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聞言,目光變得深幽起來。
輕衣有事瞞着自己,這是南宮墨的直覺。
雖知道如此,南宮墨卻還是並沒有爲難穆輕衣,只道:“過來睡吧。”
穆輕衣聞言,緩緩的朝着牀邊走去。
南宮墨把穆輕衣一抓,直接的便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啊!”
穆輕衣一聲驚呼。
而下一秒,南宮墨卻已經輕柔的將穆輕衣放倒在牀上 絲毫沒有傷及到她的傷口。
因爲有些突然,穆輕衣在南宮墨懷中的身子有些僵直,但是南宮墨卻只是摟着穆輕衣的身子,輕柔的道:“睡吧!”
穆輕衣聞言,這才放軟了身子,享受着南宮墨懷中的溫暖。
許是太累,許是在南宮墨的懷中太過安心,穆輕衣很快的便昏昏欲睡了。
直到穆輕衣的呼吸變得均勻,南宮墨再抱了一下,便將穆輕衣鬆開,輕輕的爲穆輕衣蓋上了薄被。
這一番動作,卻並未將穆輕衣驚醒。
南宮墨坐在牀邊,看着穆輕衣恬靜的臉,臉色緩緩的沉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在王府比較偏僻的一處院落附近,突然的闖進了幾個黑衣人。
若是以往,這個時候那些黑衣人便很容易的就混進了王府之中,但是自從南宮墨恢復正常之後,王府的明哨暗哨的便也多了起來,即便是王府的隱秘處,守衛也依舊十分的深嚴。
因而,黑衣人剛剛出現,明哨和暗哨便兩邊夾擊,直追黑衣人而去。
只不過,這個時候,又有一個黑衣人出現了方纔幾個黑衣人出現的地方,只瞧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冷邪。
幾個縱躍,便直接往某個院子裡飛掠而去。
這個院子,不是別處,正是鍾瑤所在的洛院。
此時鐘家的人,發配的被髮配,處死的被處死,在京中,鍾瑤便是孤苦一人。
在王府中,鍾瑤也不受寵,丫鬟僕人們都敢欺負她,這樣的生活,一開始讓當慣了千金小姐的鐘瑤十分的不適。
然而,南宮墨從不踏入洛院,洛院的地方又十分的偏僻,丫鬟們更是不將她放在眼中,即便是她發脾氣,對方也會嘲諷回來。
甚至,她打了丫鬟,丫鬟也會反手打回來。
久而久之,鍾瑤便看明白了,也學乖了,不敢再放肆。
只不過,她的心卻是極爲的不平,她的內心滿滿的都是仇恨和憤怒。
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但是鍾瑤卻被仇恨給侵蝕,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因而此時正獨自坐在窗邊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她的身邊,自是沒有一個丫鬟伺候的,那些個丫鬟,此時怕是已經美美的睡下了。
被這樣的怠慢,若是換做平日裡,她肯定氣炸,但是這個時候,她倒也適應了。
正當鍾瑤失神之際,卻猛然的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黑影,雖然看不真切,卻真實的存在,並且,她知道那個黑影正在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鍾瑤皺着眉頭詢問,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跋扈,但是眼中卻滿滿的都是戒備,眉頭更是緊緊的皺起。
然而,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朝着鍾瑤靠近。
一身的緊身的黑衣,襯出那黑衣人高挑而又壯實的身材,讓鍾瑤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當黑衣人走進之後,因爲有屋內的燭火,鍾瑤這才能夠瞧清楚黑衣人的臉。
只不過,那張臉傷,只露出一雙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正滿是柔情的看着自己,這讓鍾瑤再次一怔,差點,便要陷入那雙眸子深處,不可自拔。
然而,鍾瑤並非是一個笨女人,一個男人深夜出現在自己的院落之中,並且還穿着夜行衣,必定有鬼,因而很快的,鍾瑤眼中的恍惚和淪陷,很快的便變作警惕。
“你究竟是何人?”鍾瑤厲聲問道,放在身側的手,此時正有些微微顫抖。
然而,黑衣人只是一臉憐憫而又帶有愛慕的看着鍾瑤,聲音稍稍有些低啞的道:“你不該過這樣的生活的,你該有更好的生活,該被珍惜的。”
鍾瑤聽着這個話,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鬆動,眼中閃着點點的淚花,腳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是的,她不該過這種生活,這都是誰害的?
都是因爲南宮墨!想着,鍾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恨意。
黑衣人自是瞧見了那抹恨意,因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狠色,但是很快的便又被心疼代替,看着鍾瑤道:“早知道你嫁給南宮墨,我該率先去你家提親的......”
說道這裡,黑衣人停下了,似乎是極爲的懊悔自己沒有早點娶了鍾瑤。
“提親?”鍾瑤有些恍惚的看着黑衣人。
自己一直想着以後做皇后,之前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只因爲爹爹說太子此刻翅膀沒硬,讓她等等。
直到,南宮墨恢復過來,他爹便覺得時機成熟,讓她嫁給南宮墨。
這一點,她是同意的,畢竟曾經自己曾經傾心過。
卻怎料,自己嫁過來,卻就是註定了當棄婦,若是嫁做尋常的人家,她也會被疼寵的吧。
她是女人,一輩子也只能以夫爲天,也希望得到寵愛,可是,現在她得到的卻是家破人亡。
想着,鍾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淚意。
“我愛慕你多年,一直想着娶你爲妻,可看着他們個個無功而返,我只得遠遠望着你。”說道這裡,黑衣人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真的是情到深處。
隨後,他又上前幾步,走到了鍾瑤的面前,兩人僅一窗之隔。
黑衣人狀似情不自禁的托起了鍾瑤的下巴,一臉動容的道:“瑤兒,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真是難爲你了。”
話語中,夾着着濃濃的嘆息。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話,讓鍾瑤心中滿滿的都是觸動。
這許久以來,一直以爲自己孤苦伶仃的,如今有個人理解,怎麼可能沒有觸動呢?
臉,不自覺的貼向那雙溫暖而又寬大的掌中,並沒有看到黑衣人眼中的厭惡和得逞的快意。
只是,沒等鍾瑤的臉貼上去,鍾瑤便猛地回過神來,向後退了幾步,眼中依舊滿滿的都是防備。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