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放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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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現在成了褚府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連夫人都要讓她三分,更別提那些地位卑賤的小人物。至於兩位年紀漸長又失了兒子的姨娘,又有何人記得?
江如月比宋雨蘭還好點,有若素暗中悄悄送東西照顧,即便如此,日子也過得十分淒涼。
三姨娘一向喜歡小動物,褚英給她買了幾隻長相討喜又會“作揖”、“跳圈圈兒”的哈巴狗。平日裡那幾只哈巴狗只在靜輿軒,不知怎的突然跑了出來,到後花園埋兩位公子的地方刨坑埋吃不了的骨頭……
小丫頭子看見多事,竟然報到江如月那裡,江如月叫上宋雨蘭一同去看,真看見墳那裡被狗踐踏的不成樣子,還有狗毛和凌亂的爪印。
她們叫丫頭把狗都抓住,一頓亂棒打死,剝了皮,提着血淋淋的狗皮要去找三姨娘算賬。就算再如何屈辱也可以忍下來,可對死者不敬憑誰都是不能忍受的。
兩個姨娘趕到靜輿軒,可攔在門口的丫頭說什麼也不放她們進去,說閣老也在呢,吩咐人無事不準打擾。
江如月朝她臉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如今九尾狐狸精出世了,把你們這起小妖精都興起來了是吧?不是有事誰稀罕到她這裡來?還不快點給我閃開,再遲些把你的柺子骨踹折了”
小丫頭見兩位姨娘氣勢洶洶,也不敢得罪,嚇得忙躲開了。
江如月和宋雨蘭闖進靜輿軒,卻看到褚英正與三姨娘依偎在一處,他手中正剝着紫葡萄餵給三姨娘吃。
幾日不見,三姨娘比往日更見婉媚明麗,原來豔中帶着幾分煞氣,此時早已化爲一江春水,柔得不見底,眼角眉梢多的都是風情,水汪汪的杏眼中也帶着幾分笑意,肚子也比原來大了一些。
此時,她正如一隻驕傲的小母貓,寵溺地倚在褚英懷中撒嬌。看到兩位姨娘,非但不避諱,還示威般的挑了挑眉,不見禮亦不打招呼。只是紅脣輕輕一撇,說:“當了那麼多年丫環竟然還不曉規矩,竟然連通稟都不懂”
這話明顯是揭兩個姨娘的老底,她們都是蕭夫人身邊的大丫環。
江如月氣得粉面通紅,雖然年紀還不算大,保養得也精心,可歲月畢竟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雙眉緊皺時,會有少許細紋堆在眉間。
她看了一眼表面平靜,竟然還帶着一絲笑意的褚英,不禁露出委曲的神色。雙眼含淚,輕輕一扶,說道:“老爺……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三姨娘養的那幾只野狗竟然跑到謙兒諄兒的墳上亂刨,如此不敬只怕兩個孩子在陰間都會不安”
褚英皺起眉,略有幾分不耐煩,指着她手中鮮血淋漓的狗皮,說:“你們這不是自己解決了嗎?還來問我幹什麼?”
“老爺……”江如月被他堵得心如刀割,卻無言反駁。
宋雨蘭一聲不響,提起狗皮一下丟在三姨娘腳下,嚇得她“花容失色”倚在褚英懷中,捂着肚子說:“閣老,我肚子好疼……”
褚英眯起眼,十分不悅的說:“你們鬧夠了沒有?三姨娘原來胎位就不穩,萬一嚇着你們能負起責任嗎?”
宋雨蘭冷冷說:“老爺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我們不會責怪。可是,連死去的孩子都不管,你還算是合格的父親嗎?”
