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你今天又跑哪兒去了?”郭氏忿怒的看着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大聲呵斥道。
“孩兒一整天都跟着先生做學問。”小男孩摸了一把臉上的泥土,倔強的答道。
“做學問?你做的什麼學問,竟做得滿臉都是泥?叫你撒謊,叫你撒謊……”郭氏越說越氣,拿起手上的竹鞭子狠狠的向兒子身上抽去。
“孩兒沒有撒謊,孩兒真的跟着先生在學問。”小男孩緊咬着牙關,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依舊倔強的堅持道。
“你還敢撒謊。今天我去書塾找你,你根本就不在那裡。教書的先生說,你根本就沒去過書塾。”郭氏說着,又氣憤的狠抽了兒子幾鞭子。
“孩兒,孩兒……不想上書塾。”小男孩仍舊固執的犟嘴道,絲毫沒有認錯的打算。
“你……你氣死我了。你那短命的老爹丟下我們倆兩,自己就這麼撒手去了。你現在還這麼不爭氣。我,我累死累活的維持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郭氏看着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又想起英年早逝的丈夫,不禁悲從中來,雙眼通紅的悶聲道。
“娘,娘……您別生孩兒的氣了。孩兒不是不想讀書。孩兒,孩兒現在每天跟着師傅學武。等孩兒學有所成,就砍了祁莒那狗皇帝,替爹爹報仇。”小男孩見郭氏如此傷心,心中不由得動搖起來,將自己偷偷跟着師傅學武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師傅?你怎麼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郭氏聽兒子如此口無遮攔,慌忙看了看門外,輕聲斥責道。其實她也很恨祁莒,只是身在祁國,若是這種話讓有心人聽了去,那她們母子倆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她那短命的丈夫原本是宮裡的侍衛,因爲一次任務失敗,而被祁莒一劍刺死。從此她們孤兒寡母受盡了別人的冷嘲熱諷,艱難的在這混雜的社會生活着。
“師傅他住在山的那邊。他可厲害了,還教孩兒打老虎呢。”小男孩提起自己的師傅就不由得滿心的崇拜,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何要如此好心教你功夫?”郭氏見兒子天真的小臉,滿心的戒備,警惕的問道。郭氏現在跟兒子兩人住在落霞鎮上,翻過前面的落霞山就是陽國境內了。在這戰亂紛爭的年代,她不得不替兒子的安全考慮。
“師傅說,他是祁莒的敵人。”小男孩一臉自豪的說道。總有一天,他也要像他師傅那樣,變成祁莒的敵人。
“你看看你,這臉都變成小花貓了,還打虎呢。”郭氏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裡多少也有了底。既然有人願意教他兒子武藝,這是再好不過了,她也希望有一天兒子能夠爲自己死去的丈夫報仇。
“嘻嘻……娘,癢。”小男孩被郭氏弄得渾身癢癢,嬉笑着嚷嚷道。
“你這孩子……”郭氏笑瞪了兒子一眼,心裡溢滿了甜蜜。
“謙兒,我明天就要啓程回洛陽了。這兩天我教你的拳法,你要多加練習。待我下次回來的時候可要好好考你一番。”上官烈看了看已經長成小大人的祁謙,微笑着的囑咐道。
“謙兒一定勤加練習,等師傅回來。”祁謙依依不捨的望着師傅。雖然這幾年上官烈教他的時候不多,但他還是對上官烈敬愛有加,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生的目標。
“還有,師傅說得話一定要記住。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才能幹大事。”上官烈利落的跨上馬背,最後對祁謙囑咐道。
“哦。謙兒記住了。”祁謙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口頭上還是答應了師傅。
“嗯,那爲師走了。駕……”上官烈說着便策馬揚鞭而去。
“師傅慢走……”祁謙看着滿天的飛塵心裡堵得難受。上官烈讓他參軍,而且還要給祁莒辦事。這從心裡上,他就接受不了。祁莒是他從小恨到大的人,他還沒有做好跪拜他的準備。
“祁大哥,祁大哥……你怎麼還在這兒啊,你家裡出事了。”就在祁謙顧自想着心事的時候,祁謙家隔壁的孫峰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焦急的對祁謙說道。
“怎麼回事?”祁謙疑惑的看着滿頭大汗的孫峰,急忙問道。
“剛剛,剛剛一夥德瑟騎兵忽然竄到落霞鎮,郭大娘,郭大娘……”孫峰話到一半便神色悲傷的低下了頭。
“我娘怎麼了?”祁謙見孫峰吞吞吐吐的模樣,心裡突然溢滿了不好的預感,緊張的追問道。
“郭大娘本來端着繡品到街上的繡坊,不想一羣德瑟騎兵闖到鎮上。郭大娘,郭大娘被一個德瑟士兵的馬蹄踩到。大夫說……她已經沒辦法救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孫峰遲疑的將話說完,不自覺的漲紅了雙眼。
“這羣狗日的……”祁謙的心猛的縮緊,心急火燎的朝家裡奔去。
“娘……”祁謙見自家門口堆滿了人心裡慌亂不已,撥開人羣,看見牀上奄奄一息的母親,悲痛欲絕的喊道。
“謙兒……”郭氏聽到兒子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虛弱的喊道。
“娘,孩兒在這兒。”祁謙一把拉住郭氏乾枯的雙手,哽咽道。
“謙兒……”只見郭氏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要跟祁謙講一般,努力的想要講些什麼,但是最後竟都咽在了一口氣裡。
“娘……”祁謙悲痛的看着郭氏閉上的雙眼,胸腔裡填滿了怒火。
