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周煉番外

周煉番外

周煉頭天去做太子侍讀, 便被公主嘲笑了。

第二天便不願再去。上朝回來的周長秀見他在屋裡磨蹭,揪起他頭髮便丟出府去。

周煉不肯回去被周長秀罵,整整衣服, 臨水照了頭髮, 慢慢踱進宮來。

正看見昨日見的笑話他的公主拉着另一人不放。

那人是顧源, 他曾在馬場上見過, 父母雙雙爲國捐軀, 便自幼養在宮中,原也是太子侍讀,因其叔父身體欠安, 自邊關回京,便是鬧着要出宮, 才叫他有了空缺頂了進來。

周煉挑了個空地坐下, 想等着與公主一同進去, 那樣太傅也不好說他,便是要說, 也要連帶上公主一起教訓,總有些顧忌吧。

那公主與顧源兩人卻是拉扯半天,他隔得遠又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只是無聊趴着,差點睡着。

卻見公主朝他這邊過來, 不知是否又要拿他取笑。

連忙起身行禮相迎。

公主面色悽悽然, 尋了個地坐下剛要開哭, 見了他出來像是被嚇了一跳, 他便恨不得就再靜悄悄趴回去, 。

公主瞪眼看他,一時不知說什麼話, 只得嘻嘻笑着,索性出來與她大大方方說話,想逗她笑笑。

卻不知爲何公主勃然大怒。

唉,女人啊,就是麻煩。

自那以後,無論是在課堂上,還是路上偶遇,只要望上她,她便惱怒着要吃人似的。周煉每次都只好做出一份小心翼翼樣,將恭敬時時掛在臉上,不去望她。

這天冬日,周煉已是傷了風,頭痛得很,仍被右相拎起丟出了府。

去了課堂上,頭暈暈的只是趴着睡。

那公主見他一天安靜,可能是無聊了,便伸了手來探他的額頭:“寒梅兄可是病了?”

周煉閉了眼,只是點點頭,一面想:“做什麼女人都要弄得那麼香,連伸個手過來都是香的。”

“那本公主着人送個暖手爐子過來給寒梅兄,可好?”公主今日高興得很,好心好意的問。

周煉擡手作恭:“那便多謝公主了。”

宮人將暖爐送來,公主卻並不接手,指了周煉:“是爲寒梅兄準備的。”

周煉接過,暖暖的爐子抱在懷中,心內不由對公主感激萬分。

待太傅進來,周煉纔將爐下,擡手上來要捉筆。

一股刺鼻腥臭直衝上來,令人作嘔,周煉不免皺眉疑惑,擡手近鼻一嗅,哇,真是奇臭無比,卻是嘔吐不出。

實在忍受不住,與太傅告假說是要出恭,卻被太傅跳起來一頓訓:“周寒梅,就是事多,你何時能與謹之一般懂事?”

洗手半日,以爲手上奇臭消了些,便進了屋,待將冰涼手指在手爐上捂了半日,待手捂熱了,才擡手上來寫字。

哇,那臭味撲鼻而來,卻是隻增不減。

周煉皺眉將爐子擡起一聞,被薰得一陣眩暈,恍然大悟,哦,根源在此。

想也不想,一把扔了出去,那爐子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青平公主立即起身喝道:“好你個周煉,本公主好心好意送你個暖爐,你如此不領情,扔在地上?”

周煉張了口,回不上一句話,這纔想起是公主之物。

忙顛顛過去,乖乖撿了起來,忍臭抱於懷中。

一時回過神來,原來是公主之物。

公主一身馨香,連指甲尖都是香的,怎會捧個如此臭不可聞之物。

回身一看,果然,那個公主果然是俯在案上只露了眼瞧着他,哧哧的笑。

她定是故意的。卻不知是那裡得罪了她。

回府前,周煉順路去了趟太醫院,將雙手伸了張御醫面前,張御醫一頓乾嘔,問:“周公子這是從哪沾瞭如此臭物?”

周煉忍着噁心問:“先生可知是何穢物如斯奇臭?”

