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有片刻的恍惚,正在這時。他忽然覺得衣袖被人輕輕拉扯着……
“阿爹。好疼啊,你幫我打壞人,幫念容報仇好不好?”
冒牌的“南飛煙”哀哀慼戚道:“百里容,她說她是真正的太子妃,那我是誰?我是誰啊?父皇母后不喜歡我,我難受也無妨,可父母不該這麼傷害自己的孩子……”
“百里容……你告訴我,我是誰啊?”冒牌貨泫然欲泣……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算她們連我的名字一起剝奪了也沒關係,我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
公孫皇后險些噴出一口血來……這麼個女子,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村裡的寡婦!挑撥離間,花言巧語,做戲的手段拿捏得極好!
南飛煙忍不住閉了閉眼,那男人此刻瞪着她的冰冷目光……她心在痛,卻好似又不是那麼痛……她就說了,如此拙劣的冒充,但凡見過她的人,都可以爲她作證。這個無恥寡婦冒充她本身就不明智……
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是不明智,人家是太“明智”了——誰說她不是太子妃都沒用,只要那個男人堅信冒牌貨是太子妃就行了!
原來,原來傻的是她!
南飛煙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一片荒涼,她對鳳竹清河說:“扶我下去。”
“娘娘……”清河有心勸說,卻遭鳳竹暗示,鳳竹朝清河搖了搖頭。
南飛煙被攙扶着走到了百里容的對面,她走上前,伸出手去剝開百里容修長的手指……沒想到,百里容真的就鬆動了。
南飛煙平靜地拉回念容,只吩咐一句:“你抱好你弟弟。其餘的,交給阿孃來。”
“我不知你底細,但知道你夠無恥。你不覺得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嗎?”南飛煙淡淡掃向那縮在百里容背後的女人,見她縮得跟雞崽子一樣,顫顫巍巍,好似她隨時會加害她似的:“百里容,她……我怕……”
南飛煙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十分好笑。
“百里容,”南飛煙緩緩擡頭,直直對上那男人的眼睛:“你真的愛過那個叫做南飛煙的女子嗎?
假如你真的愛過她,你當是這世上最瞭解她的人。
你若是真愛過她,你就會知道,她性子倔強,脾氣也不大好。
你若真愛過她,你就該懂得,她即便遇上挫折,她也會不遺餘力想盡辦法解決。她若是傷心難受了,受了委屈,她只會一個人咬着牙根,獨自承受。
你如果真的愛她的話,你就最該知道,她鮮少向人服軟。
你也該知道,遇上被人欺負到自家門上的事情,她最會有的反應是,站起身來反過來將那些欺負她的人揍一頓。”
說到此,南飛煙閉了閉眼,睜開時,就看着那男人有些不大蒼白的臉色,眼神有些慌亂。
南飛煙微微勾脣,欲要繼續說,卻叫那冒牌貨給打斷,那冒牌貨此時倒是顯了兇相,衝她低喝:“你要幹什麼?你沒發現嗎?百里容的情緒不大穩。你要是再說一些刺激他的話,那就是害他!”
南飛煙忽略那道兇惡的眼神,微微勾脣,淡淡道:“百里容,如果是南飛煙遇上剛纔的事情,她會向你哭訴?叫你替她討公道?
……哦,對了,還有念容。你的兒子你不瞭解嗎?他承襲了他父母的強硬,若是被人欺負了,哪怕雙拳難敵四掌,他也不會躲在你的懷裡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只會請求長輩的幫助。”
“你是要害死殿下啊!”冒牌的“太子妃”胸前起伏,氣息大亂。她在慌張,她在害怕……南飛煙見了,淡淡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來:“你怕什麼?做過了就別怕,怕是沒有用的。……至於我的男人,他要是這麼脆弱,聽了幾句真話,就要死要活的話,那麼這個男人,不要也罷。”
百里容眼神愈發慌亂,額頭上汗水沁出,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知道,面前這個白髮女子所說都是對的。
難道……難道,他真的認錯人了?
他認錯人了?
心裡隱隱發覺了事實,但是……他一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麼,心口就疼得快裂開了。
如果……這是真的,她所說的是真的。那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呀!
他該怎麼面對她……
“百里容百里容,你別聽這個瘋女人胡說八道,咱們的兒子看着吶!”
