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什麼人乾的?”一大早陳氏集團的二公子陳仲武就闖進了福雅私立醫院的貴賓病房,平時他對人總是和顏悅色,但是今天他漆黑的臉色讓周圍的醫生和護士都避之不及。
昨天睡到三更半夜突然接到公司保安的電話,吞吞吐吐的說他大哥出事了,他還以爲自己是在做惡夢,外面的人誰不知道陳氏集團的CEO是空手道黑帶,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人打傷了。
“大哥,那個女人到底是哪個仇家派來的,我現在就去查,敢和我們陳氏集團作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陳仲武用力攥着拳頭,連骨節都發出咯咯的響聲,從小到大他和這個雙胞胎哥哥的感情最好,他出事就相當於他出事,這個女人簡直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對他的哥哥下手,這次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出來。
“不用那麼緊張,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躺在病牀上的陳伯文摸了摸自己包着紗布的額頭,昨天晚上他被人送進醫院的時候差點讓整座城市的記者都跟蹤採訪,他只能說自己工作勞累不小心昏倒在電梯裡硬是把這些報道壓了下去。
而且這事實在是太丟人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自己現在不能出院,他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想通知。
面對仲武急切想知道真像的眼神,他只能簡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省略了那漣漪的一幕,只是說他和那個女人在等電梯的時候都喝醉了,結果沒想到她發酒瘋亂來,直接把他送進了醫院。
“大哥,昨天那瓶酒你們倆都喝了?”仲武聽說那個女人是因爲“喝醉”才行兇的時候,語氣中多了一些不確定,所以他迅速轉移了話題,誇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哥,你下次可真得小心點,別忘了咱倆可是雙胞胎,你這次受傷連我的頭皮都一陣陣的發疼。”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酒,以後再慢慢跟你算賬,總之這件事不要張揚,尤其是奶奶那裡,我不想讓她擔心。”陳伯文的頭一直疼,他根本沒有留意到仲武的神情,只是想盡快把那個雞缸杯和那個女人找出來。
他讓自己的弟弟對外宣稱他是去國外出差了,然後秘密回到公司調查那個女人的行蹤,他一定要把昨天的事情問清楚,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故意的陰謀?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帶走了他要送給奶奶的生日禮物,一個價值四億元的珍貴文物,雞缸杯。那是他好不容易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把它帶回來。
“雞缸杯?那個女人該不會是個文物販子吧。”陳仲武有些哭笑不得,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文物大盜,這可是他見過的最直接和最沒有水準的盜竊方法了。
“不可能。要是她知道那個東西那麼值錢,絕對捨不得用它砸我的頭。”陳伯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能被價值四個億的古董砸破頭他應該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用這個杯子才配的起大哥你的身份,放心吧,能把我大哥弄成這樣的女人我也想見見。”
陳仲武嬉笑着離開的病房,還不忘對剛剛受驚的護士揮了揮手,這種風流倜儻的告別方式立刻引起了一片輕聲尖叫。
後面的護士都在議論紛紛,雖然兩個兄弟長得一摸一樣,但是性格可是大相徑庭,大公子沉穩內斂,但是這個二公子卻風趣倜儻,如果要選一個做老公的話,還真不知道選哪個纔好。
陳仲武知道這些女人在想什麼,這些年來有不少名媛都希望可以靠近他們兩兄弟身邊,能成爲陳家的媳婦就等於是坐上了皇妃的位置,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的住這種誘惑。
只不過在感情這件事上,他們兄弟兩個人卻採取着截然不同的態度,仲武對所有人都是曖昧不清,既不承諾也不拒絕,而仲文則是一概拒絕,就連奶奶特別爲他安排的相親都找理由推脫,所以他這個弟弟纔在暗中幫了一點小忙,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他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次簡直是自找麻煩,爲了能讓大哥對女人產生一些興趣,他奉奶奶的命令,在他常喝的威士忌中添加了一些催發荷爾蒙的成份,這個分量他找醫生商量過,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但是沒想到他大哥遇到了這樣一個奇葩。
