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怎麼想,我倒是不介意,我就是擔心阿康……那天他沒來,不在現場,沒看到當時的情形,若是他聽信了那些流言,我怕他會跟你產生隔膜。你們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不想你和阿康因爲誤會,而做不成朋友!”
那日宮宴,歐陽康正好在之前被歐陽烈派了任務,沒有到場,等他回來才知道宮宴上發生的事情。
這兩天,南飛煙並沒有見到歐陽康,讓人詢問,是說歐陽康在靜心殿陪德妃。南飛煙擔心歐陽康,更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到歐陽康和曲墨白之間的友誼。
曲墨白的朋友不多,難得有歐陽康這樣重情重義的人願意支持曲墨白,可是現在他要面對的是親情和友情之間的衝突,不知道歐陽康能不能以公平公證的心態看待這件事情。
“妹妹……”見南飛煙爲自己擔心,曲墨白心中一暖,笑着說道,“你都說了,我和阿康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是兄弟,就永遠不會分開。”
曲墨白的話,表明了他的立場。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和歐陽康對立。
知道曲墨白是真心把歐陽康當朋友看待,南飛煙很開心。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她知道,所以曲墨白能擁有一份真誠的友情,這對他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希望歐陽康也能像曲墨白待他一樣,對待曲墨白。
兩人聊着天,素月就說歐陽康來了,聽到這消息,南飛煙高興地站了起來,“快請他進來!”
歐陽康頂着一雙紅紅的眼走了進來,明顯是沒睡好,外加哭過,所以那雙英俊的鳳眼,此時看着有些萎靡不振。
“阿康,你來了!”
再次見到歐陽康,南飛煙很高興,連忙給素月使眼色,讓她把曉歌叫來。
“表哥,姐——”歐陽康的聲音有些沙啞,南飛煙親自給他倒了水遞過去,等喝了水,歐陽康看上去才正常了些。
“你母妃怎麼樣?”南飛煙知道有些事兒曲墨白不好開口,她就主動當了中間人,詢問德妃的消息。
見南飛煙提到德妃,歐陽康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母妃不吃不喝,就是抱着二哥的衣物,口口聲聲地喊着二哥的名字。”
歐陽康只是簡單描述了德妃現在的狀況,南飛煙和曲墨白就能想象出那是一幅什麼樣的情景。那樣一個要強的女人,如今變成這樣,倒真是今非昔比。只是,若她不去算計人,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看到歐陽康的憔悴模樣,南飛煙不禁想起了在七重塔考驗的第六層,歐陽康的那副悲傷的模樣。德妃心裡只有大兒子歐陽毅,她哪兒想過小兒子的感受呢!直到現在,她心裡想着念着的還是歐陽毅,這讓歐陽康心裡如何不難過。
“表哥,姐,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們一件事兒。”
說了德妃的情況之後,歐陽康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眼裡也透着一股認真的執拗。
似乎猜到歐陽康會這樣說,曲墨白點了點頭,“你問,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實稟告。”
曲墨白的態度,讓歐陽康眼裡的堅定有些動搖,但只是片刻,他還是咬牙問出了心裡盤旋已久的問題,“我二哥的事兒,是不是你們做的?”
歐陽康這麼問,很明顯是他聽到了些什麼。看來,有些誤會想避免,還是避免不了。南飛煙想回答,被曲墨白止住。面對歐陽康的質疑,曲墨白平靜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是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不是。”
在曲墨白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之後,歐陽康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一些輕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眼裡帶着一些愧疚,大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問曲墨白。
“不知道爲什麼,聽表哥這樣說,我覺得心裡壓着的那塊沉重的石頭似乎沒了。我和表哥一起長大,這麼多年,表哥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非常清楚。可是在看到母妃哭喊着,是表哥殺了二哥之後,我的心還是稍稍動搖了一些……”
“對不起,之前曾經有一瞬,我懷疑了表哥,真的是……很對不起!”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歐陽康在說完這句“對不起”之後,眼淚竟然滾落下來。
“比起二哥,我和表哥的關係更好,更把表哥當親哥哥,所以忽略了他很多。雖然我不喜歡二哥,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所以,在聽到他的死訊的時候,我曾經一度懷疑了表哥……現在聽到表哥說不是你做的,我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我……”
歐陽康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曲墨白上前,將比自己矮大半個頭的歐陽康擁進懷裡,“我懂你的意思,阿康,我沒有責怪你的想法!”
“表哥……”歐陽康紅着眼,將之前積壓起來的那些憋悶委屈,各種的情緒,都傾瀉了出來。“表哥,我哥死了,我娘瘋了,我不知道怎麼辦好!”
雖然平時,歐陽康總是一副壞壞的,大大咧咧的模樣,可他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有些承受不住。
南飛煙悄悄地退了下去,她知道這是男人們的時間,有些事情,他們有自己的解決方式。
曉歌站在門外,美麗的眼睛裡也是含着淚。看到歐陽康那般模樣,她心裡非常難受,好心疼這樣無助的他!
南飛煙沒有安慰曉歌,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卻離開了長秋宮,去了慈寧宮找歐陽藍。
最近,南飛煙和自己的外祖母走得格外親密,見她過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歐陽藍連忙拉着南飛煙的手,開口詢問是什麼緣故。
“外祖母,歐陽毅死了,德妃娘娘瘋了,阿康很難過!”
聽了南飛煙的話,歐陽藍明白了她的意思。歐陽康和曲墨白的關係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曲家和歐陽烈之間的恩怨遲早有一天要解決,等那一天到來,這兩個關係很鐵的兄弟該怎麼面對,這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