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紫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勾勒出風流倜儻的身形。手中一指白骨扇,輕輕搖曳着與這冬季絲毫不合的風韻。
面冠如玉,舉止投足之間,皆是說不出的貴氣流淌。連聲音,都是不緊不慢的淡定,
“好一個寧國侯世子,狗仗人勢,可真是逞的一絲不落呀。”
“你,你算什麼東西?”被來人一滴不落的數落個滿頭包,寧城越發的怒裡。猙獰的神色,使得他的面容看起來更加可怖。幾乎是要掙脫出奴才們的保護圈,卻是在看清來人的面容後,生生怔在原地。
“你說我是什麼東西?”不輕不重的掃了寧城一眼,那人已經走下樓梯,氣定神閒的站在寧城跟前,
“先皇是我爹,當今聖上是我兄長,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小的該死,冒犯了景王殿下,還望殿下恕罪。”景王殿下陸銘,寧城自然是見過的。但是不知道,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駭的寧城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殿下恕罪。”
“恕罪?”劍眉微微挑了起來,似乎對寧城的話有着深深的懷疑,、
“本王可不敢,你姐夫是當今聖上,你爹是寧國侯。本王何德何能?”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被陸銘的話堵的一句話也應不過來,寧城只能低低的磕着頭。
一旁圍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們,瞧着寧城落魄的無恙,紛紛捂嘴輕笑起來。
“起來吧。”合上手中的白骨扇,走到一邊的椅子上,陸銘優雅的坐下。自顧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若無其事的飲了一口,方是讓寧城起來。
又是想起了什麼,陸銘轉頭看着寧城,悠悠開口,
“哦,忘了告訴你,這家酒樓乃是本王的。不知道,本王做事,要不要得到寧世子的應允呢?”
早被陸銘嚇的冷汗淋淋,寧城哪裡還敢撒潑,只能諂媚的點着頭,
“王爺說笑了,小的不敢。”
“想這京城,可沒有你寧世子不敢的事情。本王害怕,你讓本王在京城混不下去呢。”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陸銘噙着眼底的不屑,瞟了寧城一眼,似笑非
笑的開口。
唬的寧城作勢又要跪下。
陸銘確實好似煩了,皺了皺眉頭,直接揮了揮手,
“行了,沒什麼事情就自己滾吧,別髒了本文的地方,本王還要做生意呢。”
“是,是,小的馬上就滾。”得陸銘這麼一句話,寧城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帶着一干屬下跌跌撞撞的跌出酒樓大門。
寧城一走,熱鬧也就此散去。
在兩人的談話中,顧念白將陸銘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不想跟陸銘扯上任何的關係,顧念白帶着顧即墨,隨着褪去的人羣,往門口走去。
“夫人請留步。”對着顧念白的背影,陸銘再次開口。
從來沒有人喊過自己夫人,顧念白自然不知道陸銘喊的是自己,只管自顧的往前走着。
“夫人,請留步。”連連喊了好幾聲,見顧念白沒有反應過來,陸銘只要一個輕躍,蹦到顧念白的跟前,
“夫人,請留步。”攔在顧念白跟前,陸銘彎腰作下一揖。
不明白陸銘爲何攔下自己,但是顧念白眼底仍是暴露出她的不悅,礙着陸銘的身份,只能低身回了一禮,
“不知道王爺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只是此時京城中,敢收留夫人的地方僅此一家了,夫人不如,就在此住下吧。”陸銘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眼前是有孩子的人,自己對她,還是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多謝王爺美意,不必了。”連搪塞陸銘才理由都沒有,顧念白直接拒絕掉陸銘的提議。而後,不再跟陸銘多話,抱起顧即墨,走出酒樓。
目視着顧念白走遠的身影,陸銘摸了摸自己對鼻端,砰了這一鼻子的灰,感覺着實的不好受。
到底是天家的皇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冷落,陸銘也不強求,任由顧念白去了。
果然如陸銘所言,顧念白帶着顧即墨又跑了好幾家客棧,真是沒有人敢收留他們母子。
不知不覺的,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給自己顧即墨買了幾個包子,草草吃過後,母子兩在京城的街頭遊蕩着。
“孃親,我們今晚住哪兒呢?”今天一直
跟着顧念白在找客棧,顧即墨也是累了,就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覺。
“這。”別說顧即墨累,顧念白自己也有些累。但是想起今日碰的壁,不由氣餒下來,
“孃親也不知道。”
正喪氣着,迎面又有一股寒風吹過來,讓人覺得越發的淒涼。
早知道,就該答應那個景王的請求。左右不過是在他的酒樓中住宿,又不是不給他錢,自己矯情個什麼勁兒。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自己沒有撈到多少的面子。顧念白如是想着,有些鄙夷自己來。
木然的在街上走着,顧念白尋思着,只能找一間破廟,或者是廢棄的宅子呆過今晚再說了。
然,就在顧念白跟顧即墨走到街口的時候,浩浩蕩蕩的殺出來一羣人,將母子兩團團圍住。
顧念白一個不察,一張鋪天大網從頭頂蓋下。顧念白連兵器都來不及亮出,就已經被網住。
手腳被縛,顧念白只能勉強的站起身,努力掙扎着,無奈拗不過拉着繩子的幾個大漢的力道。本能的,只能將顧即墨緊緊的護在懷裡,擡起頭,狠狠的瞪着從暗處走出來的人。
“哈哈哈。”見到顧念白被擒,那人開懷的笑出聲音。待的他走的近了,顧念白纔看的清楚,是今日白日裡的那寧城。
“你想怎樣?”沒想到寧城還來這招,顧念白有些始料不及,瞪着寧城的眼神,多了些狠戾。
“想怎樣?”寧城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着顧念白的眼神,多了幾絲暴虐,
“你對本世子做的事情,將你碎屍萬段都不足謝你的罪。如今落到本世子手裡,本世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作孽,不可活。”並沒有因爲寧城話裡的狠戾,就失去了方寸。顧念白已然冷靜下來,將梅花鏢握在手中。但想着,這時候結果了寧城,他帶着的這些大漢必然也饒不過自己。
因而,沒有莽撞,顧念白只是冷冷的回寧城一句,看他下一步的舉動。
“來人啊,將她帶走。”想着顧念白落到自己手中,寧城的心情總算有些愉快。甩了甩手,吩咐着下人將顧念白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