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九爺羞得更是無地自容,急吼吼的解釋,“青青想的哪樣,爺怎麼知道?反正爺腦子裡一片清明,心裡也純潔無垢,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猥瑣之意,乾乾淨淨、堂堂正正!”
噗……
車外那倆人聽的好想吐血,這到底是要怎麼個折磨他們?一片清明?純潔無垢?清明就清明,純潔就純潔吧,您至於喊那麼高一嗓子?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您那高大威武的形象已經所剩無幾,就不能省着點用嗎?
穆青更是被那幾個詞語給刺激到凌亂,呆呆的無語了片刻,才一本正經的道,“爺,病了就得吃藥,請不要放棄治療。”然後果斷下車,這貨有向八爺發展的節奏了,得治!
直到穆青都已經下車,走出去好幾米了,車裡的九爺才怔怔的反應過來,於是,就聽一聲不管不顧、懊惱不已的低吼自馬車裡傳出,“穆青,爺說過了,爺什麼都沒想,爺纔不是有病!”
噗……又是一口老血即將噴出,都吼成這樣了,不是有病是什麼?或許自從九爺碰上了穆公子,就病了,還病的無藥可救。
穆青抽了下嘴角,腳步不停,侍郎府建造的頗爲氣派,在這條街上非常顯眼,她心裡一時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之看着這樣的硃紅大門,看着那兩尊威武的石獅子,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敲了大門,通報了自己的名字,那守門的小廝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看她的眼神帶着那麼點怨懟似的,冷淡淡的請她等着,飛快的去通傳了,留下穆青一個人站在門外,皺了皺眉,而九爺忽然無聲的站在了她身邊,彷彿一座山,似乎天大的事情壓下來都會有他頂着,堅實可靠。
“別多想,這事和你沒有關係。”
九爺不想他家小青青太過善良,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那種愧疚會讓她心累負罪,他看着也會心疼。
穆青聰慧,自然懂得九爺的意思,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沒有多想,謝謝。”這件事背後肯定另有玄機,最後的目的或許還是衝着她來的,可是她還不至於把所有的責任都傻乎乎的扣在自己頭上。
九爺彆扭了一下,“謝什麼謝,爺護着你還不是應該?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會有爺給你罩着,你乖乖的就好。”就算整個周家都對青青有氣,想要討什麼公道,他也絕對不會允許。
穆青心裡一暖,難得沒有反駁什麼,點點頭,“好。”
如此乖巧溫順、小鳥依人的模樣大大的取悅了九爺的歡心,也大大的滿足了九爺的男性自尊,不禁有些眉飛色舞、志得意滿,就在這個時候,那去跑腿的小廝回來了,回來了就看到九爺這般歡喜模樣的立在門口,那心裡不由的就堵上了,他們府上小姐自殺了,難道不是來寬慰賠罪,而是看笑話熱鬧的?
只是心裡再有氣,也知道眼前這位爺是誰,沒見過也聽過,能長成這麼妖孽的樣子又是那麼親密的和穆公子站在一起的人,天下除了九皇子還能有誰。
不過,這小廝也是個有個性,有骨氣的,因爲小姐自殺,對這倆人都有些怨言,所以知道也裝不知道的。
“穆公子,老爺請您去花廳稍等片刻。”
“爲何?”穆青小臉淡淡的,音色也清淡,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那小廝垂下頭,可言語中頗有些得意,“因爲老爺正在陪同大皇子殿下,難道說……”要冷落大皇子殿下而先來陪你?皇子與她誰尊誰卑,還用說嗎?
穆青清淡的小臉就勾起一抹微嘲的弧度來,還沒來的及開口,九爺早已不耐,對着雙喜施了個顏色,於是,一聲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劃破侍郎府,“九殿下到,穆少儒到!”
同時,夜白也召喚出了暗處的青龍衛,最精華的十幾個人,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劍,筆直堅硬的落在大門裡,無聲無息,卻瞬間分成兩列,把那個目瞪口呆嚇傻了的小廝擠到遠遠的,開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來。
穆青楞了一下,然後再看一個青龍衛竟然還懷抱一卷紅地毯,非常迅速的把從門口到裡面的那段路都鋪展上,無語的抽抽嘴角,這貨出手真是狠,之前她爲了尊重周學政,報出的是學生穆青的身份,可人家拿出足夠的理由怠慢,他接着就狠狠的回擊,報出九殿下和穆少儒的名號,這下子,即使周學政陪的是大皇子也得出門迎着了,而且這貨還……鋪上自帶的紅地毯,嫌棄對方府上不乾淨,這跟打了人家臉上一巴掌有什麼區別?
