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真怕自家姑娘跟顧雲妍鬧起來,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顧雲妍也懶得跟姬晴柔說話,徑直翻看着手裡的書卷,幾乎當週圍的人不存在。
比起這馬車裡靜悄悄,安靜得沉悶,顧雲嘵這裡就熱鬧多了。
姬嘉倩坐的馬車是侯府特意送來的,鋪上厚厚的被褥,還有好幾個墊子,柔軟舒適。角落的櫃子底下有着巴掌大的小爐,燒水泡茶和溫酒都是極方便的。
更別提是櫃子上層精緻的點心,第二層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各類茶葉,還有第三層的書卷。想要什麼,應有盡有。
顧雲嘵低着頭不敢東張西望,姬嘉倩拍了拍身邊,示意她靠近些:“也不知道怎麼的,我一看見三丫頭只覺得投緣。柔兒鬧騰得緊,打小就讓人不省心,我一直盼着有個乖巧伶俐的女兒,如今可不就有了?”
聞言,顧雲嘵不好意思地笑道:“母親謬讚了,柔妹妹冰雪聰明,哪裡是我能及得上的?”
“三丫頭也不必妄自菲薄,”姬嘉倩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老爺準備給你說親的事,恐怕你也聽說過了,心裡是怎麼想的?老爺這事辦得倉促,尤其他又耳根軟,是底下一個老屬下來探探口風,他卻不好拒絕了。”
她說得巧妙,一來說明顧老爺還在猶豫,並非已經下定決心,只是抹不開臉去拒絕。二來這消息分明是故意告知顧雲嘵的,也是給足了人情。
顧雲嘵眨眨眼,爲難道:“母親,女兒家的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言。爹爹既然覺得好,女兒也不好說什麼。”
“這裡又沒有外人,三丫頭但說無妨。再說,女兒嫁人,那是一輩子的事。我是過來人,哪裡願意讓你跳進這坑裡卻不去拉一把?只要你不樂意,我就勸一勸老爺,打消這個主意。”姬嘉倩看似掏心掏肺,顧雲嘵總覺得她是話中有話。
“母親,說真的,女兒也不知道怎麼個章程。這事着實倉促,叫我有些手足無措,還請母親提點一二。”顧雲嘵露出慌亂的神色,無助地看向她。
姬嘉倩嘆了口氣道:“顧府和安國候府聯姻,底下人便有些蠢蠢欲動了,沒個正經理由還不好拒絕。只是說起來,我跟三丫頭也有些緣分,指不定哪天就能親上加親。”
她見顧雲嘵一臉懵懵懂懂的,咬咬牙問得更直白了一點:“聽說冉郎送了一幅畫作給三丫頭?這些年來,冉郎的墨寶少之又少,我還不曾得上一幅呢。”
顧雲嘵驚訝道:“這畫是送給顧府的,哪裡是送給女兒的?一回家,爹爹和大哥就把畫作拿去了,說是要掛在書房裡珍藏着。”
聽了這話,姬嘉倩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冉郎特意送你的畫作,怎的轉身就讓老爺拿去了?說起來,冉郎喪妻多年,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明年開春之前,少不得要再尋一個賢內助。老夫人也有這個意思,畢竟侯爺很是看重冉郎,後院可不能缺了操持的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