日後相國寺的香火能差得了?
只高燕燕卻不好在廟裡久呆,待戚昭義跟普照說好捐建佛塔之事,他便護送着小妻子先回府去了。
走前高燕燕去跟寧芳等人告別,就見寧芳眼角微有些發紅,似是哭過,不由奇道,“你這是怎麼了?”
好在寧芳很快回神,“沒事兒,許是中午沒睡夠,還有些犯困。”
慶平公主笑着打岔,“你這孕婦別瞎操心了,趕緊回去歇着吧。回頭我們閒了,再上門看你。”
高燕燕便沒多心,只見昌樂公主也盯着寧芳,看得眼珠子也不帶眨的,頗爲詫異,“公主爲何一直盯着英王妃,可是她有何不妥?”
昌樂公主訕笑,“沒事沒事,我就覺得英王妃裙子上繡的蓮紋好看,一下走了神。”
慶平公主有意無意擋在寧芳身前,略帶冷笑,“皇姑真是好眼力,英王妃今兒身上繡的可不是普通的蓮紋,而是睡蓮紋。佛經上說,睡蓮是主輪迴的花,帶着因果報應。象王妃今天是來行善積德,菩薩自然會照應着她,免受災禍。可若是有些人存心不敬,那菩薩也是火眼金睛,必不輕饒的!”
昌樂公主臉上笑容更加勉強了,“慶平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竟聽不懂。”
“聽不懂沒事。橫豎皇姑記得,頭頂三尺有青天,善惡到頭終有報就行。”
昌樂公主越發支吾起來,“這怎麼就扯到報不報的了?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快去佈施吧。我家裡還有事,得早些回去。”
慶平公主一笑,再不多說。
送走高燕燕,幾人依着計劃,佈施完成,昌樂公主先告辭了。
慶平公主跟寧芳道,“你家事情也多,趕緊回去吧。你弟妹難得出來一趟,我帶他們逛逛再回。”
寧芳跟她不多客氣,道了聲謝,便先走了。
神色如常的回了家,還去二位嫂嫂那裡坐了一回。只等回了自己小院,孔雀命人關了門,寧芳才渾身顫抖着,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裡啪啦往下掉。
孔雀幾個貼身大丫鬟皆哭着跪下了,“奴婢們護主不力,罪該萬死!”
寧芳淚眼朦朧的搖了搖頭,今日要不是有她們幾個大丫鬟在,那後果簡直,簡直不堪設想!
當寧芳從迷煙中被救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孔雀仙鶴,還有慶平公主焦急的臉。
她的衣裳已經被她們穿好了,可發生了什麼,寧芳並不是全無意識的。
孔雀素日給她調佩的香囊裡,就有去邪驅毒的功效。所以在她被迷煙迷暈之後,還能保持一點點神臺清明。
可越是這樣,才越發覺得噁心!
而慶平公主在跟她交換屋子不久,就發現昌樂公主那邊派了人,找了各種藉口,把她身邊的幾個大丫鬟調開。
這下不止是慶平公主,幾個大丫鬟都覺得不對勁了。
可等了半天,又沒其他的動靜。
慶平公主實在放心不下,又帶着孔雀和仙鶴悄悄回了自己的住處,卻發現門從裡面被閂上了。
又不是深更半夜,貴人歇息,身邊自會留人服侍,怎會隨意閂門?
這裡面絕對出事了!
可廟裡人多口雜,就是出事,也絕不能鬧出太大動靜,於是仙鶴的針線便派上了用場。
開門之後,看到那樣令人髮指的情形,慶平公主頓時意識到,寧芳是替自己擋災了。
她原想悄無聲息的抓了人,交寧芳發落。誰知畫眉到底見識少,在被涼茶潑醒後,看到寧芳那樣衣衫不整的模樣,還是尖叫出聲了。
虧得孔雀一包香粉迷暈了她,慶平公主才和幾個丫鬟一起,把事情遮掩了下來。
說來也虧寧芳挺住了。
在清醒過來之後,沒有尋死覓活,也沒有哭哭啼啼,冷靜的做完了英王妃該做的事,直等回到自己院子裡才崩潰。說實話,這已經讓人極其敬佩了。
在痛哭一場,發泄過情緒之後,寧芳死死咬着脣,剋制着格格打架的牙關,讓丫鬟們給她準備洗澡水。
等沐浴乾淨,她穿戴整齊,坐在牀上,不言也不語。
不只一個丫鬟注意到了,她穿的全是寧家當初送的嫁妝,沒有沾英王府一分一毫。
誰都想說點什麼,可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如果按世俗常禮,寧芳雖然還未失貞,卻已經算是不潔了。
自家王爺能不能面對,誰也不敢保證。
可奇異的是,這日寧芳一直等到三更天,程嶽都沒有回來。
當寧芳實在堅持不住,靠着牀柱迷糊了一小會兒之後,忽地門簾一動。
寧芳迅速睜開眼,就見程嶽一臉寒霜,身上還裹着霜雪,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只那麼靜靜的看着她,寧芳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