他徑直走到了公司的保安室,昨天晚上值班的幾個保安都戰戰兢兢的等在那裡,大公子出了事,二公子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待會說不定就會把他們嚴刑拷打,所以這些保安只能儘可能的美化着自己的行爲,讓二公子忽略掉他們擅離職守的這件事。
“二公子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們處理不當,當時我們只想儘快搶救大公子才放走了那個女人……”
“不用解釋了,把昨天晚上的錄像調出來給我看看,記住從我大哥進電梯的那一刻開始一分鐘都不能少,還有那個女人在這個大廈中的所有活動,我都要知道。”
仲武打斷了保安的話,這些人囉囉嗦嗦的每一句重點,還是看錄像最節約時間。
周圍的人互相的看了一眼,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把昨天晚上的錄像調了出來,只不過畫面只截止到陸婉婷上電梯的那一刻,後面在電梯裡發生的事情全部變成了一片雪花。
“怎麼回事,這帶子怎麼了?”仲武心裡着急,所有錄像裝置都沒有什麼問題,偏偏最重要的這一段被洗掉了,他差一點把保安隊長踹出去。
“二公子,昨天電梯故障的時候引起了電流對衝,電梯內的攝像頭也壞掉了,今天早上剛剛修復好。”
保安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段話,昨天晚上的錄像當然沒有洗掉,只不過上面的內容足夠讓二公子殺人滅口,所以他們統一了口徑,帶子壞掉了沒有辦法修復。
“算了,叫人事部的人過來一下,我需要知道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仲武又看了一下其他幾個時間段的鏡頭,這個女人竟然是來公司面試的,簡直是老天爺都想幫他,陳氏的面試程序嚴格,即使沒有錄用也會留下最多的人事資料以後備選。
沒過五分鐘,人事部的總監就親自把員工面試登記表送了過來,這個女人是公司的人事專員邀請過來的,爲了給對手造成陳氏集團正在大肆擴張的假象,只要是年齡和學歷相當的人都會邀請過來,不過這只是一個虛假的職位,並沒有真的打算要請人入職。
“對不起二公子,這次是我們把關不嚴,讓不知所謂的人混了進來誤傷了大公子,以後再也不會了。”人事總監低着頭承認錯誤,公司雖然有着嚴格的保密機制,但也是一個最存不住秘密的地方,大公子被人打傷的事情差不多整個集團都知道了。
“我大哥是不小心跌到的,這個女人不過是剛好和他同乘了一部電梯而已,記住了嗎?”
二公子用凌厲的目光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人事總監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燦燦的退到了一邊,這件事在公司已經傳出了不少版本,不過二公子的這個說法絕對是官方的。
陳氏集團暗流洶涌,因爲這件事所有人的言行都變得小心翼翼,但是這一切陸婉婷卻完全不知道,她正躲在家裡生悶氣,因爲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大了。
她的家族教育一直都很傳統,奶奶說過,如果和一個人有了肌膚之親,那就必須要嫁給他,如果那個男人不肯娶她,那麼他就是她的仇人,只能報了仇才能恢復自己的清白。可是那個男人那麼冷談自己真的要嫁嗎?
清醒過來之後她覺得這張長期飯票其實並不可靠,就算那個男人肯對她負責,她也只是吃了一鍋冷飯,而且還是一鍋怎麼加熱都沒反應的冷飯。
她氣鼓鼓的收拾着家裡的東西,計算着自己要吃多少天的泡麪才能夠收支平衡,因爲宿醉她連兼職都沒有了,收入少了一大截,不得不算啊。
突然她在茶几下面發現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裡面放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她不記得自己買過什麼東西啊,難道是昨天晚上帶回來的?
她拆開外面的盒子,裡面包裹着好幾層絲絨做的包裝紙,足足拆了五分鐘纔看到裡面的東西,一個畫着花紋的小茶杯。
就這種東西也用得着包裹那麼多層嗎?陸婉婷不知道什麼是雞缸杯,在她看來上面的花紋只有小學五年級的水平。不過本着不浪費東西的原則她還是把那個小杯子留下了。
“算了,你就當做是我受到驚嚇後的補償吧,雖然少了點,但是我不會嫌棄你的。”
陸婉婷泡了一碗泡麪,想到微博上那些精美的膳食搭配,她也拿出了一袋醬菜作爲陪襯,這個小杯子盛不了其他的東西,但是放上醬菜卻是剛剛好。
她把它隨手放在了餐桌上,滿意的爲自己的午餐拍了一張照片,她看着雞缸杯輕聲細語的說,“你得好好謝謝我,多虧了我你才能物盡其用,否則的話早就被人扔到垃圾場去了。”
陸婉婷覺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但是如果雞缸杯也有靈性的話,它現在一定是委屈的直哭。
從它出生開始它就是皇帝專用的,後來成了富人間用來炫耀身份的貴重物品,四個億的身價讓很多人連看它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但是現在它卻變成了一個醬菜杯和一碗泡麪擺在了一起,這難道就是它的宿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