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夜眸光微閃,但是卻並未回頭。
此時,從門內走出來的人正穿着一身淺色的衣衫,手中拿着長簫,看着穆輕衣離去的方向,眸光深幽。
“今夜,你因何不動手?”南宮夜沉聲的問道。
今夜那樣的狀況,若是月隱出手,在那些黑衣人出來之前,南宮墨必死無疑。
但是,偏偏的,月隱今夜卻遲遲的沒有出現。
月隱聞言,當即收回了視線,再看向自己手中的長簫,道:“若是我再吹那催魂曲,她可就真的沒救了。”
月隱說着,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此時他心中如何的想着的。
因爲,這話並不像是在勸阻。
南宮夜聞言,眼神一縮,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愕,但是嘴上卻依舊沉冷的道:“即便是那樣,又如何?”
月隱一聽,脣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擡眼朝着南宮夜看去。
此時南宮夜的背影依舊挺直,但是卻也能夠從中感覺到南宮夜心中的不甘來。
即便是隨着南宮夜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月隱心中卻極爲的清楚,南宮夜內心還是極爲的掙扎的。
或許,南宮夜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其實對誰都能夠狠的下心,但是對穆輕衣,卻是難說了。
若是南宮夜能夠對穆輕衣也能夠狠得下心,方纔,穆輕衣便也不會那般的輕易的就離開了。
想着的時候,月隱再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隨即便看向天上的星辰。
今夜的月兒彎彎,大地顯少被那微弱的月光所眷顧,但是星辰卻遍佈漫天,若是常人,倒也不能夠瞧得出來這天啊上的星辰有什麼,但是月隱不同。
看着星空,月隱的眼神變得異常的深幽,而那眸子裡,更是有着一絲的疑惑不解,似乎,今夜是他第一次看不懂那星象了。
南宮夜見月隱半晌不曾開口,不由得皺眉回頭,卻見月隱此刻正看着星空,眸子裡有着一抹不解,道:“你在看什麼?”
雖說認識月隱這麼久以來,月隱身上總是有着一種神秘的氣息,但是像這樣的仰首看天,卻不曾有過。
因爲知曉月隱的夜觀星辰的本事,所以南宮夜這個時候格外的小心。
“天象有變。”月隱淡聲的道。
天象有變?
南宮夜心中一驚。
隨即便看向月隱道:“這是何意?”。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夜的臉色十分的凝重。
月隱聞言,移回自己的視線,看向南宮夜,道:“之前的星象顯示,帝星即將出世,但是近日我便察覺,帝星出世之兆已經漸漸的淡去。”
“你的意思是......”南宮夜一臉凝重的看着月隱,眼睛微微的眯起。
月隱看着南宮夜,道:“五年內,不宜有紛爭。”
南宮夜聞言,眼中有着一抹的驚愣,隨即迅速的出招,手直接的朝着月隱的咽喉而去。
那模樣,似乎是要置月隱於死地。
但是月隱卻並未動分毫,只是淡淡的看着南宮夜。
終於南宮夜再最後一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沉着臉道:“你當本王不能耐你何?”
月隱聞言,脣邊露出一抹淡笑,看向南宮夜的手,道:“王爺哪裡話,王爺既是能夠救我,便也能夠殺我。”
說着,月隱便擡首看向南宮夜的眼眸,眼中依舊帶着點點的笑意,道:“只是月隱斗膽,想問王爺因何有此爲?”
“你明知這次是本王除掉南宮墨的最佳時期,這個時候說什麼天象有變,本王實在得懷疑你的用心!”
說着,南宮夜憤憤的甩開自己的手的,一雙盯着月隱的眼眸更爲的深幽。
南宮夜這話,其實並非是責怪,而是試探。
畢竟月隱幫自己,是因爲自己對月隱有恩,若是月隱知曉,救他的人其實是穆輕衣,是否會幫着穆輕衣對付自己?
原來,月隱便是但是穆輕衣救的那個骨瘦如柴的有厭食之症的那個垂死之人。
當時因爲月隱已經奄奄一息,所以並不知道何人救了他。
又因爲月隱病好之後,模樣大爲改變,若非是他親眼所見,當時也斷然不可能相信那如同骷髏一般的人,竟會變得這般的俊逸非凡。
可是,凡事都有一個一萬萬一。
因而,自己斷然的是得有所防範的 。
月隱並不直到南宮夜心中所想,只是斂起脣邊的那抹笑意,一臉肅然的朝着南宮夜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月隱說過相助,必然傾力。”
然而,這話卻更是讓南宮夜心中一沉,但是南宮夜卻並未說什麼,而是別開了視線,道:“若是本王失去了這次的機會,本王如何才能夠除去南宮墨?”
對於皇位,南宮夜心中有着一種深深的執念,即便這麼多年以來,自己都深深的隱藏着,但是卻不能夠改變這個事實。
但是,這次不管是北冥滄那邊還是南宮墨想要借糧之事,自己都能夠利用。
不在臨越國,自己的機會便更多了些許,若是這般時刻讓自己放手,他豈能夠甘心?
月隱聞言,無聲的嘆息一聲,目光繞過南宮夜,幽幽的看着遠方,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聲音極爲的空靈,仿若此時月隱的靈魂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體內。
南宮夜一聽,看向月隱,眼神有些複雜。
月隱這話,究竟是說穆輕衣,還是說那皇位?
然而,月隱卻並沒有看向南宮夜,只是淡淡的道:“王爺,結果如意,只需五年。”
五年?
南宮夜看向月隱,眉頭緊皺,月隱的意思可是說,五年之後,便是自己和南宮墨相爭之時?
這話,南宮夜不僅僅是在心中想了,更是問了出來。
但是月隱的目光卻更爲空幽,仿若一石雕般的站在那裡,似乎並沒有聽到南宮夜的話。
南宮夜心中雖有不悅,但是卻也知曉月隱這般,便是不便多說了。
只是,南宮夜的心中,依舊有着一絲的不甘。
不管如何,他都還需試一試,他南宮夜,素來就不是那般的信命。
若是這一次,依舊不能成,那麼,他便等!
想着的時候,南宮夜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