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看着南宮墨的神色,眼中透着一絲的不忍。
但是想了想,事情終歸是要說清楚的,早點知曉,總比一直掛心好。
想着,唐澤便有些傷心的道:“輕衣身上的是王蠱,中了王蠱的人,若是不能夠及時的解蠱,便只能夠活半年,而如今......”
而如今,輕衣這個模樣,怕是半年,也難活了。
這些話,唐澤已經無法繼續的說下去了。
因爲唐澤此時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南宮墨聽了唐澤的話之後,整個人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臉色變得寡白寡白。
輕衣只能夠活半年?
爲什麼沒有人告訴自己?
此刻,南宮墨的腦袋裡,幾乎是一片的空白,比起輕衣離開這一點,南宮墨更不能夠接受輕衣只有半年的生命。
畢竟,離開了,他尚且能夠找到。
可是,若是輕衣不見了,他該去哪裡找尋?
“啊——”
南宮墨痛心的嘶吼着,眼睛更加的通紅,眼淚再也無法止住的掉落下來。
這樣的嘶吼聲驚動了門外的侍衛,但是卻沒有人感進來查看個究竟,他們只覺得不可置信,不敢相信這樣的吼聲,是出自禹王的口中。
兩個男人,在房間內,皆是無話,皆是淚流滿面,若是旁人看了,定會跌下下巴。
不過,這樣的畫面,其實極讓人悲坳。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南宮墨的身子停止了顫抖,眼淚也止住了,猛地擡起頭來看向唐澤,眼睛依舊通紅一片,眼中更是有着一抹的堅定。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一定要找到輕衣!”
他不相信,輕衣那麼多的苦難都堅持過來了,這一次不能夠堅持過來。
唐澤看着南宮墨這個樣子,有些欲言又止。
“嗯,我會幫忙的!”唐澤別開了視線。終究,輕衣懷孕的事情,他沒有辦法說出口。
時光荏苒,五年的時間,轉眼即逝。
在一處山谷的深處,鳥鳴繞耳,花香四溢,空氣中都有着一種醉人的香氣。
當然,這樣的香氣之中,更是夾雜着許多的藥香了。
“孃親!孃親!”
原本還顯得有些寂靜的山谷之中,突然的傳來了一個小孩童軟糯的聲音。
光聽着這聲音,都有種軟化人心的感覺。
再細細瞧去,卻瞧見一處灌木的後頭,正有一個小男孩手中抓着一隻白鴿,眼中滿是興奮。
男孩白嫩嫩的臉上,此刻正透着一絲的紅潤,一雙黑如寶石的眼中,此時正發着一絲耀眼的光芒,表示小男孩此時十分的興奮。
而這小男孩,此刻穿着月白色的衣衫,雖在山野之中,衣衫上頭卻不見一絲的髒亂。
就在男孩的不遠處,坐立着一個小小的木屋,而山谷裡的藥香,全部都是從木屋內傳出,很顯然的,木屋裡面,此時有人正在煉藥。
就在這個時候,從木屋內走出一個與男孩身上一樣顏色的衣服的女子從木屋內走出來。
只瞧着該女子一身月白色的長裙,一頭青絲隨意的挽起。
眉如新月、膚比羊脂,貌似天仙,而女子眸子裡,此刻正泛着點點的柔光,柔光之下,又透着一絲的堅毅。
在女子的脣邊更是一處一抹柔柔的笑意,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恬靜而柔美。
這人,並非其他人,正是五年前隨着師父鍾無香離去的穆輕衣。
穆輕衣隨着鍾無香離去之後,便在這裡住了下來,而當她身子無礙,並且生下了腹中的孩兒之後,便一直待在這裡,再也不曾出谷。
此時的穆輕衣比之前看起來,似乎更爲堅韌,而身上更是少了一絲的冷然,多了一絲的母性的光輝。
“怎麼了?”穆輕衣站在木屋門前,笑看兒子穆小凡。
穆小凡是輕衣給孩子取的小名,至於大名,穆輕衣是等着以後見到南宮墨的時候,再讓南宮墨來取的。
想到南宮墨的時候,穆輕衣便看向兒子那與南宮墨七分相似的小臉,眼中有着一絲的想念。
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帶着孩子回去了,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可好。
只不過看着兒子手中的白鴿的時候,穆輕衣的眼裡卻閃過一絲的訝異。
“小白帶信來了。”穆小凡從灌木後頭走出來,眼中有着興奮。
“孃親,是不是爹爹的來信?”穆小凡一臉期待的看着穆輕衣。
穆輕衣聞言,只是笑着搖搖頭,畢竟南宮墨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又怎麼可能是他的來信呢?
只是看着穆小凡眼中的期待,穆輕衣心中有了些許的打算。
就在穆輕衣將手中的信打開的時候,眉頭一皺,信是唐澤送來的。
而信中所言的便是臨越皇上南宮啓重病,立南宮墨爲儲君。
手中的信捏緊,穆輕衣的眉頭更是一皺,若是南宮墨爲皇,他日後宮之中,可會有佳麗三千?
雖說這幾年她並未出過山谷,卻也知曉南宮墨依舊四處尋找自己,也知曉南宮墨並未曾娶其他的人。
這一點,她心中極爲的滿意,這也是在她身上的蠱終於被自己毒死之後,準備離開去找尋南宮墨的原因。
只是,五年未曾相見,她可能還被南宮墨那般的柔情相待?此刻的輕衣心中有着些許的不確定。
“孃親!”穆小凡有些不滿的穆輕衣走神而忽視自己,便伸手扯了扯穆輕衣的裙襬,表示不悅。
穆輕衣見此,蹲下自己的身子,和兒子平視,道:“小凡要跟孃親一同出谷麼?”
小凡一生下來,便一直都是待在這山谷之中,從不曾出過谷,長久以來便是與草藥和動物爲伴,這個時候出谷,不知道小凡是否能夠適應。
穆小凡聞言,當即眼睛一亮,不過很快的便掩藏住了,只是看向穆輕衣道:“孃親是要帶我去找爹爹麼?”
穆小凡幾乎從不提爹爹的話題,今日一連說了兩次,這讓穆輕衣不由得有些疑惑。
“小凡很想爹爹?”
穆小凡聞言,嘴一撅,道:“不想!”沒見過的人,想着做什麼?
這個回答讓穆輕衣更爲驚訝,既是不想,又如何的這般的提及了?
穆小凡像是知道穆輕衣心中所想,便狡詰的一笑,道:“我不想,但是孃親想啊,思念也是一種病,爲了孃親的健康着想,還是早些將爹爹找出來比較好。”
說這話的時候,穆小凡倒是一臉笑眯眯的,不過他的眼中卻有着一種難以掩去的狡黠。
雖說孃親離開爹爹的原因他大致知曉,但是這也全怪爹爹,畢竟若是爹爹待孃親極好,孃親也捨不得離開不是?
況且,那個笨蛋爹爹五年也不曾找到孃親,實在是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