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病啊。
沈阮連臉上禮貌性的維持不住了,冷下臉來,拎起葉傾的衣服直接站起身一言不發地便往外走去。
男人沒想到她居然真這麼拽,當下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要去拉她,“喂!”
然而沈阮反應極靈敏地避開了,轉過身來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強忍着心底的不舒服,擡手指着他腳下,眉梢微挑,冷厲之意從眼底眉梢散發出來,“夠了,我已經很忍讓你了,麻煩就這裡,你還要點臉就止步別再過來。”
“我操!”男人定定地看着她,面上表情數番變化,最終繃着臉擦身而過的時候惡狠狠地低罵了聲,“婊子!裝你 嘛逼!”
她蓋在衣服下面的手驟然收緊,明亮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冷鬱,待男人走開,她深吸了幾好回氣才調整好內心的情緒。
這就是她討厭這種地方的原因,一堆聚集在一起散發着各種病毒體的人羣,各式各樣的充塞在這小小的空間內像一條條被擠變形的沙丁魚,靠着酒精的揮發刺激血液和躁動的神經,然此無忌憚地開始發瘋。
自認爲荷爾蒙滿滿,覺得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散發十足魅力的腦殘患者。
沈阮調整了下情緒,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她有些不耐煩地擡起手來看了下表。
以前陪着葉傾過來的時候,雖然也碰到過別人搭訕,但大多在接受到她明示的拒絕之後,便會悻悻地離開了。
她們不會去太過魚龍混雜的酒吧,即使像今天過來這間朝夜是高端消費的地方,人羣素質偏高。
但也改變不了酒吧就是容易生事的地方,再怎麼高消費也弄不齊客人的整體素質。
一些腦子有問題的人,總是存在的,愛玩愛生事,像天生不帶腦子般。
沈阮沒想到,在十分鐘後,麻煩又過來了。
事情發生在沈阮上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拐過前面,她就察覺身邊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垂眸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果不其然身後的人立刻追趕了上來。
沈阮來不及逃掉變被人堵住了去路,她神情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不痕跡地往後退了下。
面前的人臉上拉扯出一抹生硬的笑來,“沈小姐,不用退了,您後面也有人。”
沈阮轉頭一看,神色微變,只見這條走廊通道里面前後都堵了兩個男人,皆是黑衣黑褲的模樣,神色冷峻。
聽他喚出連自己的姓,沈阮面色一緊,心想對方認得她?
她穩了穩情緒,試圖冷靜下來,“不好意思,請問有什麼事?”
男人撲克臉上的表情還是顯得極生硬,他扯了扯嘴角道,“我們老闆想見見您。”
“哦,請問你老闆是哪位?”她雙手放在口袋中,摸索着手機,但這該死的觸屏機完全不像以前的諾基亞磚頭機一樣,沒看屏幕她開屏密碼都不知道怎麼按。
男子看出了她臉上明顯的緊張,眸光微動了動,低聲道,“您不用慌,我們老闆只想見見你而已,並沒惡意。”
沈阮暗自深
吸了口氣,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男人,“能問一下你們老闆姓誰名誰?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要我跟你們去見,沒這道理吧。”
面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像是沒想到這樣的陣勢下,她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態度來問話。
他沉默了一瞬,只是寥寥道,“我們老闆是傅先生朋友,對您沒有惡意,只是想請您上去說說話。”
沈阮神情微微一緊,跟傅靳南有關?什麼鬼?無緣無故的怎麼將她扯到了傅靳南身上?
她定了定神道,“是嗎?可實在不好意思,我同傅先生也不是很熟,他的朋友我就更不熟了。”
“多謝你們老闆邀約,只是實在不熟貿然上去挺尷尬的,下次我會通知傅先生一起。”
沈阮說完,見面前的人面色變了數變,她心暗暗地道不好,估計今天沒那麼容易能離開了。
果不其然,面前的人臉色慢慢地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盯着她道,“沈小姐,別讓我們爲難,只是上去說說話而已,你要是配合,我們保證絕不動,還是你要爲難我……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眸光驟然一緊,視線落在了男子中突然出現閃着寒光的刀刃上面,脣瓣抿了起來,心中掠過了一絲懼意。
此刻,突然有點想爆粗,踏馬的,有備而來早點亮傢伙啊!
