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倩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容貌好看點，出身更好一點，卻嫁過人，早就破了身，還生了姬晴柔這麼大的女兒，難爲姬柯冉還啃得下去，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自己是死人，是瞎的嗎？
應採琳的胸口起起伏伏，知道再不動手，或許沒有機會分開兩人了。
恰好在溫泉莊子上，離安國候府遠得緊，侯夫人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還有顧雲妍在。
想到最後，應採琳嘴角微微挑起。有顧家的二姑娘在，更加不必髒了自己的手，卻能如了願。
她叫來春蘭，低聲嘀咕：“想方設法在二姑娘耳邊告訴她姬嘉倩這件事，其它的不必多說。”
春蘭跟着應採琳的時間不短，一聽就明白了自家姑娘的用心，輕輕點頭。
顧雲妍自持美貌，必然忍受不了姬柯冉寧願跟一個半老徐娘廝混，也不願意碰她。
正好，也不必姑娘親自出手，免得沾了一身腥，實在是一石二鳥。
既除了叫人厭惡的顧雲妍，又給姬嘉倩下絆子，出一口惡氣，何樂而不爲？
不出應採琳所料，下午出發去溫泉莊子時，顧雲妍臉色極爲難看地上來了，她用帕子捂着嘴驚訝道：“妹妹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若是如此，在府裡歇兩天再去莊子，夫君也不會說什麼的。”
姬柯冉也看了過來，顧雲妍連忙搖頭道：“姐姐哪裡的話，不過是剛纔吹了風，昨晚沒睡好，臉色有些白而已。”
“如此便好，”應採琳說罷，看見姬柯冉翻身上馬，沒再看這裡了。
姬柯冉迫不及待得策馬而去，叫她看着心裡十分不痛快，似是自言自語道：“妹妹昨晚可是聽夫君提起過要去溫泉莊子的事嗎？忽然急着過去，倒是奇怪得緊，妹妹以爲呢？”
顧雲妍袖子中的雙手握成拳，冷聲答道：“夫君沒提起過，我事前並不知情，難道夫君也沒跟姐姐說什麼嗎？”
應採琳搖搖頭，嘆道：“夫君想什麼，哪是我能胡亂猜測的？”
說罷，她閉上眼，再沒開口。
顧雲妍心裡煎熬，她想到剛纔無意中打聽來的消息，只覺得滿心憤怒和震驚。
自己從來沒想到，姬柯冉頻頻到顧府來做客，爲的居然不是顧雲嘵，而是爲了姬嘉倩？
姬嘉倩已經是顧夫人了，私下瞞着跟姬柯冉的關係，豈不是給顧老爺沒臉？
若是傳出去，顧老爺根本就不用做人了，顧家的名聲也是一落千丈，簡直欺人太甚！
還說姬嘉倩怎麼熱絡地撮合顧家的姑娘跟侯府結親，還以爲真是好心，原來是等在這裡，想用顧家來遮掩私底下跟姬柯冉的齷蹉！
姬柯冉怎能如此，簡直沒把顧家放在眼內。
顧雲妍偷偷瞥了應採琳一眼，不知道這個丫頭知不知道姬柯冉這點醜事。
若是知道了，面色怎能這般平和，絲毫不沒有一點怒意？
任是誰都忍受不住，自家夫君居然跟一個半老徐娘廝混在一起。明明家裡的妻妾哪一個拿出去都比姬嘉倩要年輕貌美，姬柯冉可不就是打她們的臉面嗎？
顧雲妍胸口起起伏伏，到底壓下了心底的火氣。
有些事需要從長計議，她可不想當出頭鳥，最後倒是應採琳佔了大便宜。
“咦，這不是蕭府的？”應採琳撩起一點簾子，看向外頭的馬車，上面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蕭字，她笑道：“這恐怕是太傅大人的女眷出行，也是到溫泉莊子上，蕭夫人是你的妹妹，要不要打聲招呼？”
“正在馬車上，就不必耽誤了行程。”顧雲妍面色淡淡的，如今顧雲嘵是太傅夫人，她只是姬柯冉後院的一個妾，身份上高地不一，難不成自己下馬車後還得跟顧雲嘵行大禮嗎？
這簡直跟直接扇她巴掌一樣難堪，顧雲妍自然是不樂意的。
應採琳卻不打算放過她：“看樣子蕭夫人去的莊子，差不多時候到達。到時候在門口等一會，給她打聲招呼，不至於失禮了。”
顧雲妍身爲姐姐，要給顧雲嘵這個最是看不上的妹妹行大禮，應採琳怎能錯過如此有趣的事？
聞言，顧雲妍白着臉，冷聲道：“姐姐倒是大度，只是蕭夫人原本險些成了姬夫人，若非如此，恐怕姐姐的夫君就是另有其人了。”
應採琳聽罷，不悅地挑眉。她倒是忘了姬柯冉原本屬意的是顧家三姑娘，卻別太傅大人橫刀奪愛，這親事纔沒成。
若是見面了，彼此尷尬的，怕是隻有她自己了。
但是臉面算得了什麼，應採琳就是豁出去了，這才討得伯侯的歡心。