不得不說,這個冒牌貨真不能用普通村姑的標準去衡量,她懂得利用人心。而且,用的還不錯。
她這是提醒百里容,他們還有個兒子。
慕煙突然在念容懷裡扭動着要下來,念容一個不留神,就叫小慕煙竄了下來,只見小慕煙走到百里容身邊,擡起單腳就是一踢,踢完牛氣哼哼地“哼”了一聲,又拽拽地走向念容。
“哥哥,抱。”小傢伙挺會賣萌的,伸開手就朝着念容,要念容抱。
念容寵溺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彎下腰,伸開手臂,就要把弟弟抱起來。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小慕煙的手就是恰恰好勾了一下念容的脖子裡。
“嘩啦。”掉出一個鏈子來。
百里容一見這鏈子下的墜子,頓時如遭雷擊,一張俊容瞬間漲得通紅……“噗!”一口血吐出,兩眼一翻,頓覺天旋地轉,“嘭”一聲栽在地上了。
“殿下,殿下!”喊得最兇哭得最兇的是那冒牌母子。她當然要哭……沒了百里容這個保護傘,他們母子的性命如何是好?
這……好日子還沒享受夠,怎麼可以這樣子?
對!都是面前這個禍害害的!都是她!
嗖!
那冒牌“南飛煙”陡然擡起眼,兇光乍現!
那冒牌貨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將一切怪罪到南飛煙的身上。
南飛煙猝不及防,被那冒牌貨一下子摁倒在地上。
這一下子,四方皆動。
“不許過來,不許過來,誰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冒牌貨摘下頭上髮簪,尖利的一頭對準了南飛煙的咽喉。
南飛煙被摁倒在地,後腦勺重重撞了一下地面,此時她只皺了下眉頭。
場面很是混亂,竟然把老皇帝都驚擾到了。
老皇帝急急帶着人就趕到了乾坤宮。
“這是要做什麼!”
兒子現在昏死過去,兒媳婦兒被個瘋女人劫持住了……天底下有他這樣可憐的皇帝嗎?
“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冒牌貨狠狠道。
南飛煙看着冒牌貨眼底的瘋狂,她知道,這冒牌貨是來真的!
南飛煙不禁覺得好笑,她還是頭一回被個女人弄得這麼狼狽的。
“都退開!”忽而,南飛煙冷然一喝。
喝退了四周。
她朝着那冒牌貨挑了挑眉:“你今日所做,我不能說你是對還是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但若是用踐踏別人的方式得來幸福,終歸會曇花一現。”
南飛煙不管那冒牌貨聽沒聽懂,迅速伸手,兩指一捏,就把那扣住她命門的簪子給奪了下來。
她此時雖沒力氣,但靈巧不變。被摁倒,那是意外。
鳳竹機敏,一見到抵住南飛煙的簪子被奪,立即就衝上前去。少了擋箭牌的冒牌貨,就跟落了牙的京巴兒似的,好看但沒用。
影六影十等人,還有那些侍衛們,一下子圍堵了上去,很快就把這對冒牌母子給捉住。
“說來,你是最大的受害者,怎麼處置他們?”公孫皇后走上前來。
“當務之急,該是讓太子殿下醒來。”南飛煙正說着,扭頭看去時,那男人已經有人在看顧了。
“本宮已經讓謝小神醫替太子看病了。”
聞聽此話,南飛煙終於是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來,隨即昏死過去。
“娘娘!娘娘!”
這下好了,小夫妻二人,全都昏死過去,可苦了這些做下人的。
念容更是慌亂了:“阿孃阿孃。”孩子的心是純粹的,念容怕極了他阿孃又如同當年一樣,生完了慕煙,就去了,雖然只是假死……念容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
兩日後
當朝的太子殿下下了早朝,直奔乾坤宮而去。
“母后,兒臣給您請安來了。”
公孫皇后依然氣度不凡,聽見兒子來請安,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只調侃:“行了行了,你這是來給母后請安的?是來看你的夫人的吧。”
“母后,還是您瞭解兒臣。她……她還沒醒嗎?”說話時,咱們當朝的太子殿下就一臉悔不當初,“母后……您讓兒臣見一見她吧。她不會是不想見兒臣,纔會編出一套說辭來拒絕見兒臣吧?”
公孫皇后擡了素白手指,就點在了百里容的腦門兒上:“你也知道她不想見你?早做什麼去了?嗯?”戳着百里容的手挪開,挪到他的後腦勺上。那裡明顯一個大包,腫的大大的:“早知道你摔一跤,後腦勺着地了,那眼睛就不瞎了。母后早叫人拿了板磚,朝着你後腦勺敲一磚頭了。”
百里容在那場混亂中,後腦勺着了地,硬生生就把缺失混亂的記憶給撞回來了……事情這般戲劇性,就連謝君鈺都不得不感嘆,這世間萬物各有緣法,因果循環,善惡終有報。
“母后,這麼說,她其實是醒了,只是不想見兒臣?”百里容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更多卻是放心。
公孫皇后沉了臉,滿臉沉重:“母后沒騙你,太子妃她還沒醒過來。謝君鈺都說她只是身體負荷太大,一時暈了過去,休息好了自會醒來,太子就別太擔心了。”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母后,這都兩日了,兩日了……她還要‘休息’到什麼時候?”百里容悔不當初。
“母后,你就讓我見一見她吧。”百里容衝着公孫皇后跪了下來。
公孫皇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了,隨即苦笑着揮揮手:“見一見也是好的,你去吧。”
百里容這才喜出望外,跟了個小太監,一同前往南飛煙休養之所。
太子殿下親自前來,誰敢阻攔?
