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一塊龍形青石之上,又伸指探了探她的脈息。八一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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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手指下微弱的跳動,卻是他心中唯一的溫暖來源。
龍形青石足有六七尺寬,商墨允緩緩躺在她旁邊,吸取着從青石之上傳來的豐沛之力,緩緩用於修補體內錯亂破碎的經脈。
氣衝血海,下入檀中,命門中樞皆隱隱散出絲絲光華,氣氤流動,在他的周身四處流竄。
倒掛的星河似被神秘而未知的力量引動,星星點點的光芒凝聚成肉眼不可察覺的凝華,布成一方天罡般的大網,將商墨允罩在其間。
充盈於天地之間的生命之力,精氣,一剎那都被這大網攝取過來,朝着龍形青石匯聚。汩汩而入,潤物無聲,細若遊絲卻綿延不絕。
無形的氣一入周身即刻自轉流動,似一股清流般緩緩流過他的血肉經絡,慢慢浸進骨縫,由下及上往腦部充盈。
有一道壓力正在擠壓着他肺中鬱積的廢血,商墨允大力嗆咳着黑血,緊接着是隱匿在經絡中的雜質,都被這股擠壓的力量慢慢推送着排出體外。
傷處痛後復癢,如萬蚊噬心,緩緩爬過他的血肉之中,將他折騰得不停翻滾着嗷嗷低吼。
側頭望向臉色蒼白的蘇淺若,所有的痛苦都變得那麼輕微起來,心中如注入了溫暖的火種,商墨允不再抵抗那種痛楚,以一種近乎偏執的狀態引領着這些氣流再一次劇烈沖刷着他的五臟六腑和周身經絡。
痛楚漸淡,如煙雲退散。隨之而生的,是一種難以言道的舒坦。
周身像是吃飽喝足似的,愉悅起來。
那還在兀自充盈着腦部的氣流陡然增強,順利破進識海之中。那一道清涼的氣息,又似在昆吾山間的感覺一般,緩緩流泄出一片銀色光華。
“靈心歸空,無往不宜,高踏雲霞,致足樂矣。靈心不虛,能容萬有,煉虛一著,心志極堅,衆有皆無。清空一氣,天地玄黃,是我非我,是空不空;世建有毀,唯空不滅;乾坤有礙,唯空無礙,神滿虛空,法妙沙界。我若要天有,天下皆有,我欲任天無,四海皆空。”
法不傳六耳,自存識海之中,銀光乍現,自行周天。
商墨允被銀色光繭包裹着,纏繞着,無數只有他能得見的字體化成實形,圍繞着他的心神遊走,漸漸壯他已身,充盈氣穴識海,衍生出一滴微弱的淡金色水滴出來。
這滴金色的水滴,就懸浮在他的心臟上方,隨着呼吸的頻率一顫一收,一張一合,竟然似一個人類的鼻孔似的,有着兩個微不可見的竅門。
金光閃,銀光縮,幽華收縮。如此反覆,金光漸盛,漸漸有的實形,那滴金色水滴也越粘稠起來。
等他從修行之中醒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感覺到身旁的蘇淺若面色開始枯槁,烏也開始失去光澤,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的模樣,但是,還活着,呼吸漸漸比前些日子強盛了兩分。
山底無甲子,一夢已驚人。
須臾之中,一切皆幻。
商墨允只記得自己和蘇淺若被那收妖的道士打傷,那隻巴掌大的小金猴兒和戰無明救了他們,小金猴說淺若會沉睡一段時間。
他忘記淺若是人,是需要天天吃飯的,淺若定是被餓着了。
商墨允鑽出水面,打算出去給她覓食。
“讓一讓……啊啊,快讓開!”有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商墨允木然地轉身,一道火色身影直衝過來,將他撞翻在水面之上。
那人衝出數裡僵硬地轉回頭,混身**的折了回來,歪歪扭扭的在商墨允面前停下來,急急地拱手道:“抱歉抱歉,我這寵物太過興奮,一時撞上了您,我替她道歉。你大人大量,能否原諒她?”
商墨允這纔看清楚,來人年約十二三歲,臉色瑩白如玉,眸子澄澈靈動,似會說話般。齊肩的長披散在臉側,身上穿着一件火紅色的衣袍。他的腳下踩着一柄……呃,像是個菸斗似的東西。
那東西似金似玉,卻是赤紅色的。
少年的腳就虛虛地踩在煙桿的尾部,那菸斗的圓形坑洞裡竟然是一道陰陽魚,一黑一白的,陰魚的眼還在滴溜溜的亂轉着。
“瞧着我幹啥?我家主人不是跟人道過歉了嘛。你不會是見我家主人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自慚形穢得要從我身上找平衡罷?”
聲音尖尖的細細的,卻咬字清晰。
“大驚小怪沒見識。原來還是一個土鱉!”陰魚眼晃動着,似乎很是不屑。
紅衣少年扯着商墨允的袖子,面色赭紅地道:“不好意思啊,我這寵物它關太久,一出來就話多,我也被她煩得不行。她是一隻可愛的小陰魚。”
那隻骨碌碌轉動着的陰魚眼也及時的出聲附和道:“是啊,我是主人最可愛的寵物小陰魚,我旁邊這位悶葫蘆叫大陽魚,是我的弟弟。”
那陽魚眼微微顫了一下,算是迴應。
商墨允驚震過後便對這個會說話的陰魚起了心思,好奇地將頭埋進那斗大的煙槽之中,他的眼睛往哪邊看,那小陰魚就往相返的方向轉,似乎極爲不待見他般。
而大陽魚則是突然輕輕移動過來,靠近與陰陽交匯的邊界,彈了一下,然後纔不溫不火地開口道:“你不錯,我喜歡你。”
“什麼?你連我都不喜歡,居然喜歡這個土鱉?”小陰魚跳起來憤憤不平地衝到陰陽邊界上衝着大陽魚喊。
大陽魚定在原地,沉默不語。
“主人主人……大陽魚它想叛變。纔出坎離天就要背棄主人您和我這個親姐姐呀……主人,削它削它!”小陰魚的聲音又尖又利,颳得人耳膜生痛。
那十二三歲的紅衣少年也彎下腰低下頭看向兩隻魚眼,又疑惑地看向商墨允,這才伸出一根手指在脣間哈了一口氣,然後突然彈向大陽魚。
大陽魚巍然不動,在快被彈中時才突然骨碌轉動,竟然恰恰避開這一彈。
“怎麼可能?大陽魚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般靈活了?你不是隻能移動三格,一直一直都是這般。我出來的時候,父親還曾說過玄機大陽三格定天地!你……你怎麼能轉彎了?”
紅衣少年的手僵在半空中,手指還保持着那個彈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