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的面色微微一變,寧淺陌又淺淺地道:“蘇錦煙蘿是青綰一直想要的東西,他千里迢迢從京城來到紹城,說白了就是爲了蘇錦煙蘿,爲了他心愛的女子找蘇錦煙蘿。”
蘭傾傾笑了笑道:“左相得有多恨景曄,纔會編出這樣荒唐的故事?蘇錦煙蘿就算是再華貴,青綰再想要,景曄也用不着犧牲他的色相來勾引我,做爲囂張霸道又有手段的攝政王,他完全可以先調查我的家世,再查清我的性格和愛好,然後再尋一個男子專門針對我出手,根本用不着他親自來勾引我。”
“他不過是覺得你好玩罷了。”寧淺陌緩緩地道。
蘭傾傾笑道:“若景曄只是那等好玩之人,想來攝政王這個位置他也坐不長久,但是他已坐了幾年,而且還做得非常穩當。這就證明他是一個極有手段,而且還極爲負責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又豈會爲了一時的興趣而置江山於不顧?若他真的對我無情只是利用的話,在我最初拒絕他的時候依着他極爲尊貴的身份,實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對我百般關心,也沒有必要爲我置他自己危險於不顧。”
“你就如此信他?”寧淺陌的眼睛微微眯起,蘭傾傾和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尋常的女子看到那封情書和那紙聖旨,怕是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可是她此時還能如此輕晰的羅列所有事情,告訴他有哪些漏洞。
蘭傾傾對着一片山水道:“不是我信他,而是這些日子我與他相處之後我瞭解他的爲人,他的確很囂張,也很狂妄,但是絕對不是薄情之人。再則退一萬步講,他最初接近我是爲了利用我,那又如何?他待我是真是假我又豈會感覺不出來?就算他的心裡有青綰又如何?那也不過是他的過往,我纔是他的現在!”
她這一番話說得聲音不大,卻充滿了自信,那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情緒,濃烈而又透着幾分攝人的風采,她的腰挺得筆直,並沒有一分因爲她是商女,景曄是高貴的攝政王而有一分自卑。
寧淺陌看到她的樣子後心裡再次生出驚歎,他覺得他還是小看了蘭傾傾,這樣一個聰明而又自信的女子,放眼天下不會有第二個。
寧淺陌突然就覺得他之前還是看輕了她,眼前這個女子的見識絕非尋常,她的冷靜和鎮定比起朝中不少的大臣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之前認爲她以一介女子之身擔起蘭府家主之職,能夠笑傲整個紹城,憑的不過是她狡黠的心思和手段,也許有些真本事,卻也不過是經商的手段罷了,是有蘭老爺在背後指點的。
可是此時他才知道他真的錯了,雖然他沒有看不起她的心思,卻終究還是輕視了她。她的冷靜她的聰慧,她的玲瓏剔透,實讓人驚歎。
“你對他倒是極有自信,你就不怕他回京之後就一腳將你踢呢?”寧淺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