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憐,將軍已經拉得不行了。”
趁穆勒榮“洗胃”的間隙,林滋又去了一趟早上她跟秋桐採藥的地方。一回到軍營就直接去找黃覺了,兩人討論了一下穆勒榮的病情,剛走出營帳就看到秋桐急匆匆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哦,我知道了。”林滋跟黃覺對視一眼,朝將軍大帳走去。
“將這個給將軍服下吧。”林滋拿出他跟黃覺的研究成果遞給秦耿。
“這個是……”秦耿見林滋遞給自己半碗黑乎乎的藥湯,不禁問道。
“這個先給將軍服下,兩個時辰之後再按照這個藥方,給將軍煎藥。”林滋緊接着又將一個藥方單子遞給秦耿。
“好的。”秦耿將藥方小心的收了起來,喂穆勒榮把藥給喝了。
“啊……”藥一喝下肚,只見穆勒榮整個人極其痛苦的叫喊出聲,但由於他的幾處大穴都被封住了,所以沒有像剛剛“酒浴”那樣難以控制。
“這是怎麼回事?”秦耿甚是疑惑的看向林滋跟黃覺。
“將軍別擔心,這是正常反應。”林滋見秦耿焦急的樣子,出聲安慰道。穆勒榮現在的反應就跟楊過服用了斷腸草一般,林滋心裡有些小小的忐忑。
“秦將軍先去把藥煎了吧,這兒有我跟各位師傅呢。”林滋見穆勒榮叫得實在是有些悽慘,秦耿兩隻拳頭都快捏碎了,忙把他支去煎藥。由於事情緊急,又牽扯到所有醫師的性命,林滋跟黃覺商量了一下,還是將所有醫師都召集了起來,也就二三十個人吧,都安頓到了將軍營帳旁邊的幾個營帳裡。黃覺留下了幾個“權威”點兒的醫師幫忙照顧穆勒榮。
“好。”秦耿如釋重負一般的離開了營帳。林滋見他剛纔兩眼通紅,都快哭出來了。
“師傅,將軍暈過去了。”
穆勒榮在狂吼過一段之後,昏死了過去。秦耿拿藥過來的時候,穆勒榮還在昏迷中。無法,林滋只得再次使用鳥類哺育的方式,用嘴慢慢的餵食。經過剛纔的“酒浴”事件,林滋現在已經徹底放開了,周圍的人除了趙況之外,都算是見怪不怪了。還好這次的藥還不算苦,是由綠豆、金銀花和甘草急煎而成的,主要是爲了清除斷腸草的餘毒。沒錯,此斷腸草正是楊過當年服用的那種。因爲所謂的情花正是白色曼陀羅,而生長在“情花”附近的雷公藤就是我們所熟悉的斷腸草。林滋其實也不知道這種草能不能解曼陀羅之毒,所以採了兩株拿給黃覺堅定了一下。經過兩人的討論——林滋的現代知識和用毒經驗加上黃覺多年的積累,兩人最後敲定了醫治方案。
“怎麼辦,師傅?天都快亮了,將軍還沒有醒過來。”秋桐焦急的踱來踱去,不時的看向仍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穆勒榮。
林滋無奈的看着天邊越來越亮的魚肚白,心裡無比的平靜。已經一個晚上了,她盡力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襄南大營各醫師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襄南大營各醫師庸碌無爲,救治不利,今日午時斬首示衆。”劉公公尖着嗓子念道。
“不要意思,黃師傅,得罪了。快,將這一干人等都給我綁了。”劉公公走到黃覺面前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吩咐秦耿他們道。
“是,公公。”趙況很是積極的應道,趕忙召集周圍的士兵將林滋、黃覺他們給綁了。
“怎麼樣?臨死的滋味不錯吧?”在走過林滋面前的時候,趙況忽然湊到林滋面前,很是得瑟的說道。
“無聊。”林滋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搭理這個人,貌似她之前也一直沒有搭理過這個人。
“小賤人,死到臨頭還嘴硬。”趙況氣極,一揮手,扇了林滋一個重重的耳巴子。
“哈,更無聊了。”林滋抿了抿嘴裡的血漬,倔強的說道。
“小蹄子,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掉淚是吧?”趙況一把揪住林滋的前襟,將林滋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趙將軍……”只聽見秋桐跟秦耿同時呼出聲。後者更是一把拉住趙況的手臂。
“趙將軍,雜家還要麻煩將軍帶隊,押着這些人跟雜家進宮一趟。”劉公公適時的走了過來,看了看林滋,對趙況說道。
“公公客氣了,這都是我該做的。”趙況訕笑着答道,隨即放開了林滋。
“好,那咱們就進宮吧,別讓皇上等久了。”劉公公看了看被綁着的一衆人,對趙況說道,而後率先進了一輛馬車。
“月憐,月憐……”林滋無精打采的被押着走着,彷彿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林滋詫異的看向周圍,除了押着他們的士兵外,就是一片荒野,怎麼她會感覺這聲音這麼熟悉呢?
