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顧念白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看着他也是氣宇不凡,在段毅這種俗人手下做事,也的確是有些屈才了。
江湖上到能人義士那麼多,萬一就給段毅碰見一個有真本事的人呢!
看他這眼神,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顧念白微微蹙眉,輕咳了一聲,端正了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的理直氣壯:“莫離先生也是個醫者,可是覺得這藥方有什麼不妥嗎?”
她巫醫的身份不能隨便暴露,江湖上三腳貓功夫的混飯郎中也算不上醫者,自然是看不出來是不是巫醫的手段,但若是個有真本事的,便另當別論了。
巫醫本身就是個爭議極大的存在,能救人於水火,也能殺人於無形,痛恨巫醫的也大有人在,要是今天碰見死對頭了,那可有的熱鬧了!
然而莫離看了看顧念白,反而沒說話,剛纔那似是而非的笑容也都不見了:“沒什麼不妥,在下才疏學淺,看着這些藥材眼生而已,畢竟都不是日常用到的。”
莫離說話依舊溫和沉靜,倒是顯得顧念白有些窘迫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然而段毅又怎麼會由得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纔剛踏出段黎的閨房,便被人懶了下來。
隨後只聽段毅說道:“在小女完全解毒期間,你哪兒都不能去!”
這個地方,她顧念白要是想走,誰都攔不住,硬闖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她可以來暗的,然而想一想現在顧即墨還在九幽山莊,而哪兒又不是她想去的地方,也只能是暫時住在這裡了。
即墨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他決定的事情 ,即便是自己這個做孃親的,也未必能改變的了。
不過這樣也好,陸離的身上的毒已經到了不可不醫的地步,即墨雖然不能完全解毒,但好在能保住他的性命,減輕一些痛苦。
顧念白這樣想着,便聽見段毅讓人帶着她去已經準備好的住的地方,想來段毅也不是把她當作上賓,不過有落腳的地方,也不錯了。
只是原本是要下人帶着她去的,卻只聽見身後的莫離說道:“藥材方面的事情,在下還需要向顧姑娘請教一二,就由在下帶她
去住的地方吧。”
無事獻殷勤?
然而顧念白也不管他是不是非奸即盜,現在她一刻都不想呆在這兒。
莫離走到她面前,客氣的引着她去了後面的廂房,不過讓顧念白意外的是,段毅給她準備的住處還不錯,挺乾淨雅緻的。
然而莫離把她領到房間門口,道:“這就是你的房間,在下就住隔壁,如果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沒什麼是需要你幫忙的!”顧念白對他的確是有戒心。
看着俊朗清秀的一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也與那些庸俗人大有不同,爲何偏是躲在柳南王王府做個所謂的大夫?
若不是顧念白看走了眼,便是這個人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正目的。
莫離一直問問笑着,可是見顧念白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顧念白見他不說話,便推開門準備進去休息,可是莫離卻好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姑娘是巫醫,那就應該聽說過顧家的名號吧,姑娘也姓顧,莫不是……”
他故弄玄虛的頓了頓,看着已經愣在原地的顧念白,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莫不是六年前顧家死裡逃生的餘孽?”
之前顧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極其顯赫,只是自從六年前被滅門之後,聲譽一落千丈,現在江湖上,提及顧家巫醫便是人人喊打,猶如過街老鼠一般!
而眼前的人,他又知道什麼?
而不管他知道什麼,顧念白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才只是一瞬間,顧念白隱藏於袖間的暗器便已經應聲而動,直接衝着莫離的咽喉去了。
然而莫離卻沒有躲,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擡手,在暗器飛到他咽喉的那一霎那,用手中的摺扇擋住了,緊接着哐噹一聲,暗器被打落在地下。
顧念白的暗器就如顧即墨所說,快準狠,而且上面還沾有劇毒。
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打掉了她的暗器,功力可見一斑。
跟這樣的人硬碰硬,顧念白大概只有吃虧的份兒吧。
“顧姑娘,咱們萍水相逢,何必要
這樣兵戎相見,我又沒有惡意。”莫離嘴角的笑意帶着一絲顧念白看不懂的情緒,可是她也不想明白。
“六年前,顧家慘遭滅門,從此之後巫醫便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不知姑娘可還記得,當年與顧家齊名的莫家?”莫離也不跟顧念白客氣,直接推門而入進了她的房間,走到正中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然而本該十分生氣的顧念白聽他提及莫家,一時間所有脾氣都沒了。
“你是莫家的人?”顧念白有些不敢相信,現在江湖中興起的醫道門派那麼多,巫醫早已經被列爲禁術,那莫家,想來光景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自然是莫家人,在你門顧家滅門之後被滅門的氏族,而我,正是莫家的長公子莫離淵。”他看着顧念白,嘴角那抹顧念白看不懂的情緒逐漸清晰。
莫離淵,顧念白怎麼可能不記得這個名字!
“怎麼?我到底曾是與你指腹爲婚的人,如今見到本人,你的反應,我很不滿意!”莫離淵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越發刺眼!
不止是指腹爲婚這麼簡單,而這廝還曾悔婚,說什麼指腹爲婚只是兩家長輩的意思,他本人並不贊成,所以不能同意這門婚事,故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他孃的還不同意呢!
只是當初父親臉皮薄,不願意說出悔婚的話,所以就被這廝搶了先機,搞得好像顧念白愛搭理他似的!
“什麼指腹爲婚,根本就沒那回事!”顧念白臉上一囧,半天才憋出那麼一句話。
“的確是沒這回事了,反正所謂的婚約早在十年前就不存在了,只不過,到底是差點成爲一家人的人,現在我們又有共同的目的,這豈不是天意……”莫離淵輕搖紙扇,好看的眉眼微眯,打量着顧念白。
如果當初能見一見她,或許他也不會做出悔婚的事情了。
只是自己一向不喜歡聽從安排,所以知道了之後便什麼都不想的寫了悔婚書,現在看來,當時真是操之過急了。
“天意不天意的我倒是不知道,只不過有句話你說錯了,我們,沒有共同目的!”顧念白看着莫離淵,一字一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