白白浪費她這麼多口舌,沈阮閉了閉眼,真覺得自己沒必要跟這些人這麼禮貌。
此刻,她突然挺後悔自己怎麼沒學學一些防身的招數來,沈阮腦中飛速地轉動着,想着要在此刻要怎麼自救的好。
在睜開眼,她面上一派冷靜地道,“那走吧。”
面前這個男人保證的話她是一點都不信的,沈阮在心中揣摩着,看看一會兒出去有沒有機會能擺脫他馬上衝到人羣裡面去。
然而卻沒想到她此刻在心中打的小算盤沒能逃過旁邊人的心思。
在沈阮答應走的時候,後面的人忽然也跟着上來了,兩人一左一右地將她擠在中間,沈阮背後寒毛微微豎起。
試圖冷靜下來同他們交流,“你們可以別這樣?餓我都這麼配合了。”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身邊男人輕笑聲,帶點嘲諷,抵在她腰際的兩把尖刀還是沒有移開。
男人顯然不相信她這話,依然是帶着禮貌的語氣道,“還請您多配合。”
然而,他們手中的東西卻不是這麼回事。
沈阮心中明白,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這兩人手中刀子隨便一下都能送她去見上帝,或者,不死也殘。
她真覺得,今天過來這酒吧着實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
這兩個男人就這麼挾持着她往外走,沈阮不死心地想,等下到了外面她呼救,能不能得到一絲求救的機會?
但,出來之後兩個男人走的地方讓沈阮十分絕望,他們直接右拐走了一條靜道。
這邊跟前面喧鬧的舞池包廂大廳中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人較少,角落上偶有聚了一兩對男女在低聲說話。
對他們這來男一女緊貼着行走的奇
怪陣勢報以了疑惑的目光,但看着兩個男人都是一臉好不惹的樣子,匆匆掃過兩眼,便趕緊地移開了目光。
沈阮求救無門,只能僵硬地跟着他們往前走,再往前,上了樓梯。
她不知這兩個人是想帶自己到哪去,也不知道他們所謂的老闆究竟是何方神聖。
沈阮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希望現在能冷靜下來好好地想想怎麼應對面前的事。
這兩個男人將她帶到了樓上某間包廂前,進去前沈阮特意注意了下外面有沒有掛着顯目點的門牌號。
但來不及細看,身後的人長臂一展推開門,而後便挾着她進去了,吊頂旋轉彩燈在她進門的時候直直地掃射到她臉上,沈阮下意識地閉了下眼。
就在這一瞬,包廂中的音樂停了下來,沈阮再睜開眼時冷不丁見好幾雙眼睛齊齊地朝自己看過來。
好似洞窟中羣魔亂舞的妖怪般,此刻見到了有獵物入窟皆是齊齊地停下來虎視眈眈地注視過來。
身後的人輕推了她下,沈阮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緊張而忐忑地往前走了幾步,這短短的兩三步距離背上冷是滲了一層冷汗出來。
沙發上歪歪扭扭地坐了幾個人,這裡面的空氣極差,香水味酒味煙味混合在一起,猶如毒般令人窒息。
包廂中燈光昏暗,不知何時連吊頂上的搖轉彩燈都關掉了,沈阮站的地方看不清深處那些人的面孔和臉色。
但隱隱的,能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之意,她仿若誤落陷阱的小獸,再掙扎都是徒勞的,面前的人,早佈下了天羅地網在等待她。
沈阮走了一點便沒再繼續往前了,她僵站着,呼吸有點沉,目光十分警戒地看着前方几個身份不明的人。
空氣中這要命的凝滯氣氛沒一會兒便被人打破了,深暗處,有人低頭點燃了煙支,而後把玩着打火機輕笑出聲,“阿左阿右,你們怎麼帶的人,好像把這位小姐給嚇着了,來,把燈打開。”
身後有人應聲開了柔燈,室內這下才亮堂起來,沈阮看清了沙發上一共是坐着五六人,皆是目光深不可測地朝她看過來。
有的面上還掛着戲謔的笑容,有的面無表情,有的純看戲,沈阮目光定在最右邊那邊,那指間夾着香菸男人身上。
坐在黑暗中發話的男人,終於顯露出他的面目來,沈阮入目看到的是一張窄臉,板寸頭,細長的眼眸中閃動着狐狸似的狡詐光芒,他脣間叼着一支眼,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身量極高,猶如模特般頎長高挑,穿着菸灰色粗針毛衣,領口不規則地開着,脖頸間的項鍊隨着他的動作滑落入領子深處。
他凝視着沈阮,微眯起來,眼底閃動着不明的笑意,隨手捻下口中的香菸,略彎腰在桌上的菸灰缸中按熄了。
包廂中一片寂靜,在這片安靜中,面前這男子忽然開口的聲音顯得極突兀。
他脣間呼出淡淡的煙霧,睨望着沈阮,擡步走了過來至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脣邊攜着一抹不恭的笑意,“沈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