“月憐,月憐……”沒過一會兒,聲音又想起來了。
“誰?”林滋敢肯定有人在叫自己,低聲道。
“我。”只見走在林滋左邊的士兵用手肘碰了一下她,轉過頭來衝林滋咧嘴傻笑道。
“阿駑。”林滋欣喜的看着眼前這個士兵打扮的大個子。
“雪兒呢?”林滋昨天因爲要跟秋桐上山採藥,所以將雪兒留在了屋子裡“陪阿駑玩兒”。所以她都有一天一宿沒有看見小傢伙了,心裡一直掛念着。
“吱吱……”只見從阿駑的鎧甲領口裡冒出來一個雪白的小腦袋,對着林滋眨巴着眼睛,彷彿在說“我在這兒呢”。
“雪兒!”林滋情不自禁的蹭了蹭小傢伙的腦袋,因爲手被綁住了,所以沒辦法將小傢伙抱在懷裡。
“我帶你走。”阿駑說着就拉住林滋的手腕,將她往外帶。
“不行,黃師傅跟秋桐他們還在這兒呢。就算我現在走了,他們到時候拿他們威脅我,我還是得乖乖回來。”林滋拖住阿駑,言簡意賅的給他分析道。
“那我將他們一塊兒帶走。”阿駑沉思了片刻,賭咒發誓般的說道,握着林滋手腕的手緊了緊。
“嗯,但是我們得先好好計劃一下。”林滋其實一直在思考要怎麼才能逃過這一劫,現在有了阿駑的幫助,她的逃跑大計就更有希望了。
“你想辦法讓黃師傅跟秋桐把這個吃了,先將他們帶走,再將這個給他們服下。”林滋將兩個小磁瓶塞給阿駑。這個是她昨天一個晚上辛苦的成果,爲的就是在緊急關頭能派上用場。
“那你呢?”阿駑有些擔心的看着林滋。
“我現在還不能走,要不趙況會起疑的。我在宮裡等你,你將他們安頓好之後就到監牢外來接應我。我自有辦法出來。”林滋很有信心的說道。
“真的?”阿駑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林滋。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林滋佯裝生氣的說道。
“吱吱……”雪兒很是不捨的爬到林滋身上,兩眼水汪汪的看着林滋。
“雪兒乖,暫時先跟着阿駑,等我回來。”林滋有些鼻酸的說道。其實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她不能把雪兒扯進來,皇宮是個什麼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阿駑,帶雪兒一塊兒走。”林滋現在手不能動,只有對阿駑說道。
“喂喂喂……前面的那個,說你呢,別給我東張西望的,老實點兒。”只見一個個子高大的士兵很不耐煩的走到一個酷酷的老帥哥面前罵道。
“還有你,看什麼看?看你那德性,跟個娘們似的……”高個子士兵又衝着後面的一個白淨的年輕的人一頓好罵。
“豬狗不如的東西。”只聽見一向惜字如金的老帥哥難得的衝高個子士兵罵道。
“你說什麼呢?想打架是吧?”高個子士兵似乎被激火了,一個拳頭就向老帥哥招呼過來。
“師傅……我跟你拼了。”只見白淨少年激憤的向高個子士兵撞過來。
“切。”高個子士兵不屑的一揮拳就將白淨少年撩翻在地。
“怎麼回事?”趙況見這邊動靜太大,騎着馬過來詢問道。
“啓稟將軍,這兩個人想逃跑。”高個子士兵恭敬的回道。
“哦?人怎麼樣了?”趙況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人……已經死了。”高個子士兵猶豫着道。
“啪!”只聽見鞭子劃過皮肉的聲音。趙況一揮鞭,狠狠的甩在高個子士兵的臉上。
“這是給你的教訓。趕緊把人給我處理了。”趙況生氣的吩咐道。
“是,將軍。”高個子士兵沒吭一聲,恭敬的退下,將兩具“屍體”扛到了叢林裡。
見黃覺跟秋桐都順利逃走了,林滋心裡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接下來,就要看老天爺是不是眷顧她了。
“怕嗎?”趙況騎着馬在林滋身旁走着,譏笑道。
林滋沒有理他,看着遠處依舊高大的宮牆,林滋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又被逮回來了,只是現在這座輝煌的建築不再是陽國的皇宮,而是德瑟皇帝的臨時行宮了。
“知道這裡是哪兒嗎?”趙況似乎心情很好,繼續問道。
“沒關係,明年的今天,我會到這兒來給你上柱香的。哈哈……”見林滋依舊沒有言語,趙況甚是開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