清河有心說些什麼,卻叫鳳竹給拉住,只見鳳竹垂了眼皮,“娘娘如今這模樣,也有他一份‘功勞’,你不用替他擔心,這是他該受的。”
清河張了張嘴,無從反駁,只好憋紅了臉,道一句:“鳳竹姑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難道你就不盼着殿下和娘娘修成正果嗎?”
“人死不能復生,娘娘命大一回,是運氣。難道還有人可以一直好運到底嗎?”鳳竹的一張俏臉冷若冰霜,說起南飛煙時,纔會顯出一絲心疼,別的時候,就涼薄了。眼尾微微勾,瞥一眼清河:“你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後來纔跟了我家夫人。你不懂我家夫人都吃了怎樣的苦頭,我認識夫人的時候,她心寬體胖,一把菜刀揮的威風凜凜,哪裡就是如今這風兒一吹,就要扶着樑柱,才能站穩的人?”
清河被說的面上赤紅。鳳竹雖然沒有一句話譴責她的錯。但是言辭之中,卻是暗藏刀鋒,字字犀利。
你是太子的人,難怪你向着太子了……鳳竹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她也很是不服氣,漲紅着臉就說:“我雖然從前是跟在殿下身邊的丫鬟,但也不能就說我向着殿下。做丫鬟的。伺候主子,可不就是盼着主子們好嘛?”
鳳竹扯了脣笑。冷颼颼來一句:“是呀,現在你家殿下好着吶,不好的是我家的夫人。”
“什麼你家我家的?不都是自家主子?還有吶,娘娘就是娘娘!”
眼看兩人就要吵開了。
恰逢此時,屋門從裡頭被人推開:“咦?都在啊。”
這人正是綠蕪。
“吵架了?”綠蕪出來時,見兩人面紅耳赤,誰也不搭理誰的模樣,儼然是爭吵的不可開交。
“娘娘如今還昏迷着。你們倒是好了,娘娘還沒醒,你們先吵開了。娘娘若是醒過來,她是想看她自己的兩個妹妹鬧紅臉嗎?”
清河和鳳竹同時沉默了。
綠蕪這一聲“妹妹”,也不算說錯。三人都明白,別看太子妃這樣沒心沒肺的模樣,對着三人時候,也多是吩咐居多。但實則,太子妃準備了三個妝奩,裡頭是女子用得上的金銀珠寶。
太子妃偷偷替她們三個準備着嫁妝……平時三個人不去問,卻都知道,那三個妝奩是給她們三人的。
三人又是不禁朝着屋門望過去,清河說:“但願娘娘早日康復。”
“是呀。兩位皇太孫天天守在娘娘身旁,叫人看着落淚。”綠蕪捏了帕子,輕輕擦着眼角。
……
屋裡。
當百里容見到牀榻上活死人一樣的南飛煙的時候,他瞬間明白了爲什麼公孫皇后不讓他見她。
只兩日功夫,她又消瘦了!百里容顫着手指,哆嗦好半天,纔敢覆上那隻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掌。
白髮……刺花了他的眼。
白髮爲他白,他卻口口聲聲一口一個“妖怪”。
寬厚的手掌覆上了她滿頭的白髮,修長的手指充當了木梳,一點點給她整理髮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千千萬萬的“對不起”喚不醒一個她。百里容真是後悔得想要把自己給殺了!
“你說的不錯,我眼盲了,心怎麼也盲了。夫人,你說的對!”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整理着她滿頭白髮,他俊美的容顏上,此刻不復冰冷,多的是可以化出水來的柔情暖意。
“夫人,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坐在牀榻邊,她躺在牀上。他給她講起他們的故事。
從第一次相遇,到最後時刻的訣別……
“夫人,你醒過來吧,你肯醒來,我就站在大街上大喊百里容只愛南飛煙,只娶南飛煙一人。”
牀榻上的她,緊閉雙眼,沒有任何迴應。
“咚咚”,屋門被敲響:“殿下,草民謝君鈺,來替娘娘診脈。”
百里容陡然站了起身,“快請!”