“既然孩子們已逝,你們就別老把事情翻騰出來說難道我不傷心嗎?正是因爲心痛纔要極力忘記”褚英原本一向風清雲淡的表情已被冷漠所替代,宋雨蘭看着他冰冷無情的目光,不由得咬緊嘴脣。
江如月看着褚英,泣道:“老爺,謙兒最崇敬的人就是爹爹,他爲了得到你的誇獎經常熬夜溫書,只爲了讓你能誇他一句……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褚英突然站起來,深吸了口氣,說:“既然你們整日都忘不了孩子,乾脆過幾個月我回京時,你們就留在漁容依墳而居,陪着他們不用跟來了”
“老爺……”兩人一聽此言,都面無血色,不也相信褚英會突然發落起她們來。
褚英揚聲向外面喝道:“來人,扶兩位姨娘回房沒我命令不準放她們出來。”
院外的丫頭婆子們聞聽閣老發火,哪敢怠慢,忙不迭的進來拖拖拽拽把兩個姨娘拉了出去。
兩們姨娘並沒有掙扎,只是那目光掃過三姨娘卻十分駭人……
見人遠去,褚英才低聲說:“火候應該差不多了。”
青青的嘴角一彎,說:“還是閣老演技高……”
褚英挑了挑眉:“我是活在戲中的人”
堅持到最後,在所有希望都湮滅後,她還能堅持多久?一次次能逃脫圍獵,真是比他心思縝密。可從外邊看去,卻根本看不出一絲痕跡。再添把火,把她逼到絕境,他就不信,抓不住她的狐狸尾巴
第二天,褚英告訴蕭夫人,爲了兩個孩子百天週年有人祭奠,把兩位妾氏留在漁容不帶回京,讓她們負責看守墳塋。
蕭夫人昨日就聽婆子丫頭們彙報了此事,原以爲是褚英的一時氣話,畢竟這麼多年兩個妾氏沒有犯過什麼錯,又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在府中地位穩固。誰想褚英竟然是認真的,而且要把這件事坐實。
蕭夫人皺眉說:“她們再不好也是我從前的丫頭扶正,難道我就說不得一句話?萬般不好也是生養過的姨娘,怎麼能說留就留?別人不知道還當是犯了什麼大罪呢還請老爺三思後行。”
褚英態度十分堅決,堅持不肯改主意,蕭夫人也無法,只得點頭同意。不過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般瘋傳,很快就傳到兩個姨娘耳朵裡……
日子平靜的過了六七天,褚英說要到東澤湖去散散心。此次還帶着厚袍雨褂,還有釣魚用的魚具,說要在船上住三五日再回來。
蕭夫人雖然不說,可心中究竟有些傷心,覺得一定是兩個兒子死去對他打擊太大,已至於他性情大變。
天氣有些悶熱,讓人覺得胸口都悶悶的。三姨娘不禁長長的呼了口氣,對卉兒說:“傍晚咱們去花園走走,省得每天吃飽了就犯困。”
卉兒點點頭,把一小碗酸梅湯端了上來。三姨娘拿起勺子嚐了兩口,皺眉道:“今天的酸梅湯是誰做的?怎麼這麼甜膩……不喝了”
卉兒撓撓頭,想了半天才道:“好像是桂全嫂子。”
大毒日頭終於落下山去,三姨娘搖着紗扇信步走到花園中,卉兒跟在她身後。
天漸漸暗了下來,可是不遠處的水池邊卻有東西發出閃閃的亮光,三姨娘不由得皺起眉。
她說:“小卉,你看到池子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小卉也向那邊張望,點了點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光。”
“我們過去看看”三姨娘不由分說拉着小卉朝池邊走去。
只見滿池茂盛的荷花開得鮮豔,一片巨大的荷葉上竟然有枚金團鳳帶扣,折射出點點金光格外醒目。
三姨娘瞧了瞧,可能是有人在水榭上賞荷不小心把帶扣掉了下來吧?
她說:“這帶扣倒像是夫人的物件……”
突然身後一聲悶響,小卉哼了一聲,軟軟倒在地上。
青青回頭,卻看到江如月一臉殺氣的舉着棒子站在那裡……小卉躺在她的腳下。
“原來是你?”青青冷冷一笑。
江如月哼了一聲說:“別以爲老爺真心疼你在他眼裡,你不過是個生育工具而已,萬一沒生出兒子或孩子死了,也不過是我這種下場”
青青扶着肚子得意的說:“就算是生育工具,也是褚府唯一的一個”
江如月不怒反笑:“是唯一一個淹死的”
“你想幹什麼?”青青警惕的看着她。
“現在不覺得頭暈眼花,身體無力嗎?”江如月步步向她逼近。
青青步伐踉蹌,緩緩向後退去。說:“你沒機會給我下藥的這是怎麼回事?”
江如月冷笑道:“你那個蠢丫頭卉兒,酸梅湯被人調包了都不知道,光顧看熱鬧了湯裡有軟骨散,你也不用費力掙扎了,有什麼功夫也使不出來。乖乖從這裡跳下去,省得我費力氣”
青青想跑,卻跑不動,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江如月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把她拖到水邊,死命把她按到水中。
青青整個人都被江如月按在水裡,雙手拼命掙扎,可一絲力量都使不出來,水面冒出無數氣泡……月光下江如月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江如月也被弄得渾身溼透,她死死按住青青不撒手,直到她停止了掙扎。江如月一鬆手,青青的後背浮到了水面。
江如月的目光中說不出是喜是悲,眼底的光已被黑暗染墨。她急忙爬上岸,把打小卉的棒子拿起來,脫下進水的鞋子,悄悄向自己跨院的方向跑去……
江如月的身影消失在花園外,一個黑影跳進花園,衝到水池中,把青青翻過來。
青青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才說:“好在我會龜息,要不戲就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