張御醫笑道:“公子莫要擔心,此乃魚腥草的味,於人無傷,此草天生所帶一股臭味,清熱解毒,入藥亦是良材啊。”

周煉這纔將心放下。

正要尋機報復。卻見公主有一日,沒一日的來課堂。

原來是皇后病重,公主要日夜照顧。

而後皇后薨逝,便有將近一年,周煉極少見過公主。

待一年之後再見,公主已是纖纖瘦瘦,婷婷玉立,已是一副嬌弱女兒態,不說他不敢越了男女大防去她面前惹她,便只是她那細眉一皺,尖俏下巴一抿,他也不忍心再去爲難她。

公主此次回來卻是性格大變,極少與他們談話,整天只趴在案上睡覺,或是看窗外。

一次見她趴着睡着了,幾絡頭髮絲在清涼風中來回拂刮,宮人在堂外也沒注意,周煉猶豫一番,便伸手將她披風向上拉起與她蓋好。

誰想手纔將披風放好,手猶在空中未及收回,太傅戒尺便如驚堂木一拍。

叫二人去屋外站着。

周煉連忙道:“寒梅一人去就好,公主千金之軀,外面太陽毒辣得很,站在屋子裡便好。”

周煉一人在屋外站得汗流浹背。

待要回府時,卻見公主在路邊一塊石凳歇着,見了他,便起身過來:“寒梅兄可是要回去了?”

周煉點頭,臉被日頭照得通紅:“公主在這等寒梅?”

公主笑笑,展現如花美妍。

周煉自覺面前一陣恍惚。

公主回身向宮人端着盤子內拿起一塊通紅的帕子,近他身來,一手按了他的肩,踮起腳尖,一手舉了帕子,來與他擦拭臉上汗珠。

周煉只覺被這毒辣日頭照壞了,恍惚得不行,天地都在忽悠亂轉。

公主身上的馨香依舊。他被薰得只能傻笑:“多謝公主。”

公主將他額上抹了幾下,又在臉上各抹了一抹,周煉只覺面上冰涼溼潤,十分舒服。

公主將那怕子丟回盤子內,將袖向下拉了拉,袖了手。

開口怨他道:“寒梅兄今日太過愚鈍,青平睡覺,你裝着不知便好,爲何弄得太傅知曉,太傅嚇唬罰站,便求上一求,他便罷了,哪會真要罰咱們,你卻連忙自己領罰,害得青平也是跟着站了一下午,可是存心想要見本公主一起受罰了纔開心?”

周煉忙誠心誠意道:“不敢,周煉無心連累公主,下次不敢。”

公主笑道:“寒梅兄也是一番好意,天快黑了,寒梅兄便早些回去吧。”

周煉一路喜滋滋回府,只覺一路上衆人眼光奇怪,見了他如看到了瘋子一般指點笑話。

不解何意。一路上夕陽下行走,又出了一身汗,伸手一摸,嚇了一跳,他如何出汗都是出的紅色的汗?

進了府,下人們也都是掩口而笑。剛要拉人詢問,迎面碰着他父親,周長秀只看他了一眼,開口便罵:“你這小崽子,又去哪野了?”

周煉不解其意,恭恭敬敬與他父親請安。

周長秀哼了一聲,道:“自己回屋收拾好了,面壁一晚,晚上不許吃飯。”

周煉疑惑回屋,攬鏡一照,好嘛,額上三橫一豎,兩邊臉上,一撇一捺,紅豔豔的正混着汗水,沿着臉頰往下暈開。

他愣了愣神,纔想起來,是公主。

就說太熱天怎麼還袖了手,難怪還說,天快黑了,天快黑了別人就看不見了吧。

好小心眼的女人啊。

忙喚了下人打來水,拎了帕,擦試半日,尤有兩字形如“王八”淺淺趴在臉上。

也不知裡面都摻了些什麼。

周煉第二日不好出門,請父親大人代爲請假,周長秀將那胳膊粗的家法棍迎頭便揮下。

待在家洗了三日臉,總算將臉上字跡洗得看不見,才又去課堂。

公主見了他仍是用扇掩了嘴,將一雙美目朝他笑道:“寒梅兄幾日不來上課,可是熱傷風了?青平叫人送些消暑湯來,可好?”

周煉連忙搖頭:“沒有,臣身子健壯得很,有勞公主掛念。”

不與你一般見識,從今以後,我躲着你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