不然那麼多的孫子孫女，伯侯又是個多情的，妻妾成羣，哪裡會記得自己這麼個小丫頭？
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首先就得把所謂的自尊和臉面放下。這些東西值幾個錢，如果能叫自己達成所願，通通都丟棄了又如何？
應採琳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擡手掩脣一笑：“世事難料，尤其是緣分這樣的東西。妹妹當初心儀太傅大人，誰知道有一天，三姑娘反倒成了太傅夫人？”
顧雲妍黑着臉，恨不得給她一巴掌，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沒能嫁給蕭夕凜，是自己這一生的遺憾。
尤其最後嫁給蕭夕凜的，居然是那個自己看不上眼的顧雲嘵，更是叫顧雲妍怒火中燒。
恰好春蘭泡了茶，擺在兩人的手邊。
顧雲妍剛端起，便狠狠摔了過去，濺了春蘭一身：“這麼燙手，你是故意的嗎？”
她對自己的丫鬟翻臉，應採琳神色一沉。
打狗還得看主人，難道顧雲妍還不懂這個道理？
“妹妹這是做什麼，如此大的火氣？春蘭趕緊收拾了，再泡一壺茶來。既然妹妹覺得茶太燙，那就等茶冷了，再端過來。”
應採琳吹了吹手上的茶盞，既然顧雲妍不想喝，那就別喝了。
這一路少說要兩個時辰，在馬車裡悶熱得緊，底下又有兩個爐子，少不得會有些渴了。偏偏她還對春蘭發作，車廂裡可就只有這個丫鬟跟着伺候。春蘭送茶過來不忘了給她的，已經算是給顧雲妍面子了。
可惜這人不樂意接受，那就渴着吧。
顧雲妍也沒想到，這一路春蘭還真沒再泡茶給她。每次問起，春蘭都低眉順眼地說茶水尚未涼透，擔心再燙着她，便沒呈上來，讓自己稍等片刻。
這一等，直到馬車停下來，也沒見到茶水的蹤影，她就明白春蘭是故意的了。
誰讓自己剛纔發作了一輪，說是茶水太燙，春蘭便有了藉口，堵得顧雲妍還挑不出錯來，有應採琳在背後撐腰，這個丫鬟脾氣見長，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內。
顧雲妍把這春蘭給記下了，下車的時候直渴得喉嚨冒煙。
偏偏剛下車，就見姬柯冉上前跟一位梳着少婦髮髻的女子低聲寒暄，目光專注在對方的臉上，叫顧雲妍看着就心裡冒火。
應採琳也有些不痛快，上前道：“夫君，這位是哪家的夫人，不給我們介紹一二？”
她仔細打量着這少婦，站在蕭家的溫泉莊子跟前，只怕是蕭府的人了。容貌秀美，眉宇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
按理說見過一面，總歸有些印象的。
應採琳便索性大大方方上前一問，不算失禮，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姬柯冉跟這少婦單獨相處。
顧雲妍卻一眼就認出少婦身邊跟着的三個丫鬟，其中一個正是柳絮，不由皺眉。柳絮跟着的人，必然是顧雲嘵了。
她上前幾步，跟少婦打了個照面，卻險些沒認出來：“……妹妹？”
這不可能，顧雲嘵的模樣顧雲妍是記得一清二楚，怎麼如今瞧着跟爹爹和大哥有兩分相似？
甚至比起自己，顧雲嘵跟病逝的顧夫人更爲相似。不過幾天不見，怎的像是換了一張臉？
顧雲嘵看出顧雲妍的驚訝，自己對着銅鏡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姬柯冉，甚至是顧雲妍，她微微一笑，得體客氣地寒暄道：“幾天不見，姐姐就認不出我來了？果真是貴人多忘事，還是說姐姐嫁了人，便已經忘記了妹妹長什麼樣子的？”
姬柯冉也沒想到幾天不見，顧雲嘵的容貌就變了，雖說還比不上顧雲妍的絕色，卻已經有些輪廓，想必假以時日，恐怕會比顧雲妍更加出色纔是。
尤其這性子比起顧雲妍，就要討喜得多了。
而且這眉梢間暗含的清高，夾雜着似有若無的嫵媚。勾得人心癢癢的，都說得不到纔是最好的，姬柯冉心裡對顧雲嘵有幾分垂涎。
這個丫頭雖說不如顧雲妍，甚至連應採琳都比不上，但是越是推開他，自己就越想要得到手。
可惜被蕭夕凜搶了去，姬柯冉心裡遺憾，如今在溫泉莊子前遇上，顧雲嘵的容貌又變得出色起來，他心下就像許多貓爪一樣，撓得心癢難耐。
他曾聽說有女子破身後，容貌纔會改變，但是變得如此出色，還是第一回親眼所見。
若果顧雲嘵嫁得是自己，是不是在他的身下綻放出更加出衆的容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