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紀哲謙抱在懷裡感覺格外有安全感,就像世間所有的雨露風霜都被他的雙臂驅逐在外,甚至讓鬱梓忍不住沉淪其中,但他還是逼迫自己看清事實,他已經配不上醫生大人了,他們已經分手了。
鬱梓推開溫暖的懷抱,看着因爲風塵僕僕趕回來而略顯狼狽的愛人,倔強的下巴高昂着,輕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沒有,我沒有答應!”紀哲謙激動地喊道,“你曾經答應過我,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你不會這樣做的,告訴我,你在開玩笑,好嗎?”
鬱梓漆黑的雙瞳浮現着迷茫,他低頭一笑,明明依舊是紀哲謙最愛的笑容,最美的模樣,可紀哲謙卻驚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因爲那個笑容裡有他看不懂的心酸與無奈,還帶着他不能涉足的疏離。
“醫生大人,我沒有開玩笑,我不再愛你了,請你也收回你的愛吧!”鬱梓有些頭疼地撫着自己的額頭,那被柔順額發掩蓋的額頭還有些微紅腫,但爲了避免同事不必要的虛僞關心,鬱梓在上了公交車後就解下了紗布扔進了垃圾桶。
我沒有開玩笑,我不再愛你了……請你也收回……
紀哲謙震驚地望着眼前的鬱梓,那種既陌生又受傷的目光讓鬱梓心中一痛,正想就這樣離開,卻被紀哲謙抓住了雙肩,質問的話語如同刀子戳刺着鬱梓的心——
“你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所以你不再愛我了?!”
紀哲謙撫摸着鬱梓的臉頰,從風衣口袋中掏出時刻不離身的一副眼鏡,顫抖地想要給鬱梓戴上,他喃喃着道:“我的鬱梓,聽話,你的眼睛太漂亮了,露出來的話醫生大人會吃醋的,我們遮起來好不好?嗯?好不好?”
如同第一次哄鬱梓戴眼鏡的模樣,紀哲謙十分耐心十分溫柔,因爲他的鬱梓吃軟不吃硬,如果用命令的口吻得到的只會是厭惡,紀哲謙鼓勵着自己,再哄一鬨,鬱梓向來很聽他的話,說不定……
然而鬱梓用手一揮,眼鏡掉落在水泥地面上,鏡片頃刻間破碎,鬱梓冷漠地微笑,“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爲什麼要遮遮掩掩?”
“可是!”紀哲謙想說什麼,卻因爲鬱梓冷漠的雙眼而頓住,的確,這就是鬱梓本來的樣子,是不是自己太過自私,總想把鬱梓的美好遮掩起來一人獨享,可是愛情都是自私的不是麼?
“好,那不遮了,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願意等你,只要你答應我不分手,好不好?”紀哲謙靠在牆壁上,只有鬱梓才能讓他發出如此悲傷的祈求。
鬱梓突然笑出聲來,等!能等多久?
他邊笑邊解開了西裝的扣子,纖細的手指緊接着解了白色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精緻的鎖骨顯露了出來,如同展翅的鷹般,只是在鎖骨的周圍卻佈滿了不堪的印記,紅的、紫的,令人眼花繚亂。
紀哲謙雙瞳緊縮,心臟也驟然加速,作爲一個男人絕對不會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因爲他在情難自禁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在鬱梓的身上留下印記,只是因爲一直都捨不得弄疼他,聽說第一次很疼很疼,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發生過肉.體關係。
“我想我不用多說了,醫生大人,再見。”鬱梓拉好衣服,準備離去。
紀哲謙終於醒轉過來,一把扯住他,伸手觸摸着鬱梓鎖骨上的印記,滿目心疼地道:“我的鬱梓,你痛嗎?很痛是不是?”
紀哲謙心疼的眼淚滴落在鬱梓的手背上,帶着像要灼傷他的溫度,鬱梓無力地搖頭,對於愛情,他選擇了背叛,可這傻男人竟然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只問一句自己痛不痛……
痛,自然痛,但是心比身更痛。
“很痛,一定很痛,因爲...我只是看着,就已經這麼痛了。”紀哲謙咬着牙,輕輕地撫摸着鬱梓的肌膚,“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我等你,我說真的。”
鬱梓的心有些動搖,難道紀哲謙真的可以什麼都不介意一直等自己嗎?
看清楚鬱梓神情中的掙扎,紀哲謙堅定道:“你說,只要你給個期限,我就等,五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你要我等一輩子?”
一輩子,不,如果他會死在與戰凜的那場戰爭中,那麼紀哲謙的等待就是一種自我約束,這個傻男人比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求求你,給我個期限。”紀哲謙握着鬱梓柔軟的手,雙目盛滿溫柔。
鬱梓閉眼,“兩年……”
“不,你還需要時間忘記所有,我的鬱梓,我等你十年。”紀哲謙癡情地望着鬱梓,鬱梓卻有些惴惴不安,眼睛不經意一瞥,竟然瞧見一輛熟悉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龍停穩在街旁!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凝結,鬱梓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那是戰凜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