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笑面虎”大皮靴的腳後跟兒“咔”的一磕,又向原田菀爾行了一個“會釈禮”,說道:“卑職立馬去給‘三十六棚’警署的麻天福掛電話,傳達原田長官的命令!……”
“笑面虎”又向餘震鐸和王賢燁分別行了一個“會釈禮”之後,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笑面虎”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給“三十六棚”警署的警長麻天福掛完了電話,身子向後一仰,靠在“老毛子”風格的牛皮椅子靠背上,雙手環抱在小腹前,兩個大拇哥繞老繞去的,眼睛陰森森的望着天花板想心事。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笑面虎”不耐煩的抓起桌子上電話的聽筒,懶洋洋的說道:“哪位?……”
電話中傳出來特務科特別行動隊全勇哲警尉補的聲音:“報告科長,事關‘市立醫院爆炸案’,有一個重要線索我需要當面向您報告!……”
“真不愧是周毅普的老鐵,夠賣力氣的,這麼快就找到線索了!‘市立醫院爆炸案’本來想炸死周毅普的老婆,可週毅普的老婆命大,上趟茅樓的功夫居然能躲過了一死。不知道全勇哲這是下了多大的功夫,去給周毅普的老婆報仇出氣呀!不過,這麼重要的情報全勇哲應該先去報告周毅普呀。……”“笑面虎”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全勇哲不是不想報告周毅普,而是周毅普在會議室開會,根本就接不到電話。這才退而求其次,報告自己。……”
儘管“笑面虎”心頭冒出一絲不悅,但馬上就對話筒說道:“勇哲,你即將爲咱們特務科的牌子增光了!破獲了‘市立醫院爆炸案’,金票大大的那倒是其次。我立馬去找原田長官,晉升你爲警尉,哥哥我都要跟着勇哲兄弟沾光了!呵呵……勇哲兄弟在那旮沓呢?……”
“笑面虎”絕無僅有的稱全勇哲爲“勇哲”,又在“勇哲”二字之後加上了“兄弟”二字,顯然,“笑面虎”對全勇哲所說的線索極爲關注,甚至不惜拋出升官和金票的誘惑。可惜,全勇哲似乎並沒有顯得十分喜悅,只是客客氣氣的說道:“謝謝科長!我和我們隊的小劉都在市立醫院,我把小劉留在市立醫院,這就回廳裡,去您的辦公室向科長您報告!……”
“不!……”“笑面虎”的反應極快,轉瞬間立刻判斷“市立醫院爆炸案”的重要線索就在市立醫院。憲兵隊是反諜的主導機關,原田菀爾不好死氣白咧的和島本敬二爭“市立醫院爆炸案”偵辦的主導權,“市立醫院爆炸案”已有憲兵隊負責偵辦,市立醫院眼目前兒不知道得有多少憲兵隊特高課的便衣特務。“笑面虎”不放心全勇哲所說的“小劉”一個人留在市立醫院,那小劉只是剛出學校門的小警察,實習期還沒過,沒什麼經驗。要是一不小心把偵破“市立醫院爆炸案”的線索泄露了出去,被憲兵隊獲得,特務科可就失去了一次立功機會。
“笑面虎”當即囑咐全勇哲:“勇哲兄弟,你不要回廳裡來了,就和小劉在原地給我盯死了!我馬上就去你那旮沓,你有什麼事情等咱們見了面再說!……”
“笑面虎”放下電話後,一路小跑回到會議室,不顧原田菀爾正在講話,繞到原田菀爾身後,把嘴附在原田菀爾耳邊低聲嘀咕起來。原田菀爾滿臉的凝重,聽完“笑面虎”的報告之後,又低聲問了“笑面虎”幾句。看來,“笑面虎”的回答頗令原田菀爾滿意,他連連點頭之後,對身邊的餘震鐸和餘震鐸左側的王賢燁微笑着說道:“餘長官、王廳長,高科長髮現了重要線索,咱們的會議恐怕要改期了!咱們一起去餘長官的辦公室商議如何?……”
餘震鐸和王賢燁對視了一眼,對原田菀爾說道:“原田君客氣了,原田君請下令!……”
得到了餘震鐸的允准,原田菀爾當即命令參加會議的漢奸警官們統統呆在會議室裡,沒有命令不得走出會議室,更不得與外界聯繫。就算是上茅樓,也得有警務科的人陪着。這些漢奸警官們對這種事兒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也就沒人抱怨。老老實實的在會議室裡下棋、看報、吹牛十三,午飯自有庶務科的人送來,既能擺脫嫌疑,又樂得放鬆,何樂而不爲呢?會議室內的漢奸警官們只有“笑面虎”和周毅普被原田菀爾點名,隨他去了餘震鐸的辦公室。
“笑面虎”帶着周毅普特別行動隊的二十餘人乘坐“九四式”卡車,一陣風似的來到市立醫院。周毅普跳下“九四式”卡車,從銀質煙盒中抽出一支“老巴奪”叼在嘴上,“咔嚓”一聲打着了打火機。點燃了“老巴奪”之後,周毅普眯縫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舵樓裡的“笑面虎”。見“笑面虎”點了點頭,這才心領神會的一揮手。特別行動隊的各組組長這種事情乾的太多了,立刻把人帶開,按各組分工負責的方位,控制住了市立醫院的各個出入口。
周毅普很快把全勇哲帶到了“笑面虎”面前。“笑面虎”跳下了舵樓子,邊摘下手上黑色的羊皮手套,邊看了一眼周圍,皺着眉頭對全勇哲說道:“我說勇哲兄弟,你受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也不好好養着。工作上的這些事兒,心盡到了,意思到了就行了,幹啥這麼拼命?……”
全勇哲和周毅普一樣,對“笑面虎”稱呼他爲“兄弟”,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但是好歹在電話中,“笑面虎”已經這麼稱呼過他了,總算有了免疫力。全勇哲看了一眼周毅普,見周毅普點了點頭,這才跨前一步,畢恭畢敬的低聲對“笑面虎”說道:“感謝科長關心!爲了‘大滿洲帝國’的安寧,屬下理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示對皇帝陛下忠貞不二。呵呵……報告科長,我在市立醫院的暗探歷盡萬般艱險,獲得了一個‘市立醫院爆炸案’的重要線索……”
“你個癟犢子,麻溜兒利索兒的說呀,在老子面前裝啥犢子!……”“笑面虎”肚子裡這麼想,可是卻滿臉的關懷,說道:“勇哲兄弟,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別急,慢慢說!……”
“是!……”全勇哲答應了一聲,看了看周圍,見附近沒人,這才壓低了嗓音邊觀察着“笑面虎”的臉色,邊對“笑面虎”說道:“報告科長,我在市立醫院的暗探報告說,他聽外科病房一個叫做胡玥的女護士說,胡玥親眼看到……看到這個科長的專車爆炸前,外科病房的鮑力安鮑大夫曾經在科長的專車邊上和一個拉人力車的瘦小漢子說了一會兒的話……”
“誰?鮑力安鮑大夫?就是霍大炮的那個學生?……”“笑面虎”滿肚子的驚訝,但臉上還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胸有成竹,讓人高深莫測的樣子點了點頭,鼓勵全勇哲說下去。
全勇哲受到鼓勵,接着說道:“鮑大夫離開之後,那個瘦小的漢子蹲在科長的專車邊上抽了一袋煙之後,就離開了。沒多大功夫,科長的司機小鄧子就來發動車,接着……”
“笑面虎”不動聲色的說道:“鮑力安這個癟犢子揍兒的眼目前兒在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