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衣見狀,便跟了上去,只是,這個時候,蕭南卻又再次的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穆輕衣道。
“輕衣,我會變強的,我要將那些想殺你的人全部踩在腳底下。”蕭南看着穆輕衣,一臉堅定的道。
像是一種誓言,也是一種承諾。
穆輕衣聽着,如同一道驚雷,將她整個人震住。
蕭南深深的看了一眼穆輕衣,隨即,轉身,繼續往前。
但是,這次穆輕衣卻並沒有跟上,而她原本有些冷然的臉上,此時,卻多了一些複雜。
“你若只當一個弱者,便只有被欺負的份,你只有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將那些欺負你的人踩在腳下。”
這句話,她記得,是少年時期的南宮墨對自己說的,所以,她才一直朝着變強的目標前進。
而剛纔,蕭南說的話,分明和少年時期的南宮墨說的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猛然間,穆輕衣想到了蕭南和南宮翎之間的眼神。
南宮翎對自己的南宮墨向來是十分的敬重的,而南宮翎對蕭南,同樣有着這樣的一份敬重。
這個時候,穆輕衣這才終於的想明白。
爲什麼自己面對蕭南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爲什麼蕭南在質問自己是不是又有了意中人的時候她會覺得驚慌。
爲什麼南宮翎那麼聽蕭南的話,爲什麼蕭南對蕭天佑這麼的關心。
之前,她就應該想到的,可是,她每次一有懷疑,下一刻,她就被自己否決了。
她以爲,自己是因爲對兩個人產生了相同的感覺,這纔將南宮墨是蕭南這樣的想法強加入了腦海中。
可是,仔細一想,蕭南,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
現在想起來,蕭南的下巴,蕭南的嘴巴,蕭南的眼睛,甚至是,蕭南身上的氣息,都與南宮墨是如出一轍的。
而她,不僅被隱瞞了這麼久,更實際被眼前這所謂的蕭南調戲了這麼久。
“南宮墨。”穆輕衣冷冷的看着蕭南的背影喚道,眼中的氣怒很快的被冷意掩蓋,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任何的表情。
而走在前面的蕭南,在聽到穆輕衣叫這個名字的時候,腳步一頓。
而後,蕭南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的慌亂。
莫不是輕衣知道了?
但是下一刻,蕭南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穆輕衣之前就沒有發現自己是南宮墨。
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輕衣怎麼可能猜出來?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蕭南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穆輕衣,故作不高興的模樣看着穆輕衣道:“我知道南宮墨是你夫君,可是在我面前你叫他的名字,那就不怕我會傷心麼?”
穆輕衣聽了蕭南的話,脣邊露出一抹帶着嘲諷的冷笑,而她的眼中更是如履薄冰。
兩人相隔不過兩丈的距離,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相互看着對方的眼眸。
穆輕衣因爲心中想通了,所以看向蕭南的眼睛的時候,更加的確定蕭南就是南宮墨了。
而蕭南,看着穆輕衣,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
看着這樣子,輕衣真的是知道了啊。
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蕭南心中有些許的緊張,隨即,次啊終於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今天,真的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啊。
此時的南宮墨,當然不可能想到當年在藝仙坊救隨手救下的那個女孩就是穆輕衣了。
畢竟,那次的記憶並不怎麼好,從藝仙坊回去之後,南宮墨就被人彈劾,說是小小年紀就會逛青樓。
隨後,受了父皇的一通怒火。
見南宮墨真的不知道,穆輕衣脣抿了抿,道:“剛纔那句話,你當年向我說過類似的。”
似乎,只有南宮墨這種人才能夠霸氣的說將仇人踩在腳底下這種話出來吧。
“我說過?”南宮墨一臉的蒙圈,因爲,他完全的不知道這個事情。
還有,當年?哪年?她之前就見過輕衣了麼?
“藝仙坊。”穆輕衣提醒道,“十年前。”
藝仙坊?十年前?南宮墨的眉頭一皺。
十年前的藝仙坊可是京城的第一妓院,他一共就進去過兩次。
十年前.....
南宮墨以手拖着下巴,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了,穆輕衣便不準備再說下去,隨即便移動腳步,朝着山下走去。
只是,經過南宮墨的時候,手卻被南宮墨一把抓住。
“輕衣......”南宮墨喚道。
但是,穆輕衣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雖然,她停下了腳步。
而南宮墨卻在這個時候轉身看向穆輕衣,眼中,濃濃的心疼。
很顯然,他是記起來了。
十年前的藝仙坊,記憶說起來也並不十分的清晰,但是,如果說他十年前在藝仙坊有遇到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的話。
那也,只有那麼一個了,而之所以可以想起來她,完全是因爲她當時那雙帶着欣慰等死的眼眸。
彷彿,死,就是一種解脫,彷彿澤哥世上除了死,沒有其他更美妙的事情了。
而那個女孩,還是那麼小小個。
只是,他完全無法將那個女孩和眼前的輕衣給聯繫起來。
輕衣是這麼的清冷而優雅.....
如果說輕衣就是當時的那個女孩,那麼,輕衣該用多少的努力纔有今日?
若是輕衣沒有幸運的遇到怪叟,那麼,如今的她豈不是......
想着,南宮墨只覺得一震的痛心。
明明,她身上留着的是威遠侯的血,可是,卻偏偏有那樣的遭遇。
心,更痛。同時,對造成輕衣遭遇這些的鐘離,更是痛恨了。
這一次回京,他定不會再放過鍾離。
穆輕衣雖然始終冷着一張臉沒有擡頭看向南宮墨,但是,南宮墨那種對自己的心疼,卻還是傳遞到了她的心間。
只不過......
南宮墨一直沒有說過他的身份,甚至,南宮翎都知道蕭南就是南宮墨,而她,身爲他的妻子,她卻不知道。
這樣想來,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地位?
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近來對蕭南的心思,她心中更是覺得憤怒。
卻原來,她的心中,從始至終,也就只有她一個人。
羞恥感,憤怒感,全部襲向穆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