百里容安靜地站到一旁,將最開闊的位置讓給謝君鈺。
等到謝君鈺給南飛煙診完脈,百里容語氣有些焦急地問:“如何?不是說只要休養夠了,就可以醒來嗎?這都兩日了!”
謝君鈺搖搖頭,看了看百里容,又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謝君鈺連忙作揖,面帶整肅:“既然如此,草民就直言了。娘娘的身體原本其實已經無大礙,草民花了五個月的時間替娘娘調養身體,原本只要順利誕下孩子,再在月子裡好生調養,娘娘五年之內,並無性命之憂。”
說到此,謝君鈺又望了一眼百里容……,就這一眼,實則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百里容悔恨不已,問道:“可有辦法讓她醒來?”
“殿下放心,娘娘只要肯醒過來服藥用膳,草民就能爲娘娘續命,怕是怕娘娘不願意醒來。”
“不願意醒來?”百里容陡然提高聲音:“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現在的身體看着虛弱,但也該早早醒來了,沒有醒來的原因……草民斗膽猜測,娘娘她是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百里容聽後,有些失神,揮了揮手,揮退了所有人。
等到屋裡只剩下他和她的時候……
“怎樣你才肯醒過來?只要你說,我就能做到。夫人,快點醒來吧,念容和慕煙都在等你,還有你爲我生下的一雙兒女……你不知道,這倆小娃可能鬧騰了,不肯吃乳孃的奶水,你昏迷的二日裡,只泡着米糊餵飽的……夫人,你忍心看孩子們沒有娘嗎?快醒來好不好?”
百里容發現牀上的人兒小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他彷彿懷抱了無限希望,“快快!快把幾個小子叫來。”
“不要叫了,念容在上書房,慕煙還小,兩個小娃更是吹不得風……別叫了。”聲音雖然輕,但是百里容確信聽到了。他連忙轉頭,看着牀上的女子,瞬間眼眶泛紅。
“你……夫人你醒了!我,我去叫謝小神醫來!”
南飛煙看着那男子說話都不大利索,看他像個小孩兒一樣,眼眶瞬間泛了紅……南飛煙心底殘留的傷痕,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她捉住了他,乾燥的嘴脣蠕動:“我要喝水……”
百里容哪裡還想着去叫謝君鈺,趕緊地走到桌邊,倒了茶水,遞給南飛煙。
“我手腳無力,你拿着杯子餵我喝吧。”
“哦哦。”男人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簡直快樂開花了。看着女人就着杯口喝水,心裡美滋滋的,瞧着她的眼神熾熱非常。
“你可別得寸進尺,我雖醒了,卻沒說要原諒你。”南飛煙察覺男人熾熱的眼神,卻把杯子推了推,淡定自若地說道:“你呀,跪搓衣板跪到我滿意了,就原諒你了。”
“跪搓衣板?我堂堂太子,怎麼能夠跪搓衣板?”男人一副大受屈辱的模樣。
“怎麼?不願意呀?不願意就算了……我去找個願意爲我跪搓衣板的男人好了……”
“不行!”男人的眼珠瞪得比銅鈴還大,兇狠狠的模樣恨不得把人吃下去。
“哎,你這不願意做,那個又不行,我能怎麼辦?不然……我再帶着幾個孩子離家出走好了。”
“……跪,我跪!”男人悶聲輕道。
“啊?你說什麼?聲音太小了,聽、不、見!”
“我說,我去跪搓衣板!”男人大手一揮,朝着門外叫人:“鳳竹,去給孤準備個搓衣板!”吩咐完後,不管門外有無人應答,男人氣哼哼地扭了脖子,瞪向女人:“行了吧?我跪就是了!”
……
玄武門前現奇景了。
人都說,玄武門前,有個長的很像當朝太子殿下的年輕男子,頂着烈陽,跪拜玄武門。最有趣的是,那男子膝蓋下跪着的是個搓衣板!
後來有人說:“那不是長得像太子殿下,那就是太子殿下。”
再後來又有人說:“太子殿下是爲了討太子妃的歡心,是因爲太愛太子妃,纔在炎炎烈日下跪搓衣板的。”
再再後來,人們都說:“會爲媳婦兒跪搓衣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一時之間,大周天下,搓衣板風靡一時,每每都賣缺了貨。
……
南飛煙打着哈欠,“鳳竹啊,這一批的搓衣板兒又賣缺貨了?”
“是呀,多虧了娘娘您,大周的壞男人都快絕種了。”爲啥會絕種?因爲當朝太子殿下都跪搓衣板了,朝臣們紛紛效仿,未出閣的姑娘家們的擇夫第一要則就是:會爲媳婦兒跪搓衣板!
不會跪搓衣板的男人娶不到好老婆呀!
果然會爲媳婦兒跪搓衣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