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幾顆寒星在微微閃爍。
秋天的夜空看起來也是如此高曠。
蕭煜坐在院中閉目凝神,細細感受着周圍的天地元氣。
自從踏入靈虛之境以後,蕭煜對於天地元氣的感應越來越清楚。
如果能夠把體外的天地元氣吸入體內化爲自身的元氣,那就表明已經踏入了和合境界。
蕭煜深知不可貪功冒進的道理,所以這些天他不去想以後的事情,只是不斷感知周圍的天地元氣,加深鞏固自己的境界。
蕭煜進步不可謂不神速,短短几天,他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強大了數倍。
現在蕭煜的意識神念不單單只是覆蓋自己的書房了,他已經可以把自己的意識擴展到自己的整個小院。而且他感覺這還不是自己的極限。
當然蕭煜不會驕傲,因爲他知道自己比旁人晚了十幾年。但說那秋月和尚,從小修行,如今已是履霜境界的大修行者,而蕭煜自己纔剛剛踏入修行的大門。實在是天差地別。
秋月和尚是個修行天才,但還不是最天才的人。在未央劍經的最後聖人留過幾句話,世上有天才,碌碌半生,一日成聖!
就是說有人前半生和普通人一般無二,但是悟了道後一天之內就成聖人了。
蕭煜想來,修行和暗衛一般都用等級劃分,這一日成聖倒也是解釋的通。
一般的人不管是做官還是修行,都要一步一步來。若是天才之輩,如秋月和尚那般的,修行神速。做官者自是平步青雲。
那做官者,有善揣摩皇帝心思的。摸準了皇帝心思,就可青雲直上,一日五遷。今日還是平頭百姓,明天就封閣拜相。
修行豈不是如此,天道就是皇帝,善於參悟天道的人就如摸準了皇帝心思的做官者一般,做官者可以一步封相,修行者自然可以一步成聖。
蕭煜暗道,也真是一法通萬法通,說的半分不錯。
接着蕭煜繼續感知周圍事物,忽然蕭煜發現,自己的意識如果不是這樣分散覆蓋下來,而是凝結成一股,那麼意識變得更爲強大,能延伸出去的距離更遠。
有了這個發現的蕭煜想道,“若是如此,我把意識凝結起來看看能探出去多遠也好。”
蕭煜念頭轉動間,意念已經凝結在一起,出了小院,一直往西去了。
出了東院,往西就是蕭烈所居的正院。
蕭煜的意念剛到蕭烈正院上空,就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流動速度變得不尋常起來。
不是如往常那般閒散,遊蕩,而是按照某種規律在急速的運動着。
蕭煜心中大驚。想道每天這時應該是蕭烈練功的時間,難道說……
蕭煜意念一動,來到正院上空。他開始細細感受。
慢慢的蕭煜的臉色有點發白。
整個正院的元氣此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天地元氣被捲入漩渦中,隨着漩渦轉動着,而漩渦的盡頭就在下方的一個獨立小院房舍中。
那間小院蕭煜小時候曾經去過,知道那是蕭烈的練功所在。
單單看練功時的威勢,蕭煜就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父親蕭烈的強大,這種感覺比起當日在前廳蕭烈一個哼聲把他震得吐血還要震撼。
蕭煜心知父親蕭烈既然有如此威勢,自己探查下去,難免會被發現,還是及早離去的好。
而就在蕭煜想要離去的時候,卻感覺到有另外兩股略顯不同的氣息正朝這邊衝過來。
蕭煜急忙緊守神識,把自己的意念縮到一邊。
……
深沉的夜空下,無數的寒星高懸,一片靜謐。
忽然,有兩道劇烈的破空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
兩道綠芒自天外來。
“是飛劍!”蕭煜一下就認出來,雖然劍芒的顏色不同,但是蕭煜很肯定這絕對是飛劍!
兩道綠芒如閃電般飛速劃過安國公府的上空,直奔這座小院而來。
而且兩道綠芒目標也很明確,正是蕭烈練功的房間。
劍光飛來之中,蕭煜可以看到劍護手處上兩個碩大的綠色骷髏,顯得格外猙獰兇惡。
……
這時,砰的一聲,大門被打開。
小院中出現一人,身穿公爵服飾,頭戴紫金冠。
正是安國公蕭烈。
蕭烈面對這兩道劍光不屑冷笑:“區區兩個空冥境界的人也敢來此!?”
只見蕭烈伸出雙手,兩隻手白淨如玉,甚至帶着一絲晶瑩的感覺,好似這不是兩隻人手,而是兩塊價值連城的玉雕一般。
蕭烈伸出手迎着兩道劍光就是一把抓去。
鏗!
一道金石之聲響起。
那兩把飛劍就這般被蕭烈硬生生的抓在了手上。
而可摧金斷玉的飛劍甚至沒能在蕭烈的手中留下一絲的傷痕。
這是武道。蕭煜心中大驚,同時暗自想到:蕭烈修的應該是道、佛、魔、人、儒五脈中的人脈,也就是武道。
蕭烈抓住兩把飛劍以後,雙手用力,兩把在以前蕭煜心中認爲是“劍仙”之劍的飛劍就被蕭烈揉成了兩團廢鐵。
蕭煜心情有些複雜,以前以爲得了“劍仙”之道,就可爲母報仇,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自己認爲的“劍仙”之道還稱不得仙,而且自己的父親蕭烈比起所謂的“劍仙”更是強了無數倍!
蕭烈臉色漠然,將手中的兩個已經被揉成一團的鐵塊隨手扔在地上。
鐵團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幽靜的夜裡,傳出去很遠很遠。
秋風悄無聲息的吹過,帶起蕭烈的袍角。露出黑色長靴上的牙頭。
不知何時,正院中這座小院周圍出現了無數身穿黑色錦袍的侍衛,這些侍衛好像融在夜色之中,而且沒有一絲聲音,如此之多的人在這不大的空間裡竟然沒有一絲的聲響。
若不是蕭煜是憑着意念感知,都根本都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所有黑袍侍衛單膝跪地,低垂着頭等待着蕭烈的命令。
“去。”蕭烈開口了,聲音冷漠。“給我查清,生死不論。”
爲首的一名黑衣錦袍侍衛頭領低聲應道:“諾!”
“去吧。”蕭烈轉過身說道。
蕭烈的話音落下,所有的黑色侍衛如退潮的潮水一般向後退去,頃刻間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沒有存在過一般。
只餘下蕭烈一人站在原地。
蕭煜也趁機收回了意念。
在蕭煜收回意念以後,蕭烈朝東邊看了一眼輕聲的自語道:“剛纔好像有什麼人在窺視我?!可是我竟然找不到他的所在?難道是逍遙境界的人?!”
蕭烈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最近的東都……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