“哎……你娘也是個苦命的人,你就節哀順變吧。”身旁的左鄰右舍也是滿臉同情的看着祁謙安慰道。
“不報此仇,我祁謙誓不爲人。”祁謙雙眼擒淚,跪在郭氏牀前憤然的發誓道。
“將軍,我軍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孫峰焦急的闖進營帳,滿身血污的喊道。
“你帶些信得過的弟兄從東南方的密林突出去,聯繫後方支援。”祁謙臉色嚴肅的對孫峰吩咐道。這是他從軍以來第一次作爲主帥跟德瑟國正面交鋒,沒想到行軍不到三日就進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可……”
“別磨蹭了,我軍的生死就看你了。”祁謙凝重望着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鄭重的說道。
“是,末將遵命。”孫峰深深的看了祁謙一眼,領命而去。
“師傅?”孫峰剛走,祁謙就看見上官烈站在自己身後,不敢置信的叫喊出聲。
“謙兒,還記得師傅?”上官烈語氣不善的說道,隱忍着怒氣。
“謙兒怎敢忘記師傅?”祁謙見上官烈奇怪的表情,恭敬的答道。
“還記得爲師跟你說過什麼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難道你連自己的父親的仇都忘了嗎?”上官烈憤怒的質問道。
“謙兒不敢忘,謙兒時時刻刻都記得父親的血海深仇。可謙兒也不會放過這些德瑟賊子。”祁謙一提起德瑟人,心裡不禁憤慨難當。
“胡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真認爲憑祁莒那些窩囊的手下能將你從這兒救出去?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祁國要好起來,就不能要祁莒這種人當皇帝。”聽到祁謙的話,上官烈不禁厲聲呵斥道。
“師傅……”祁謙疑惑的看着變化無常的師傅。
“知道爲師是誰嗎?爲師就是上官烈。你真想與爲師爲敵嗎?”上官烈犀利的看向祁謙,擲地有聲的說道。
“師傅,謙兒不敢……”祁謙大喊着想要抓住上官烈,猛然的坐起身。朦朧的睜開眼睛,祁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呆在林滋的營帳之中。
“醒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上官烈的徒弟,真是可惜了。”林滋滿臉笑意的看着祁謙,咂着嘴搖頭道。她剛纔對祁謙使用了催眠術,從他的“夢境”中瞭解到了他的過去。其實,林滋從祁謙對她的放任開始就覺得這個祁謙有問題,直到這次祁謙莫名其妙請她吃飯,而後庫房被劫,她才確定這個祁謙有很大的問題。所以,今晚她故意將祁謙請來,“徹底”的查看他的底細。
“我……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祁謙一把掐住林滋的脖子,氣憤的衝林滋低吼道。他突然記起,自己貌似看到林滋剛洗完澡,然後就……
“我能對你做什麼?祁將軍覺得一個女人能對一個男人做什麼?”林滋感覺脖頸火辣辣的疼痛,但仍舊邪笑着對祁謙說道。
“別逼我殺了你。”祁謙憤怒的沉着聲音威脅道。
林滋感覺祁謙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不禁有些呼吸困難,於是運起真氣作勢就要給祁謙一掌。祁謙趕緊鬆開手,急退了兩步躲了開。
“哈哈,將軍好狠的心哪。”林滋一個飛身,穩穩的落到了祁謙的面前,伏在他的胸膛魅惑的撒嬌道。
“你……”祁謙心裡不禁一蕩,僵直了身子杵在原地。
“將軍可曾記得這個?”林滋一使力,便祁謙按倒在牀上,輕吻着祁謙的嘴脣,柔聲說道。
“嗯。”祁謙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動彈,任由林滋在自己身上“放肆”。
“那這個呢?”林滋深深的吻住祁謙的脣瓣,將舌頭猶如小蛇一般滑進了祁謙的嘴裡。兩條小蛇瞬間糾纏在一起。
“呃……”
祁謙身體的激情似乎瞬間被林滋點燃了。只見他一個翻身將林滋壓在了身下,變被動爲主動,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爲什麼?”祁謙一把將林滋的浴巾揭開,看着林滋凹凸有致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
“你看清楚了嗎?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但是你確定你真的瞭解你的師父嗎?”林滋依舊淡笑着,輕輕的撫過祁謙臉上淺色的疤痕。
“我憑什麼相信你?”祁謙一把抓住林滋不安分的手,將額頭抵着林滋的額頭,淡淡的開口道。
“他不但是你的師父,還是我曾經的爹爹。你應該知道他曾化名林烈吧。陽國是怎樣滅亡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吧。難道你真的相信祁國落到德瑟國的手裡,百姓會過上好日子嗎?況且,上官烈答應你的,我同樣可以幫你實現。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吧?”林滋雙手抱住祁謙的脖頸,輕聲說道。
“你真的是祁麟公主?”祁謙又接着問道,盯着林滋的眼眸。
“如假包換。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去問問上官烈。”林滋挑逗性的輕咬了一下祁謙的脣瓣,笑道。隨即,只見她猶如靈蛇一般,瞬間從祁謙懷裡竄了出來,圍上浴巾,走到屏風後面徑自換上衣服。
“你這女人……”看着穿戴整齊的林滋,祁謙氣得七竅生煙。
“你要是感覺慾火焚身呢,我的浴桶可以借你。”林滋心情大好的斜睨了祁謙一眼,“好心”的說道。
“想好要跟我合作了嗎?”林滋好整以暇的盯着祁謙,依舊微笑着說道。
“你這女人……”祁謙憤恨的瞪了林滋一眼,徑自踏進林滋的浴桶,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