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哼哼到這裡,《空城計》戛然而止。他愣了愣,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解嘲般自言自語道:“那《空城計》說的是三國的諸葛亮諸葛孔明錯用了馬謖,這才招致大敗虧輸。身邊只有幾百老弱殘兵,連一個保駕的將軍也沒有,差不丁點兒讓司馬懿把命取了去。那是多兇險的事兒呀?老子眼目前兒要兵有兵,要將有將,還用唱《空城計》?啊呸!……”
“笑面虎”一連“呸”、“呸”、“呸”吐了幾口吐沫,已去晦氣,這才繼續琢磨他的事兒。調查那個“偏臉子”的“豹子哥”這件事不難。只要把人抓來,特務科的刑訊手段雖然比不上憲兵隊,但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大刑伺候,不怕這個啥屌毛“豹子哥”不招供。不過,要想坐實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制販假“老綿羊票子”,就得用這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不知道這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是啥來頭,只是“偏臉子”一個像“大煙鬼”那樣的地痞無賴呢,還是和李忠和那個小犢子有扯不清的關係,是個“反滿抗日分子”?
一想到這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備不住是個“反滿抗日分子”,“笑面虎”心中“噗通”一跳,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笑面虎”長出了一口氣,喜不自禁的暗想道:倒騰大煙還不至於把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咋的,就是把制販假“老綿羊票子”這個屎盆子扣到這爺兒倆頭上,李玖鵬來個破財免災,島本敬二那個老癟犢子興許不會要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的命。周毅普不是說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居然還敢和鬍子打戀戀嘛,這就夠死罪了!如果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是個“反滿抗日分子”,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就是勾結“反滿抗日分子”!嘿嘿,是勾結“反滿抗日分子”制販假“老綿羊票子”!到那前兒,別說橫田正雄,就是島本敬二那個老癟犢子也不敢讓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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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誰敢說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沒有勾結“反滿抗日分子”制販假“老綿羊票子”,是被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給坑了!就算可以避重就輕,那大煙呢?十一萬塊錢的大煙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多的大煙在哈爾濱還能飛上天去?找不出來大煙那就是沒有證據,說明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勾結“反滿抗日分子”制販假“老綿羊票子”的嫌疑!憲兵隊也好,特務科也罷,抓倆擾亂“滿洲國”金融秩序的“反滿抗日分子”還用證據嗎?
收拾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的事兒就得交給周毅普去辦了。周毅普雖然是原田菀爾那個老狗的心腹,知道那是必須的。讓他知道了也沒關係,老子頂多落個“公私兼顧”!
要想讓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栽跟頭,就得先把“大煙鬼”抓起來。一個地痞流氓、小混混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的,在老子跟前兒還敢奓刺耳?爲了不驚動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抓這個“大煙鬼”前兒,得“悄悄地進莊,打槍的不要!”抓“大煙鬼”這事兒交給誰去辦呢?周毅普忙活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的事兒就夠嗆了,抓“大煙鬼”?
“不行就把抓‘大煙鬼’和調查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這兩樣事兒讓特務科日方副科長昭倉樹仁來負責?……”“笑面虎”想到這裡又直卟楞腦袋,自己把自己給否定了。
警察廳特務科副科長昭倉樹仁三等警正,是關東軍參謀部二課這幫混蛋直接安排進來的,論起能力和水平來都還不錯。只不過,這個昭倉樹仁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一貫“裝十三”。一想起昭倉樹仁,警察廳副廳長原田菀爾三等警監就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憲兵隊特高課的課長橫田正雄少佐說的沒錯,昭倉樹仁如果把傾注在金錢和美女,以及美酒上的精力拿出萬分之一來關注案情,“大和旅社”門前一戰也許就會更加完美了。在原田菀爾的眼睛中,那昭倉樹仁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中國有一句俗話,叫做“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說的是宇宙萬物相生相剋,生生不息。有一種事物,就會有另一種事物來制服它。昭倉樹仁雖然腦瓜子一根筋,驕橫跋扈,可是“笑面虎”卻能投其所好,就像擼貓一樣,把昭倉樹仁摩挲的就像《老鼠夜話》中受賄的貓那樣,“兩隻眼睛也眯成一條線兒了,鬍子也耷拉下來了,舌頭也短了,腳底下也拌蒜了。”
前幾天,“笑面虎”聽說“羣仙書寓”來了一個“小桃紅”,跑去一看,果非凡品。“笑面虎”張羅了一個局子,昭倉樹仁果然被“小桃紅”迷住了,恨不得黑天白天的膩在一起。
再說苟熙玖進貢給餘震鐸的那輛福特牌轎車吧,是原田菀爾說了一句話,這纔在餘震鐸住院期間先由“笑面虎”使用。餘震鐸很快就出院了,“笑面虎”很知趣兒的要把車還給餘震鐸。餘震鐸則以一個人在哈爾濱很少出門,又住在警察廳裡爲由誠心誠意的讓公務繁忙的“笑面虎”先用着。昭倉樹仁這才注意到這輛福特牌轎車,每當去“羣仙書寓”和“小桃紅”起膩的時候,總是直接就喊這輛福特牌轎車,也就是餘震鐸的專職司機小鄧子。坐着福特牌轎車逛“羣仙書寓”,再時不常的用這輛福特牌轎車拉着“小桃紅”逛街購物,那是什麼派頭呀。
“笑面虎”呼喇一下想起來對自己極盡溜鬚拍馬之能事的欒一平來。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一雙小眼睛賊兮兮的嘰裡咕嚕亂轉,一副賊尖溜滑的小人相,但是還真沒發現他幹出什麼對自己不忠的事情來。欒一平冒死假扮餘震鐸舉行訂婚儀式,就賞了欒一平二百“老綿羊票子”,還沒有好好的獎賞獎賞他。病急亂投醫,就把調查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密捕“大煙鬼”的差事交給他來辦吧。要是老天爺照顧欒一平,讓他立下寸功,也好有理由提拔提拔,不枉了忠於自己一場。
也許是老天爺不願意照顧欒一平,不讓他立功,欒一平沒有找到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那個啥“偏臉子”的“豹子哥”就是軍統濱江組代號“旱魃”的少尉情報員譚慶林。“旱魃”完成了用假“老綿羊票子”採購大煙的任務,就帶着軍統濱江組的兩個弟兄和軍統別動隊的人一道,押着大煙護送到扶余,交給軍統新京站的人。“旱魃”返回哈爾濱之後,軍統濱江組組長已經獲得了“大煙鬼”,包括“大煙鬼”的東家李忠和正帶着特務滿世界的抓“旱魃”這個“偏臉子”的“豹子哥”。“旱魃”雖然還在“偏臉子”,但是已經隱蔽起來。欒一平是軍統濱江組潛伏在哈爾濱警察廳特務科的內線,代號“小爐匠”。讓“小爐匠”去找“旱魃”,找是能找到,“抓”那可就想多了,只能是讓“旱魃”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