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王相卿興奮起來,“我咋就沒想到咧?那我,我找哪個作擔保,官府?”
“官府怎麼會理這買賣的事兒呢?”香玉笑道,“你何不去找那些蒙古的王爺,他們都是草原上的權貴,管着牧民,連官府也要讓其三分。”
“沒錯!”王相卿一拍大腿。
“當然,你買賣掙了錢,還要想好如何與王爺們分利,人家可不會白白給你擔保的。”
“哎呀!”王相卿一把將香玉重新摟到懷裡,“還是我姐說得對,這好媳婦可真是個寶咧!”
“又胡說!”香玉咯咯地笑起來,“哪個是你媳婦?”
“就是你啊!”
“人家現在嫁給你了麼?”
“咳,遲早的事兒嘛……”王相卿的大嘴又向香玉的臉蛋貼去。
“相卿哥!相卿哥!”
毛蛋在外面砸門的聲音驚得二人一下子分開了。
“甚事兒啊?毛蛋!”王相卿沒好氣地問道。
“我在街上遇到寬子哥啦!”
“甚?寬子!”王相卿面露驚喜。
等毛蛋領着錢寬子走進盛德裕小院的廂房時,屋裡自然是隻剩下王相卿一個人了。
“相卿哥!”
“寬子!可想死哥啦!”
兩個好兄弟興奮地擁抱着。
“哥,你這混得不賴嘛!”錢寬子剛坐下,就羨慕地打量着房間,“都有自個兒的宅子啦!”
“啥啊,我是給人家看宅子的。”王相卿笑道,“先別說我啦,寬子,快告訴哥,你這兩年過得咋樣?”
“還成啊,反正去了不少地方,阿拉善、鄂爾多斯、額濟納,也算是長見識了。”
“挖寶呢?挖了多少銀子了?”
“這個,”錢寬子笑了笑,“也還成。”
“跟哥說實話。”
“哥,”錢寬子的頭低下去了,“挖寶這個事兒,不能急,得慢慢碰,要不然哪個都能發財了。”
“行了,不必說了,哥也不問了。”王相卿笑着拍了拍錢寬子,“不過,哥現在要給你找一個不用慢慢碰就能發財的營生,你幹不幹?”
“甚?”錢寬子又擡起了頭。
王相卿大致地將他關於草原賒賬生意的想法及其新計劃陳述一遍,他本以爲還要勸導兩句,誰知錢寬子剛聽完就一拍炕沿兒,“好啊!哥,我在草原上這兩年,可知道那些蒙古老鄉吃喝還有用的東西有多缺!如今朝廷又放開了邊禁,這個生意有的賺,我跟你幹!”
“現在,”王相卿高興道,“就需要找那些王爺們叨拉叨拉,請他們作保。”
“正好,”錢寬子想了想說道,“我這挖寶獻寶的,也認識了幾位王爺,尤其是扎哈沁旗的阿拉木蘇王爺,經常去找他,都成了鐵把子了。請他幫忙,不是個難事兒。”
“太好啦!不過寬子,不瞞你說,哥上一把買賣做砸了,先得重新弄本錢。”
“二哥,我可是……”錢寬子面露難色。
“哈,你別怕,哥不是找你要錢,咱們另想辦法。”
幾天後,王相卿把李金來和趙大有請到了慶凱軒。二人見了錢寬子,自是一番敘舊。王相卿耐着性子等他們聊完了,這纔開口談起邀二人重新入夥的正事兒,但李金來對此卻報以不屑的笑容。
“王大掌櫃,這可不成。”
“爲甚?”
“咱們打的賭啊,布仁那兩千只羊來了,我才接着跟你幹。”李金來說罷,不由得意地大笑起來。趙大有也陪着乾笑了兩聲。
“放心,那羊遲早會來的。”王相卿不急不惱。
“行了,輸了就輸了,還嘴硬呢!”李金來一撇嘴,“二疤子,在黃花浩特的時候,是我着急要拿回本錢,多有得罪。不過你這賒賬買賣,甭想再讓我摻和了!”
“李大杆子!”錢寬子忍不住插嘴道,“你不是一遇銀子的事兒就最精麼?咋這賬還算不過來?二哥是給你們找了條發大財的道兒啊!”
“寬子,你可不知道我們讓二疤子哄弄得有多慘咧!”
“李大杆子,”王相卿笑道,“我聽說你又找到發財的地兒了?”
“哪裡,”李金來神氣道,“還是當財東,在恆昌號,說好了一年分個五六十兩吧。”
“那趙大哥呢?”王相卿又轉向趙大有。
“嘿嘿,我跟金來一樣。”
“你們入股的銀子哪來的啊?”
“把黃花浩特趕回來的羊賣了得的。”趙大有老實答道。
“那些羊,你們少說也賣了幾百兩銀子吧,可不少咧!”
“啥不少啊?幾十個人一分,光保了本兒啦。”李金來嚷道。
“可就這一趟,”王相卿微微一笑,“掙的銀子比你們現在一年分紅多出多少?要是再加上那兩千只羊……”
“但那羊不是沒來麼?”趙大有無奈道,“相卿兄弟,我早說了,你這個買賣,利是大,可險更大。”
“趙大哥,我也說了,”王相卿正色道,“利難尋,險可避。這回,我敢來拉你們重新入夥,就是找到了避險的法子。”
李金來和趙大有一怔,聽着王相卿將請蒙古王公作保的想法說了。
“那些王爺憑甚給咱作保?”李金來想了想,悶聲問道。
“買賣做成了,咱們可以分利給他們。”
“可咱又不認識那些王爺。”趙大有撓了撓頭。
“老趙,我正要說呢。”王相卿一指錢寬子,“扎哈沁旗的阿拉木蘇王爺,那是寬子的鐵把子。我們打算去找他,這事兒不就成了。”
李金來和趙大有互相看了看,卻未作聲。
“咋樣?”錢寬子催問道,“這下幹了吧?”
“還是,”李金來略一尋思,“等你們先拿到王爺的擔保,再說吧。”
“是這個理兒!”趙大有連連點頭。
“好!”王相卿爽快道,“一言爲定!”
“相卿,這次回來,你就向我爹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