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啓這話一出,鍾離當即嚇得一身的冷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腿也微微的顫抖。
一旁的官員看着,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上前一步,小聲的問道:“鍾大人,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鍾離聞言,身子微微一晃,隨即回頭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沒有,我很好。”
只是,他整個人還是有些發虛。
這邊的細微的動靜,南宮墨眼角的餘光都瞧見了,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臉色更加的冷然。
“既是如此,兒臣現在請一個人上殿,不知道父皇能否准奏?”南宮墨道,眼睛依舊直直的看着那南宮啓。
南宮啓一聽,眉頭緊緊的皺起。
這個時候他還雲裡霧裡的話,那麼就太蠢笨了,莫不是有人想要刺殺墨兒不成?
想着,南宮啓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目光掃過底下的衆人,眼神晦暗不明。
“准奏。”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刺殺墨兒。
南宮墨聞言,緩緩的轉身,隨即便朝着大殿的入口的方向走去。
太子南宮瑾和穆王南宮煜這個時候也一同看向門口。
南宮瑾此刻有些心虛,但是也不會害怕,畢竟他並沒有刺殺南宮墨,只是找人刺殺穆輕衣而已,並且還失敗了。
既是如此,他便有理由一口否認,父皇自是不會對自己怎樣。
至於南宮煜,心中卻有着更深的一沉想法。
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演變,對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的。
畢竟,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此時的鐘離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的盯着大殿門口,希望,不要是他的人。
不不不,一定不會是他的人的,畢竟,他們的家人都在自己的手上。
但是,鍾離的願望落空了,因爲,被墨影拎着進來的人,正是他的屬下。
若非是身旁的某個官員手快的扶住了他,他這個時候應該直接軟倒在地了。
墨影將鍾離的屬下提到大殿前面的時候,南宮墨人已經站定。
墨影直接將手中的人甩在地上,衆人這纔看清楚,那人的臉色有些猙獰,而他的眼神有些癲狂,眼角溢出點點的淚水,而他的身子正在抽搐......
這......
這人究竟是被折磨得多慘啊,這樣的怪異的神情,這樣狼狽的模樣,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顫。
“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只看了一眼,南宮啓便知道事情真的不會簡單,便沉聲看着南宮墨。
“啓稟父皇,此人膽大包天,竟敢公然行兇。”
說着,便沉聲將前日裡穆輕衣遭遇的事情講了清楚,當然是有些篡改了的,畢竟,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夠輕易的曝光的。
“若非是有人將此人半夜扔進了禹王府中,兒臣還不知道輕衣竟還有如此的遭遇。”說完,南宮墨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微微垂下的眼中更是有着濃濃的殺意,不過很快的便被他斂去。
南宮啓聞言,眼中閃過一些什麼,原本有些沉怒的臉色也緩和了些許。
畢竟,輕衣在他的心中遠遠沒有墨兒來的重要,再來便是墨兒爲了那個女人,已經幾次的不將他這個作爲父皇的人放在眼中,因而對於輕衣的感激也就淡了許多了。
畢竟,輕衣只是一個江湖的女子,不值得他那樣的興師動衆。
然而,南宮啓臉上的神色變化都被南宮墨看在了眼中,這讓南宮墨的臉色一沉,脣更是緊抿,眼中更是有着一絲的不滿。
不過這種不滿很快的便被南宮墨給隱去了,只是看着南宮啓道:“父皇,輕衣身爲兒臣的正妃,是否屬於皇族之人?”
南宮啓聞言,雖然極力的不想要承認,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點頭,畢竟,那是事實。
“確實如此。”南宮啓道。
“既是如此,父皇是否能夠助兒臣爲輕衣討回一個公道?”南宮墨繼續問道,聲音更沉。
緊緊的盯着南宮墨,南宮啓的眼中已經有着絲絲的不滿,但是卻還是道:“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斬了。”
南宮啓話音剛落,便有御前侍衛上前來,準備將那人給拖拉出去。
“父皇!”南宮啓的聖意沉了幾分,眼中有着一絲的堅定和執着,“難道父皇就不問問這人是受誰指使的麼?”
南宮啓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的臉上的怒意更深。
但是,此時,南宮墨卻依舊不吭不卑毫無懼意的回視着南宮啓,眼中,依舊是堅定和執着,沒有絲毫的退讓。
輕衣那次的離京,讓他知道,輕衣在這京中的地位,還是不夠的。
至少,達官貴人,沒有一個人會瞧得上輕衣的出身,只當輕衣是江湖的女子,這一點,他今日必須讓那些文武百官明白——
穆輕衣,是他的妻,擁有跟他一樣的皇族的身份地位,不是誰都不能夠欺辱和看輕的。
讓所有的人改變看法的原因,很簡單,便是讓父皇對她改變看法。
只要父皇做出來了,那麼,其他的人自是不敢輕看輕衣了。
至於輕衣的真實的身世,既是輕衣此時不願多說,這個時候他也不會私自的說出來。
他,尊重輕衣的決定,並且,無條件的尊重。
所以,今日他就要藉此事,來改變父皇的想法,至於鍾離......待會,他還有一劑猛藥。
此時,南宮墨就這樣的挺直了身子,直直的盯着南宮啓,南宮啓也這般的盯着南宮墨,兩人,誰都不讓步。
整個大殿中,氣壓十分的低迷,衆臣子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太大的聲音。
南宮墨在等,等南宮啓等待,等南宮啓承認輕衣的身份。
南宮啓在等,等南宮墨低頭,他就不信自己一國之君,竟然連一個江湖女子都比不上,何況自己給南宮墨的,向來都是最好的。
然而,南宮墨是倔強的,在輕衣的事情上,他絕不讓步。
因而,南宮啓失望了,自己一國之君的顏面,竟比不上一個江湖女子的顏面重要。
非但如此,南宮啓還在南宮墨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絕,那是一種魚死網破的決絕,讓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