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了。”懶的跟寧夫人解釋那麼多,寧國府簡短的打發她一句。
“還要帶月兒去?”沒有被寧國侯輕易的打發了去,抓住寧國侯話中的重點,寧夫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惹的寧國侯甚是不悅,
“三更半夜的,你喊什麼,也不怕擾人清夢。”
“不是,老爺。往日你都是恨不得我們跟晉宣王府是形同陌路,如今還讓我帶上月兒去晉宣王府拜年,莫非你……”隱隱已經猜到寧國侯的心思,寧夫人驚訝的不敢說出口,想都不想,就想絕了寧國侯的念頭,
“這事兒,我不同意。他陸離縱然是天家皇子,但是他跟陛下之間。指不定他那日就給……讓我將女兒往那兒送,我不願意。”
“你不願意?”寧夫人能想到的事情,寧國侯如何想不到,但是眼下已經是沒有辦法,
“你不願意又能如何,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被寧國侯一喝,寧夫人整個人都呆滯了下來,怔了一怔後,忽的就痛哭出聲,
“蒼天呀,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我的兩個女兒呀……”
“閉嘴。”三更半夜的,寧夫人的聲音詭異的響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生怕寧夫人將下人們都給吵了起來,寧國侯煩躁的厲喝過寧夫人一聲,
“你再吵,就給本侯滾出去。已經夠煩了,你還吵個不休。”
見寧國侯真的生氣了,寧夫人不敢在哭嚎,安靜下來。
不想再理會寧夫人,寧國侯背過身子,自顧睡去。感覺到寧夫人也躺下來後,又是悶悶的投過去一句,
“記住本侯的話,明日帶清月過去。”
“哦,是,妾身遵命。”抹着淚,寧夫人哽咽的迴應着寧國侯。
天亮了。
在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中,及嬰孩一聲聲的吵鬧聲中。
日光將漆黑的夜空撕裂了一樣,光明的範圍越擴越大,最終佔領了整片天空。
點燃的炮竹散出來的煙氣,升騰入了半空,將整座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因爲是大年初一,所以寧清月早早就醒了過來,特意讓丫鬟給自己換了一件緋霞色的裙裝。
荷花袖口,領口的地方用江南織造的縉雲紗堆着百褶,錯落點綴在左右襟上。彷彿是點點桃花落在漫天霞彩當中。襯着她那張小臉,越發的明豔動人。
安靜的坐在菱花鏡前,寧清月仔細的端詳着鏡中的人影,拿起擱在梳妝檯的胭脂,放到口中吻了吻。
直到櫻脣被染出豔麗的紅色,纔是罷休。
“小姐,今日要戴哪套首飾呢?”正在出神之際,隨身伺候的婢女端着她的首飾盒,規規矩矩的過來的請示着。
慢慢的旋過身子,寧清月的目光在婢女送過來的首飾盒上流連半晌。
總算才挑到合自己眼緣的。擡手將首飾盒中的兩枚粉色桃花珠釵,還有粉色的鑲嵌翡翠荷花步搖拿起,放到梳妝檯上。而後,修長的玉指指了指一邊的粉色耳環項鍊,點了點頭,
“就它們吧。”
“是。”見的寧清月選定,婢女立馬將被挑中的首飾從首飾盒上拿出,送到寧清月的梳妝檯上。
立馬又站到寧清月身後,給她挽起髮髻。
烏黑柔亮的髮絲,在婢女的巧手中被挽成了巍峨高遠的凌雲髻。髮髻略顯高聳,正中彆着一大朵粉嫩色的桃花,兩枚桃花珠釵則是別在兩側將花環托起。
髮髻後端,還斜斜的插了跟荷花步搖。
碧玉妝成,跟她今日的着裝配合的天衣無縫。
仔細的看了眼菱花鏡中的自己,寧清月滿意的在脣角勾起一道明媚的笑意。
正開心着,忽爾聽見門外有丫鬟喊到,
“夫人到。”
寧清月心中正樂着,一聽到自己的母親來,急忙起身迎上去,還沒走到寧夫人身邊,及已經開口,
“孃親,你看我今日的妝容漂亮不?”
昨夜聽到寧國侯的囑咐後,寧夫人不死心,今早還特意問了一下。豈料寧國侯是鐵了心一樣,寧夫人此時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哪裡還有心思去看寧清月的妝容。
給隨身伺候的大丫鬟使了使眼色,大丫鬟會意,將房裡的丫鬟婆子全部帶了下去。
看着房裡的下人走的乾淨,寧夫人趕緊將寧清月拉到榻上,意重深長的跟她道,
“月兒呀,我苦命
的女兒。此番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聽了你父親的話。”
誤以爲寧夫人跟寧國侯又吵架了,寧清月不以爲意,自顧的笑了笑,要去安慰寧夫人道,
“母親,是不是你又跟父親鬧彆扭了。好了好了,回頭我跟父親說去,你別生氣了哈。”
“我的傻女兒喲,這回哪裡是你母親要跟你父親鬧彆扭,是你父親要將你往火坑裡送呀。”見寧清月一副不明狀況的模樣,寧夫人越發的心急,口無遮攔的冒出這麼一句。
此話一出,着實是將寧清月給嚇着了,臉色發白的看着寧夫人問,
“母親何出此言?”
“我的月兒。”想起寧國侯做下的決定,寧夫人心中微微一酸,先是哭着將寧清月摟入懷裡,
“你父親呀,要拿你去跟晉宣王府攀關係呀。”
“晉宣王府?”不似寧夫人的哭天喊地,寧清月只是淡定的呢喃了一下。轉念想到晉宣王,那不是那日見到的陸離麼。被寧國侯跟寧貴妃逼迫的差不多死盡的芳心頓時死灰復燃,
“好歹也是個正一品的親王呢,母親爲何如此。”
“你懂什麼呀,那晉宣王不過是表面的風光。你看他離京六年,你可知道他爲何離京,是因爲當初奪位的時候,他那個……”話要出口的時候,寧夫人謹慎的看落下四周,仍是不敢輕易說出,而是靠近到寧清月耳邊,小聲的低語道,
“是皇上將他逼出京城的。你以爲他如今能回京,就能榮華加身?我的傻女兒,他的命保不保的住,都是個未知數。”
“什麼?”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寧清月的臉色一陣煞白。只是,她跟寧夫人擔心的不一樣,她擔心的是陸離。
定了定心,寧清月扶住寧夫人的肩膀,
“母親,既然父親由此意思,那說明他定然是做了深刻的考量的。如果我們寧國侯府跟晉宣王府結了親,沒準就沒事兒了呢。再說了,皇上這般倚重父親,晉宣王府有了咱們寧國侯府的這層關係,皇上不會輕易動他們纔是。”
“你個傻孩子。”見寧清月想的如此天真,寧夫人推了推她的頭,
“那是他們皇家的兄弟之爭,你幹嘛攙和進去。娘不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