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說來話長 二
阿福直覺着,劉潤帶來的,應該不是好消息——但也不至於很壞,不然劉潤這時候大概會先告訴她,要穩住氣,不要急不要慌
“說起來,這事的起因還在你的妹子身上。”
“阿喜?她……過的好嗎?你在劉家見着她了嗎?”
“沒有見着。”
阿福愣了。
“你妹子已經與家人一起到鄉下去了。我去的時候先沒有說自己是宮裡的人,只說是朱家的親戚,找不着他們家了,纔到劉家去打聽消息。他們家的人愛搭不理,後來,那家的……”劉潤看她一眼:“你妹子的相公回來了,他倒很和氣,和我說了了你們家遷走的事,別的他也沒多說。然後我給了劉家的幫傭一些錢,那個婦人和我說的很詳盡。似乎一開始,他父母親很不喜歡你妹子。”
“嗯……”阿福點點頭,阿喜其實長的比她好,而且有嫁妝。按說,劉家應該更滿意纔對。這一下調包,其實劉家並無損失。
“你妹子與公婆合不來,常常頂撞婆母。劉家的大姑娘回門時有身孕,和她吵了一架之後,回去就小產,劉家與劉家的親家都十分不滿,你妹子下廚時又……”
“下廚又怎麼了?”阿福緊張的欠起身。雖然阿喜在廚藝上不怎麼樣,可是也絕不致於把糖和鹽弄錯,油和醋不分。
“她燒了竈房不算,劉家的另幾間房舍也受波及。”劉潤說:“老實說,今天我看到的劉家,看起來還沒收拾出樣子,傢什庭院都十分凌亂……”
“阿喜她肯定不是有意的啊。”
她沒那麼大膽,阿福知道。要說小心眼兒她是當仁不讓,可是放火燒房……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她的公婆不是這樣想的。你母親聽說這消息之後特地趕上門去賠罪,劉家那位大姑姐的丈夫與你哥哥口角爭執,推搡中,那人摔倒跌斷了腿……”
“啊!”
有的時候,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堆疊在一起,越滾越快,成了一個大雪球,造成的破壞性後果,誰也想不到……
“我母親他們賣了房子店鋪,搬到鄉下去……就是因爲這個?”
“是,斷了腿的那人不依不饒的,劉家的人還執意要休掉你妹子,後來這休書是沒有寫,但是你妹子跟你母親和兄長一起回去了,然後離城去了鄉下。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阿福呆呆的坐着,半天才籲出一口氣。
“真沒想到……不過一年多的功夫,怎麼……出了這麼多事情。啊,你奔波一天了,快歇着去吧,今天真是麻煩你……”
“這倒也沒什麼辛苦,我離了劉家後就去了你家原來的住的地方,那房子雖然已經轉手,但買主還沒進去住,店鋪改成了一家布匹店,你想怎麼處置?若是要贖買回來……”
阿福搖搖頭:“這個先不急。我還不知道母親……還有哥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在鄉下的情形。總得都瞭解清楚了,相互通氣,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麼……”
“是,我也知道,所以今天沒有立即去和新房主店主去攀談。雖然是住熟了的地方,可是或許,我想換個新地方住,也不是壞事。樹挪死,人挪活。”
他說話含蓄,阿福明白,阿喜出了這事兒,劉家恐怕很難回去,在孃家一帶恐怕也已經被傳的名聲不好,不管以後做什麼打算,回老家去住,未必是一條最好的路。
李固在門邊不知道站了多久,阿福擡起頭纔看見他,扶着椅子站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兒。”
阿福走過去,輕輕挽着他的手,兩個人進了屋坐下。
“你都聽到了?”
固把她的兩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
阿福低下頭,李固不大見太陽,手掌顯的白皙修長。阿福從前,一貫在心裡當他是個小弟弟。雖然現在他成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心裡,一直覺得他需要她照顧。
唯有此時,到了這個時候,她發現他的手掌這樣堅定,他可以支撐她,保護她,讓她可以放心依靠。
“不用擔心,房子店鋪可以贖回來的,你妹子大概是年紀還小,做事情衝動。有了這回教訓,應該以後會懂事許多。”
阿福輕聲說:“但願如此。不知道劉家那邊還有沒有轉圜餘地。”
“要不,下次我請韋素找人幫忙去說合,想必事情不至於到夫妻分離的那一步。”
“那不成了咱……以勢壓人了?”
李固愣了下:“是麼?那……過日子得你情我願才行,這個……唔,再想別的辦法吧。“
阿福其實心裡明白,這世道天生就是這樣,就算不讓韋素去說合,只要劉潤把自己現在的地位一說,劉家恐怕也不得不服氣低頭。
可就如李固說的,這事不象別的事,夫妻過日子得你情我願。不是安插個人手或是和人打一門官司那樣簡單。
感情這東西,最複雜難辦。
“沒寫休書,或許是劉家不想把事情做絕?”
“不知道……”
阿福覺得有些疲倦,頭靠過去,倚在李固肩膀上。
“怎麼會這樣呢……我還以爲他們一定過的都很好……阿喜從小就是母親寵着慣着的,哥哥和我也都容着讓着,或許不該這麼忍,這麼讓,要不然她的脾氣可能會好些,做事也更有分寸點。”
李固的聲音從容和緩,阿福覺得自己漸漸鎮定下來。
“我一直覺得我和家裡人不算親,可是今天聽劉潤說這些,也不知道怎麼着,這麼揪心。”
“看你說的,再不親近也是親人。”李固拉着她的手:“來,我帶你出去走走。”
阿福扶了扶鬢花,又替李固理了一下衣襟:“去哪兒?”
“你跟我去。”
阿福和他就這麼手挽着手,沿着長廊走出去,慶和與元慶兩個跟着。他們名字有些相象,卻都是本名,和阿福一樣,因爲名字喜氣吉祥,進宮後都沒有再改。阿福到現在還總是弄不清他們兩個的名字,常會叫錯。不過元慶進宮早,伺候李固也有好幾年。慶和才進宮一兩年,沒有完全失去少年那種品格氣質,變的象其他小太監一樣暮氣沉沉的,或是油滑諂媚的樣子。
長長的迴廊一眼望過去似乎沒有盡頭,走廊兩旁花木扶疏,阿福往旁邊的小湖裡看,湖岸邊柳樹底下還繫着一條小舟,不知道是擺在那裡好看,還是真預備着要划進湖裡採菱花派用場。阿福以前也沒讀過什麼詩詞,但柳下系舟這詞兒卻有印象。
“看什麼呢?”
“那邊……湖邊有條小船。”
“你想坐船?”
“不是,”阿福搖搖頭:“就是覺得挺好玩。我從小到大沒坐過船,地道的旱鴨子。”
“我也沒坐過。”李固和她繼續朝前走:“改天有空的話,咱們一起去試試。反正劉潤會水,掉進湖裡也有人救。”
阿福哧的笑出聲來,李固握着她的手緊了緊:“真不容易,總算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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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啊牙……
乃可不可以縮回去不要長咩??
唉,今天早上醒來唉聲嘆氣,恨大胖不該把我吵醒。我做夢正做到精彩處要旁觀三美男果在脫衣前就醒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