九爺微擡着下巴,傲嬌不可一世,渾然天成的威儀不怒自威,骨子裡的尊貴氣勢更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雙喜垂首立在一側,恭敬有加,兩列青龍衛肅穆以待,那些躲在遠處看人鬧的人早已匍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喊,“奴才參見九殿下,參見穆少儒!”
九爺看都不看一眼,對着穆青道,“青青,我們走。”不是沒空見麼?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穆青瞪了他一眼,心裡感動又無奈,知道這貨在維護自己的尊嚴,可打了周學政的臉,玉葉心裡也不好受啊!可對上那雙堅定不退縮的眸子,她也只能嘆息一聲,“你啊……”這貨爲了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連皇上都敢頂撞,又豈會在意一個‘情敵’的感受。
九爺酸酸的哼了一聲,“爺如何?”
穆青無奈的一笑,眸底溫柔,“你很好,好到讓我感動,行了吧?”
九爺心裡熨帖了,可嘴上還欠抽,一句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想感動的以身相許的嗎?”
咳咳,頓時,剛剛營造的那什麼尊貴王者的氣勢瞬間破滅,連帶着青龍衛都差點破功,拼命端着一張肅穆的臉,內心苦逼的哀嚎,爺啊!大庭廣衆的,您剋制一下好不?咱們不是要走高端大氣的路線麼?怎麼沒一分鐘就成這個調調了?
穆青抽抽嘴角,也是滿臉的黑線,外加羞惱,雙喜更深的低垂着頭再次高喊,“九殿下到,穆少儒到。”
嗓子因爲剛剛的刺激呈現出一種很詭異的尖利悲憤,迴盪在上空,讓聽者那個難受啊。
誰知,難受纔剛剛開始,九爺和穆青開始踩着紅毯往府裡走,邊走,負責前面通傳的雙喜就不停地喊一嗓子,他也是滿懷的情緒釋放不出來,憋的難受,於是喊起來不遺餘力,一聲一聲劃過衆人的心扉。
一衆周府上下老老少少們的心感覺都要碎了,本來躲起來根本沒他們什麼事,可是人家這麼一喊,你要是還裝不知道的,那就是不敬之罪了,就是有心躲,人家還有護衛呢,那些護衛的眼神跟狼似的,哪裡有人的氣息都聞的出來,一個也跑不掉,連躺在牀上養傷的人都受不住那樣陰冷凌厲的盯視,哆哆嗦嗦的爬起來,也要去跪拜兩位大人物出場。
於是,穆青和九爺所過之處,各種的奴才丫鬟匍匐跪拜,九爺傲然的俯瞰着這一切,如王者降臨,穆青跟在他的身邊,卻對這些有些不適應,尤其是看到人羣裡還有衣衫不整的,不由的眼皮一跳,天,那貨這是多麼大的震懾力啊!讓人家正沐浴都來不及穿好衣服就跑出來跪見?
府裡鬧出這麼大動靜,週中城終於出來了,腳步匆匆,走的很急,看到沿路跪拜的人各種混亂模樣,顯然也是急匆匆奔出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再看到那從門口一路延伸過來的紅地毯,老臉上更是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可看着走過來的兩人,再滿腔的悲憤也發泄不出來,一個傲然尊貴,一個清淡出塵,還有一幫子護衛,神色陰沉,好像分分鐘就要拆了他府的架勢,他哪裡還敢給人家臉色看,人家還在氣頭上呢!
“下官拜見九殿下,見過……穆少儒!”
吐出穆少儒三個字時,語氣裡還是帶了點情緒,穆青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曾經的穆青和周學政之間是怎麼樣,她不得而知,自從她穿越而來,就一直與他沒什麼交集,不過在漢陽府時,別的學子對他的評價都還不錯,只是對他嬌慣女兒頗有些不贊同,而她恰恰相反,很是欣賞這般不重男輕女的思想,更因了玉葉,她心裡對他還是有一份尊重的,可是現在,似乎他們只是周侍郎和穆少儒了。尤其是,又看到他身後一路不緊不慢走過來的大皇子,他們終於還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非友即敵。
“呵呵!九弟,穆少儒這麼巧啊!”
齊墉一身素淡的淺灰色便服,長相也不出色,這樣的造型混在人羣裡,氣息很容易被淹沒,可偏那雙古井般的眸子卻讓人看一次,心底便涼一次。彷彿那裡隱藏埋葬着無數的蒼冷悲涼、陰暗窒息,令人不寒而慄。可你要是再仔細看,裡面便只有溫和的笑意,難怪他能欺騙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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